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地面又铺上一层嫣红的眼色。

    “少主!”傅子芩扑向成羽亭,那人却已是一刀封喉,口中只能含糊不清地发着临死的哀鸣。

    司离枭狠狠瞪了成羽亭一眼,立即甩开刀,将司弈恒抱起朝天牢外跑。

    “父皇!”小太子一见也跑了出去,可惜脚程实在跟不上,刚出了天牢便不见了司离枭的影子。

    “幼清……”司弈昂小声问着身旁的贴身太监,“他才是司弈昂,是什么意思?”

    “这……”张幼清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司弈恒莫名其妙地成了皇帝的儿子……

    “你说啊!”司弈昂捏着拳头狠狠地盯着张幼清。

    “恐怕北疆王世子,是陛下流落在外的儿子。”张幼清答道,而且还比太子大些……只盼皇帝这一刀便解决了司弈恒的小命,否则当真争夺起来恐怕难以收场。

    司弈昂对这答案全然不服,拍着胸口大吼道:“我才是!我才是司弈昂!”

    说罢便狂奔而去,丝毫不理会身后张幼清的呼喊。

    傅子芩用手捂住成羽亭喷血的脖颈,血丝却仍从他的指缝中溢出。

    成羽亭艰难地转头,只能模糊地看见缩在墙角的小小身影。

    那是靖禹和他的延续,他们曾来过这世上唯一的证明。如果可能的话他真想扶着他一步一步走上王座,向着世人恢复康南王的名誉,解除桃源族的禁锢。

    不,不……

    如果真的可以,他更想和靖禹做一对平凡的夫夫,带着他们的屹然生活在桃源。没有征战,没有流血,就这么安然地度过一生。

    成羽亭的眼前渐渐被浓雾掩盖,悄无声息地结束了他这,汲汲营营,又疲惫不堪的人生。

    “少主!”傅子芩大喊。

    司弈守颤抖着两腿,慢慢爬到成羽亭身边。那人脖颈的裂口无药可医,就如他的哥哥一般失去了生气。

    “少主……”傅子芩微微伏下|身,低语道:“你绝不会白死。”

    司离枭急急地将儿子带出天牢立即召了御医过来诊治,却只换来一连串的“微臣无能”。

    “无能无能,除了这个你们还会说什么?!”司离枭暴跳如雷。

    “臣等该死!”钱御医又领着一众御医跪地磕头。

    司离枭正要发怒,便听太监前来禀报:“陛下,北疆王求见。”

    当年之事北疆王也插了一手,想必知晓其中细节,司离枭眼中一亮,道:“宣。”

    司弈恒在内殿诊治,司离枭换了身衣服才在外殿接见司允修。

    北疆王慌忙入内,行了礼便问:“听闻陛下寻得了微臣两个儿子,不知现在何处?”

    司离枭看着装傻的皇兄,淡淡反问道:“那两人,当真是皇兄之子?”

    司允修一听便明白皇帝已经晓得许内情,立即跪地道:“请陛下恕臣欺瞒之罪。”

    司离枭忍着想要一刀砍了这人的冲动,道:“皇兄请起。”

    北疆王起身,立即召了随从进来,那人手上捧了一件虎纹袄子,看那光泽似乎已有些年月。初时司离枭未辨认出,仔细一瞧,才发觉与当年自己赐予傅子芩的虎皮袄颇为相似。只不过那时他一心怒于傅子芩与康南王里应外合,也心痛幼子夭折,便没有过问虎皮袄丢失之事。

    “这是当年弈恒出生时他的生父为他裹的襁褓。”

    司允修言尽于此,皇帝自然明了他的意思。为何傅子芩将孩子托付给了北疆王?这两人又为何要骗他孩子已死?司离枭心中的疑问百转千回,最终只是化成了一句平淡的谢意,“多谢皇兄抚养吾儿。”

    北疆王又拜了一拜,试探着问:“不知皇子如今?”

    “他……受了刀伤……”司离枭揉了揉前额。

    “什么?严重么?”北疆王忙问。

    “尚且不知,”司离枭刻意隐瞒了一些,“若有消息朕会遣人告诉皇兄。”

    弈恒这边问不出来,北疆王便又拱手试探着问:“那弈守……”

    司离枭微微眯起眼,成羽亭的话不知是真是假,怕是将那孩子扣在宫中要稳妥些,“弈守没什么外伤,只是受了惊吓,在宫中休养。”

    “不知臣能否见见他?”北疆王问道。

    司离枭应了下来,便冲乔胥道:“去把北疆王公子过来。”

    乔胥何其聪颖,自然明白该怎样交给北疆王一个完好的儿子,立即行礼退下。

    司离枭与司允修饮了一盏茶,便见乔胥匆匆忙忙地回来,按理说将司弈守收拾干净再过来恐怕没那么快,司离枭不由得皱眉。

    “陛下,小公子怕是接不出来了。”乔胥拱手道。

    “为何?”司离枭问,莫非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芩妃娘娘抱着小公子不肯放手……”乔胥为难地道。

    傅子芩又是在发什么疯?!司离枭心中忿忿。

    “娘娘意识不甚清晰……一直唤小公子……”乔胥小心翼翼地道。

    “唤他什么?”

    “唤他……太子的名讳……”

    第48章 章四十六  心之所向

    “弈昂,弈昂。”傅子芩抱着衣衫染血的孩子呢喃。

    司弈守觉得莫名其妙,傻呆呆地被搂着没有挣扎。

    司离枭默默地看着傅子芩,不知他究竟真傻还是装傻。

    “娘娘,”玉葑上前道:“这儿是天牢,我们先出去罢。”

    傅子芩置若罔闻,司离枭使了个眼色,玉葑又道:“娘娘,即便您不介意,这儿也不是您和公子该呆的地方啊。”

    傅子芩仍是毫无反应,司离枭上前想将他拉走,不料傅子芩就像定在地上一般,搂着孩子就是不动。

    “傅子芩!”司离枭大喊一声。

    司弈守吓得发抖,傅子芩立即将他又搂紧了些,“弈昂怎么了?不怕不怕,爹在这里。”

    玉葑灵光一闪,朝着司弈守笑道:“公子怕是饿了罢?奴婢带公子去用膳可好?”

    司弈守有些心动,但却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默默地将头埋了下去。

    “北疆王想见你。”司离枭淡淡道。

    司弈守的眸中立即亮了起来,问道:“我父王在哪里?”

    “在宫中。”司离枭略有不甘地答,堂堂帝王竟也有向人低头的一日。

    司弈守一听便要挣脱傅子芩的怀抱,不料那人力气极大,立即将他捉住勒紧。

    “公子,你同娘娘说,让娘娘带你去见北疆王可好?”玉葑提议道。

    “嗯……”司弈守看着傅子芩嗫嚅,“我想见我父王……”

    “父王?”傅子芩歪着脑袋一脸迷茫,但好歹答了话。

    司弈守点头,“他就在宫里,我们一起去?”

    傅子芩犹豫了半晌,缓慢地点点头。

    沐浴更衣之后又匆匆吃了饭,傅子芩才和司弈守去见北疆王。

    傅子芩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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