他似昔人,不是昔人 作者:花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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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

    夫殷刚从猎场狩猎归来。

    他坐在仙车中,木兮与君兮一人在门帘外,持鞭控马,一人坐在他身侧,为他捶肩捏腿。

    木兮道:“陛下该多出来走走,像今日这般与仙君们骑马狩猎,既开心又畅快。”

    夫殷笑:“那桌上的奏章便劳烦木兮你替我打理了。”

    木兮连连摆手,“奴婢可不敢插手。”

    君兮乐道:“陛下今日猎了头仙鹿,回宫后奴婢为陛下下厨,做一桌全鹿宴可好?”

    夫殷向来餐风饮露,不进五谷,可他并非不喜欢俗食,尤其君兮手艺在瀛洲界是一顶一的好,一听闻君兮要下厨,他眼睛便是一亮。

    “照此看来,我得多来猎场走走才好。”

    木兮听他话间馋意,笑出声来,提高声音问车里的人道:“君兮,快看看陛下是不是流口水啦!”

    君兮捂嘴笑,看夫殷不乐意的敲了敲小桌,假作严肃道:“大胆!”

    木兮:“哈哈!”

    夫殷板着脸要去揭门帘,仙车却忽然降下速来,君兮下意识抓稳了围栏,夫殷则一手扶在了车板上,两人面面相觑,皆看出对方眼中的诧异。

    未待二人开口询问,仙车已彻底停下,木兮似是跳下了车去,夫殷伸手撩帘,撩至一半,便听木兮在外面冷声道:“陛下罚仙君禁足蓬梧岛一年,如今不过三月,仙君竟敢私出蓬梧岛,真是胆大包天。”

    夫殷的动作停了。

    他意识到来人的身份,笑意渐渐散去。

    君兮连忙不动声色的将夫殷按回座上,掀起帘下了车去。

    仙车四周垂着的俱是遮阳的薄纱,虽是纤薄,却也足够模糊人的面貌。

    夫殷给自己倒了杯茶,垂眼细细品起茶香,全然当听不见外面动静,没一阵,君兮掀帘进来,轻声道:“陛下,泰恒仙君求见。”

    夫殷眼睫一颤,脸色却依旧淡淡,辨不出喜怒。

    “泰恒仙君禁足期可满了?”

    君兮为难道:“奴婢也与仙君这样说,只是仙君实在坚持,奴婢劝说不动。”

    夫殷指点道:“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但既是言语相告他已听不进去,便去差人来,将泰恒仙君绑了送回蓬梧岛去。”

    君兮一愣,眼神奇怪的看着夫殷,“陛下……”

    夫殷放下茶杯,问她:“何事?”

    君兮摇摇头,下了车去。

    君兮去后,夫殷支起手臂托住半边脸,百无聊赖的朝她离去方向看去,隔着层纱,只能看见木兮君兮二人模糊的衣裳颜色在轻微摆动,另一人今天似是穿了件深色衣裳,立在原地几乎没有动。

    夫殷逐渐出了神。

    过了一阵,君兮又转头回来。

    “陛下,泰恒仙君说有事相求。”

    夫殷蹙眉,“他禁足蓬梧,何来事情要求我?”

    君兮道:“泰恒仙君有一画想请陛下过目。”

    夫殷安静片刻,忽而一笑,“君兮。”

    “陛下?”

    “泰恒仙君莫是认为我可能对他余情未了,故意要来愚弄我罢?”夫殷摆摆手,“遣他回去,告诉他,若再敢来消遣我,小心他千辛万苦得去的通行令牌。”

    君兮迟疑的垂下帘,却站在车外没有动。

    “君兮?”

    “是,陛下。”

    “怎么不去?”

    君兮想了想,吞了描述泰恒那难看落魄的模样的话,不愿告诉夫殷,以免再生风波,她将手中拿着的纸隔帘放进车中,试探道:“陛下看看?”

    夫殷垂下视线,静静看着那张叠起的纸,终是没狠下心,软声叫了句:“君兮。”

    “陛下?”

    “我不愿再与他有纠葛,你让他走罢。”

    君兮回来时,将已摊开的纸放回了泰恒手中。

    泰恒手有些发颤,“陛下可认出来了?”

    君兮不忍告诉他夫殷已全然拒绝、是自己偷偷打开看了的真相,模糊说道:“图纹乃是丰清殿从前的图章标识,瓷瓶亦是丰清殿旧物,陛下获得帝子檀后,图章便做了更改,这都是从前的事了。”

    她说完,看了眼泰恒脸色,吓了一跳,“仙君?”

    泰恒一张脸不知是哭是笑,让人看了便揪心,木兮原本要接着赶他走,此时也只得收了声,视线转向它方。

    君兮狠下心,开口道:“仙君擅自出岛,陛下已十分生气,还请仙君早些回去罢。”

    泰恒一震,朝仙车那处看了眼。

    车上人影朦胧,他寻觅了大半生的人就坐在那处,最可笑莫过于数月前他还曾触手可及,如今却是仅离数丈,如隔天堑,连一个嫌恶的眼神都得不到了。

    “泰恒仙君。”君兮又唤了一声。

    泰恒握紧手中纸,神色却渐渐放松下来,他问君兮:“陛下仍不愿见我?”

    君兮点点头,“仙君毕竟是私自出岛……”

    “我明白。”

    “陛下还说,若仙君胆敢再犯,便要收回湮世崖的通行令牌。”

    泰恒静了静,下定了决心。

    “我这便走。”

    第29章

    木兮寻来一队仙兵,护送泰恒回了蓬梧岛,按夫殷要求,还留了两名仙兵在岛界看守。

    潮吟此人还未抓获,夫殷此意一作惩罚,二也是担心泰恒再与潮吟作联系。

    泰恒却不敢朝第二条去思索了,他回了自家小院,一推房门,恰看见踏云山猫正在追着那片雪花儿玩。

    “猫儿!”泰恒原本无什表情的脸上顿时布满惊惶,他急急夺回雪花,护在了掌心,踏云山猫小声的叫了声,却未得到他的回应。

    泰恒坐入椅中,怔愣的看了雪花许久,扶额苦笑了一声。

    他将雪花放在桌上,抱起踏云山猫,摸了摸它的脊背,“吓到你了。”

    踏云山猫蹭了蹭他的手,“喵。”

    泰恒看着猫儿,轻声道:“记得我从前跟你说过的那人吗?”

    “他叫夫殷……猫儿,你说,怎会有这样巧的事,我寻了数千年,从未想过这人便是他。”

    “差得太远了,可又好像理所当然就是他。”

    “他与盈冉也是同一人,我原以为,他性格该像盈冉那样才对。”

    说到此处,泰恒又没了声音。

    他看着桌上那片雪,静默许久,还是将踏云山猫放下地,重新念动了法诀。

    夫殷与盈冉的关系渐渐亲密,前者的精神却开始日趋萎靡,前期夫殷还不过是有些嗜睡,到后来已严重到时不时会昏睡过去的地步,有时一睡便是两三日。

    时间离帝子檀结果渐近,夫殷索性不再出界,就在瀛洲界中休养。

    “是我耗费了你的精力。”盈冉声音低低的,带着些无奈与歉疚,“许是不该再这样与你交谈了。”

    夫殷揉着眼睛,半晌没说话,盈冉轻轻喊了声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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