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已经哭得像个泪人。司知仪年岁尚小,只是懵懂地让乳母抱着。

    “皇姐。”司弈昂大步上前。

    司华宁一见弟弟更是泪如泉涌,“太子,父亲不认识我们了!”

    “什么?”司弈昂一惊,手脚并用地爬到榻上喊道:“父亲,我是弈昂啊!”

    傅子芩就如对待司华宁一般,依旧毫无反应。

    “怎么会?”司弈昂傻傻地跪在榻上。

    “殿下,娘娘想必是悲痛过度,您先下来罢。”张幼清作势要扶主子下榻。

    “我不!”司弈昂用力甩了甩手。他心中总有一丝希冀,最近他那么乖,好好读书没有胡闹,况且父亲让办的事他一件也没落下,父亲一定看得见他!

    “父亲!父亲!”司弈昂用力摇晃着傅子芩。

    屋内的侍从都看得心惊,幸而华宁公主立即止住了他,“太子,父亲大病未愈,可不能这么折腾。”

    司弈昂停下手,不解地嘟着嘴,父亲怎么就没反应呢?

    “下来罢。”司华宁如今也顾不上伤心,先把那混世小魔王隔开才是正事。

    司弈昂这才扶着张幼清的手下了榻,站在皇姐身旁喃喃道:“这可怎么办呢?”

    “我也不知啊。”司华宁再聪慧也只是孩子,只能摇头。

    侍从给搬了凳子,太子和华宁公主便对着床榻坐下。

    “皇姐,你说我把我的玩物送给父亲的话,父亲会不会开心些?”思来想去,司弈昂最后只想出这么个办法。

    司华宁失笑,“父亲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喜欢这些玩意儿?”

    “那父亲想要什么?”司弈昂问。

    这倒把司华宁难住了,在她的记忆中,父亲几乎把所有的笑容都给了她们两姐妹,其余的从未上心。如今她们都无法唤醒父亲,还会有什么值得父亲为之动容的东西?

    “父亲,您想要什么?”司弈昂微微躬身,“您要什么弈昂一定给您!”

    傅子芩只是靠着软枕,眼中空无一物。

    卧房中又静默了一会儿,司华宁掏出手绢道:“父亲您瞧,这是华宁绣的,今儿回去华宁给您也绣一个。”

    司弈昂一听也不甘落后,“父亲,弈昂最近能背《诗经》了,‘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

    两姐弟你一句我一句地念叨着,几乎说到口干舌燥,傅子芩仍一副怔愣的模样。

    张幼清给两人抬了茶水润口,司弈昂放下茶盏,长长地呼气。

    “父亲,您知道么?今儿有个穿黑衣服的人从父皇房里跳下来。”司弈昂仍不屈不挠地摆谈,“您说那个人之前是躲在哪儿啊?弈昂从来没有见过。”

    司弈昂稍等了一会儿,见父亲仍然不言不语,便又继续,“那人跳下来以后,就和父皇说,什么桃源小少主找着了。桃源小少主是谁啊?幼清说这人我不用认识,可既然父皇亲自问了,想必是个重要的人罢。”

    傅子芩混沌的颅中宛如刺入了一根长针,神智也慢慢归拢,“小……少主?”

    正侃侃而谈的司弈昂吓了一跳,父亲说话了?!

    “父亲,您看看我,我是华宁啊!”司华宁立即凑上前去。

    傅子芩怔怔地看了一眼女儿,又将目光移到太子身上,“你方才说什么?”

    “有个黑衣服的人……”

    “那个人说了什么?!”

    “说桃源小少主找着了。”

    傅子芩捏了捏拳,沙哑着声音问:“然后呢?”

    “然后?”司弈昂歪着脑袋回忆,张幼清觉着有些不对立即出声阻止,“娘娘,太子无意在房外听见此事,可离得有些远了实在听不清。”

    “哪里听不清了?”司弈昂嘟嘴皱眉,“我听得可清楚了,父皇问知不知道是谁,黑衣服的人说什么侍从不知道,左什么的又逃了。”

    那便是还未暴露了,小少主……和他的弈恒。

    “于是父皇问那两个人在哪里,”司弈昂的思路就像流水一样顺畅,“黑衣服说在萃什么苑,这个院子我好像没见过,宫里有这个地方么?”

    “有,萃霖苑,就在梳雨宫旁边。”司华宁答,养母过世后,过去的一切全部变得清晰起来。

    梳雨宫旁边,应当是冷宫。傅子芩咬着牙,“关在萃霖苑么?”

    张幼清不停地给太子使眼色,可司弈昂还是傻呆呆地答了,“本来是在的,后来父皇又说要将他们带去天牢。父亲,我听说还有一个是我堂兄,父皇怎么会把我堂兄关进大牢呢?”

    司弈昂还未问完,傅子芩便挣扎着起来穿鞋。他一动,身下的伤口像是撕裂一般,痛得他又倒回榻上。

    “娘娘,您还病着呢!”玉葑上前扶着傅子芩。

    傅子芩一挥手,忍着浑身的疼痛勉强够到了鞋,随便踩着便要走。

    “娘娘,您要去哪儿?奴婢找人用轿子送您去!”玉葑惊骇得要死,“您穿好衣服再去,别吹着风了!”

    “去天牢。”傅子芩缓缓地吐出三个字。

    “天牢哪是您能去的地方?!娘娘,奴婢求您好好养伤罢!”玉葑说着便跪下磕头。

    一干宫人也顺着跪地,“请娘娘回榻。”

    若是平常傅子芩心一软便答应了,可如今生死存亡之际哪管得那么多,艰难地迈着步子便要出门。

    玉葑瞧着劝不住,立即喊道:“还不给娘娘喊软轿?!去把娘娘的外衫取来!”

    “是,是!”慌忙中几名宫女立即跑出了卧房。

    “父亲,您要去也等轿子来吧!”司华宁拉住傅子芩。

    傅子芩看着仿佛幼鹿一般孱弱的双腿,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任由宫女给自己穿好了衣服,傅子芩等着软轿,忽地似乎想起了什么道:“来人。”

    两名太监上前跪下。

    “去禀报北疆王,世子找着了,就在宫里。”傅子芩横眉道。

    两名太监互相看了一眼,又垂下头去。

    “若是这消息传不到北疆王耳中,”傅子芩低沉着声音,“我要你们的命!”

    “是!是!”两名太监第一次听见芩妃如此狠戾,惶恐地爬起来便跑。

    傅子芩看了看堆叠着层层灰云的苍穹,心中拧成一团。

    小少主,弈恒,但愿他能赶得及。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请看,泼天狗血——父子相残= =

    第46章 章四十四  困兽之斗

    耳边只能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回响在燃着灯笼也无法照亮的阴潮走廊。狱卒模样的人领着两个孩子快步走向不知名的牢笼,高大的影子仿佛一座石碑,重重地压在他们身上。

    “两位公子,请进。”那狱卒倒还算客气。

    看着打开的铁门,司弈守无端地觉得冷。只有哥哥的手是热的,仿佛雪地中唯一温暖的火源。

    司弈恒从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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