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傅子芩扯了扯嘴角,难怪他的几个孩子都不爱笑。

    “陛下驾到。”门外太监喊道,屋内所有人都站起来恭迎皇帝驾临。

    虚情假意地行礼之后,皇帝坐了下来,“华宁在做什么?”

    司华宁将绣花棚子递给父皇,“郦才人在教华宁绣荷花呢。”

    司离枭不懂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只能笑道:“真好看。”

    即便如此司华宁还是兴高采烈地拿回了绣花棚子,又专心致志地下针。

    司离枭瞥眼看着郦昔繁,这个曾是他正妻,亦是母后安插在他身旁的女子,若非康南王叛变,只怕如今仍装作贤妻良母的模样,伺机而动罢。

    郦昔繁微微颔首看着司华宁绣花,避开皇帝凌厉的眼神。司离枭也收回目光,眼睛看向沉默的傅子芩。

    “今儿好些了么?”司离枭从御医那里知晓他近来身子不适,心里倒是存了多来瞧瞧他的想法,可每回看见这张要死不活的脸,坐不了多久便想离去了。

    “好些了。”傅子芩淡淡地答,其实不好,整宿地睡不着,起身后头重脚轻,整个人都没有力气。

    司离枭一看那青黑的眼底便晓得他没睡好,问:“夜里常呕么?”

    “没有。”傅子芩仍答得平铺直叙。

    司离枭微微皱眉,朝郦昔繁道:“带华宁知仪下去。”

    郦昔繁淡然起身,“妾身告退。”

    傅子芩见三人出去,再看皇帝走向自己,心里微微打鼓。

    司离枭坐在傅子芩身旁,暗中遏住怒意,“昨夜睡得不好?”

    “没有不好。”傅子芩答。

    “眼底都黑了。”司离枭伸手想摸傅子芩的眼皮,却被人往后躲开。

    司离枭讪讪地收回手,“晓得那个桃源人在何处了?”

    傅子芩眼里猛地射出一股寒意,司离枭明了地点点头,“朕收他入后宫,你这般生气?”

    “陛下坐拥天下,纳谁入宫都理所应当。”傅子芩顿了顿,又道:“小人只想自己的族人活着,其他不敢奢望。”

    句子好歹长一些了,司离枭扬起嘴角,“你为朕生养了三个儿女,再加腹中之子,你把剩余的桃源人全接到宫中安置也无妨。”

    傅子芩心中讥笑,只怕是将所有人接来好一网打尽罢。

    “同朕说说桃源如何?”司离枭忽地问。

    傅子芩怔了怔,“陛下为何想要知晓?”

    这问题怎么会和穆晰舫一模一样?莫非桃源人都是一个脑子?

    “好奇罢了。”司离枭耸耸肩。

    “那儿早已夷为平地,陛下知晓也无用。”傅子芩沉声道。

    得,踩到了猫尾巴。

    “你与穆晰舫皆是桃源人,幼时想必见过面罢?”司离枭带着恶意地问。

    傅子芩看向一边,“我与他不是同宗只偶尔见过一两面,那时他仍在襁褓,我记得他,他大约不记得我。”

    “他幼时长什么样?”司离枭定定地看着傅子芩,想从那张淡漠的脸上寻找一丝一毫的动摇。

    傅子芩无语地道:“襁褓里的孩子能看出什么样?”

    “知仪小时候就和华宁不一样。”司离枭正色道:“知仪一出世便比华宁要白,华宁的眼睛像你,知仪像朕。”

    这人每日都是在做什么啊?傅子芩无比怀疑。

    “你从没发觉?”司离枭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个女儿的生身之人。

    傅子芩抬眼,“大约小人眼神不好。”

    司离枭将手放在桌上,感叹地看向另一边。

    傅子芩理了理衣衫,有意掩住肚腹。

    “今儿那群大臣又念叨了,”司离枭微微往后靠,“说朕发令苛刻,怨声载道。不过就是剥了他们一点津贴,每日都如蚊子在朕耳边嗡嗡叫嚣。”

    司离枭转头,却见傅子芩眼中没了神采。

    “傅子芩。”司离枭喊了一声。

    傅子芩猛地回神,惊诧地看着皇帝。

    “朕说,那群大臣着实烦人,每日除了争权夺利便言之无物。”司离枭眯着眼道。

    傅子芩不懂政事,半晌才道:“是么?”

    司离枭猛地拍了一掌几案,愤愤地站了起来。

    傅子芩立即跪地,“陛下息怒。”

    这人如今还怀着孩子,司离枭只得尽力忍住怒气道:“起来。”

    傅子芩起身,蓦地捂住小腹弯下腰。

    “怎么了?!”司离枭瞪大眼,连忙两手扶住他。

    傅子芩咬着下唇放开手,“没事,可能忽然站起来拧到了腰。”

    “什么叫拧到了腰?”司离枭横了傅子芩一眼,朝近旁的宫女道:“叫御医!”

    宫女应声退下,司离枭扶着傅子芩慢慢坐回椅上。

    傅子芩觉得吸入胸腔的气息更加闷热,脑袋也开始晕眩。

    “傅子芩?傅子芩?!”皇帝焦急地喊着他。

    这副场景似乎不久前才出现过,傅子芩扯了扯嘴角,眼睑无法控制地闭合。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更新又不稳定了= =

    第40章 章三十八  蠢蠢欲动

    痛。

    与练武时的伤筋动骨不同,热胀过头仿佛有什么东西急不可耐地想要从体内生生撕离。傅子芩从那样的剧痛中醒来,脑袋里仍然一片混沌。

    “都是死人么?!没一个有用的!”

    似乎有人在耳边大喊。

    “陛下!陛下!娘娘醒了!”

    “什么?!”

    模糊的影子冲了过来,罩在他眼前问:“怎么样?是不是很痛?”

    傅子芩没有答话,努力想看清那人的脸。

    司离枭看到他张嘴却发不出声,便又弯了弯腰贴近床榻,“哪里痛?”

    “你……”傅子芩嘶哑地发了一个音,又张着嘴不再说话。

    司离枭急得简直想杀人,“到底什么你说啊!”

    傅子芩眼前宛如迷雾,可雾中的那人却无比清晰。

    当朝皇帝,他的孩子们的父亲,他一生的仇人。

    “我、恨、你……”傅子芩艰难地磨出三个字。

    每一日醒来都是折磨的开始,然后在仇恨中入睡。他的人生宛如提线木偶,手里的刀除了刺杀别无它用。

    司离枭愣愣地看着他,傅子芩却又沉沉地昏睡过去。

    御医慌忙上前为傅子芩诊脉,司离枭听着房内的喧嚣,不知为何理不清思绪。

    穆晰舫看着皇帝在寝殿内埋着脑袋踱来踱去,最终开口问道:“不知陛下为何烦心?”

    皇帝仿佛硝石一点就燃,指着穆晰舫吼道:“你们桃源族非要气死人不可?!”

    穆晰舫一听便明白傅子芩那边恐怕出了事,立即跪下道:“请陛下息怒。”

    司离枭又在寝殿内转了一圈,脸上的怒气丝毫不见削减。

    穆晰舫跪了半晌不见他继续,只得试探着问:“陛下,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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