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泽 作者:坊七瞳

    分节阅读_10

    寒泽 作者:坊七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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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瀚元失踪的消息让全队人都莫名压抑,剩下的人或者在漫不经心地打着梭哈,或者抽烟。梁宸远也拿起一支烟站到门外。

    黄浊的江水在眼前奔腾而过,落日巨大的余晖几乎染透了半江水面。及目是连绵的军用帐篷,炊烟袅袅升起,裹挟着饭香。

    很平静谦和的暮色,让人心底莫名生出感动,彻底融进一片和蔼的暖光中,存在感消失迨尽。

    我都不知道,梁宸远静静地想,我都不知道我已经这么在意他了。本以为,只是在军营生活里增加一点儿调味儿,玩一场自得其乐的游戏,不成想,居然陷得有点儿深。

    11

    11、11,怒

    全队人静寂无声地在蔼蔼暮色中出发。跋涉进指定林区之后,各小组都按三一制向指定区域散开,两个老兵带一个学员,潜入各各细分区域。梁宸远则跟着章连璋和班长伍仝,一起向山区扫荡。

    做为一个菜鸟,梁宸远很有自知之明地沉默着。章连璋对这种拉线式搜索十分不满,伍仝陪着他发泄,把国内国外的,天上人间的各路神仙全都问候了一遍,只求撞个狗屎运气。

    五个小时很快过去,后半夜天色迷蒙,细小的弯月时隐时现,山里阵阵阴风。

    梁宸远突然停下来,摘下耳麦轻声道,“我们,真的踩到狗屎上了。”

    章连璋和伍仝都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低头向鞋面看去。

    梁宸远无奈地直白地道,“我侦测到了电子信号,他们的设备确实相当精良。”

    “没搞错吧?”章连璋不放心地确认。

    梁宸远不置可否,只是掏出地图卡,迅速描点划线,然后向全队进行通报了。三个中队长在频道中简洁地确定了三套行动预案。而章连璋他们小组离目标点最近,责无旁贷地担下了观察任务。

    三个人俯低身子,沿着梁宸远标注的路线在忽明忽暗的黑夜中穿山越岭,伍仝突然一声低呼,梁宸远只来得及抬眼,伍仝已经在他的面前唰地一声被倒吊到半空。

    “小心。”章连璋回身猛地扑上来。梁宸远措手不及地被扑在地上,沉闷的爆炸声随即横贯进他的耳膜。

    身下的土地在震动,气浪掀起沙石,尘土飞场,倏倏地落在地面和他们的身上。梁宸远抖着手推开章连璋,只见迷彩服上血迹模糊。章连璋紧闭着双眼,梁宸远头脑一片空白,条件反射地伸指压向他颈动脉。

    活着,梁宸远刚刚想这两个字,一杆乌黑的改装81杠枪管悄无声息地抵到了他的头上。甚至没看清对方的脸,梁宸远两眼一黑,扑到了地上。

    “没死吧?”拿81杠的人粗鲁地踢着倒在地上血糊糊的章连璋。章连璋瞪着眼睛仰面朝天,夸张地做着口型,“是不是真晕?真晕了再叫爷。”

    81杠笑骂了出来,“你小子怀疑老子手艺?”

    “这不是怕么。”章连璋一个打挺跳了起来,吐掉嘴里的碎草叶子,用力扫掉头发里的沙土,“你没看见啊,二毛一呐,我们副教导员。”

    “啊?”81杠匆匆翻过梁宸远,“我操,这不是,不是那个谁么,你怎么不早说啊?”

    “不是吧?”章连璋扛起梁宸远,满意地欣赏着81杠在月光下扭曲的表情,“我们教导员的艳名,啥时候远播到你们那儿去了?”

    “滚你的。走了。少逗唬老子。”齐齐抬头看着被吊在半空的伍仝自己割断绳子跳下来,81杠自顾自地嘟囔了起来,“老子只是个听令的,老子又不在他手下混,老子怕个毛啊。”

    完了,章连璋和伍仝全都苦起脸,两句鸟话,倒把老子给说害怕了。

    赶紧一起倒手把原本扛在肩上的梁宸远放下来,章连璋和伍仝跟捧嘉奖状似的,把梁宸远小心稳妥地抱进了临时营地。进门冲稳坐如山的杨瀚元讨好地笑笑,小心地把人放到了里边的空地上。81杠跟进来,朝负责协测的自家领导——a大队大队长何仪笙咬了咬耳朵。

    何仪笙听完,惊得几乎跳了起来,“不是吧,杨儿?”何仪笙上下打量着晕得不省人事的梁宸远,“就这小身板,打两下还不得废了?杨儿,可不带这么陷害哥的。”

    杨瀚元转过来,笑得很亲切,“你不是特意为我们申请了致幻剂和自白剂么?”

    “那老子也不敢拿张头儿的心肝练手啊。”

    “那就想别的办法。”

    “杨儿,你这可就不厚……我操!”

    一屋子齐刷刷地转过脸。

    原本晕着的人已经睁开眼,眼睛黑沉沉地扫过全屋所有的人,靠着临时搭成的木板房缓缓地坐起来,在嘴角微勾起一丝冷笑,淡淡道,“真对不起啊,我醒的这么不是时候。”

    几乎所有的兵都瞪大眼,像亲眼看到鬼片一样,在心里清楚明白地道,死了死了,追魂讨命的来了。

    何仪笙转动眼睛看向身边。那正牌的当事人完全没有安抚或解释的意思,何仪笙自认倒霉地站出来圆场道,“哪儿的话呢?我们欢迎梁教导员还来及呢。来,大家鼓掌,欢迎梁教导员给我们讲几句,对我们的工作进行批评、指导!”

    梁宸远单手支肘,沉默地看着。

    巴掌声稀稀落落地响了几声,在兵们的大眼瞪小眼中讪讪地停了。

    何仪笙只感到自己额上的青筋突突直暴。他后妈的,这难伺候的主们真是一年比一年难伺候了。下一次无论如何他也不接这种专门招人恨的任务了,现如今只能苦命的继续道,“那什么,杨儿,你们两个领导是不是还得研究一下工作?那我们这些打工的就再出去仔细检查检查啊。”谁惹的祸谁收拾去吧,老子要先走了。

    一屋子的兵无论归属,全都溜溜地跟在他身后迅速地跑了。

    杨瀚元默不作声地看着,然后埋头从容点起一支烟,脸上没有半点儿愧疚的意思。梁宸远嗤地冷笑出来,走上去,生硬从细长的指缝中拨出香烟,戳在桌子上狠狠拧了好几圈,才摁灭猩红的烟头。然后伸手抵在杨瀚元的两侧,俯身将他逼进自己和桌子中间,紧着盯那双静得几乎看不见光的眼睛。

    杨瀚元依旧坦然。这是工作,而且允许梁宸远有情绪。事实上每一个被测试的人都会有情绪,但很不幸,他们只能忍着,忍气吞声地受着,或者走。

    “你根本,就没受伤,是不是?”

    杨瀚元平静地连眼都不眨,“没有。”

    混帐!

    梁宸远愤怒扬起拳头,眼前这东西已经嚣张得不打不行了!就算看到了旁边的八屏显示器,就算明白这只是训练的一个过程,就算打不着,也得毫不犹豫地狠狠打下去。

    杨瀚元轻松扣住了落下了拳头。

    视线随即落在掌心,一道狰狞的伤口带着血腥气暴露在两人眼前。

    污浊的血从梁宸远的掌心流出来,皮肉整齐地翻开来,明显是割伤。伤口裂着,像一张咧开的丑陋的嘴,淤塞着大量的泥沙,黑红交错,触目惊心。

    杨瀚元皱起眉,啧地一声,翻过梁宸远的手,“怎么回事?”

    梁宸远死拧着眉心不肯招供。

    将前因后果说出来,只怕会更丢人吧?被枪指着脑袋的时候,他就将藏在袖子里的飞镖顺出一枚握在手心。被打晕前,他只来及堪堪握住刀锋,盘算着如果运气好,他会一直攥着这细长的小东西,如果下意识地松了手,至少临时割出的伤口可以让他疼得尽快清醒,临机应变。

    结果,哭笑不得,原因,也没必要再说。

    他不想说。杨瀚元一望便之。他也没再多话,站起来去拿药箱。

    梁宸远大剌剌地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原地等,杨瀚元熟门熟路地取出消毒棉签和洒精,递到梁宸远眼前。

    这是什么意思?梁宸远愕然抬起头,将不可置信的目光从酒精棉移到了杨瀚元的脸上,“你这是,打算由着我自生自灭?”

    “我下手重,还是你自己做吧。”

    “那我谢谢你啊。”梁宸远愤恨地接过沾好的棉签,粗暴地拉过台灯,埋头生硬地清理泥沙。

    杨瀚元就坐在旁边袖手旁观,却又关切地看着。这种似近似远的态度最折磨人的神经。梁宸远紧咬着牙,发泄似的用力擦洗外翻出来的细嫩皮肉。粗砾的沙石和冰凉的酒精双重剌激着神经,皮肤上迅速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越疼,心死得就越快。他怎么会自虐地看上这么个冷血的玩意儿?扒开这家伙华丽的臭皮囊,里面根本冷静平和得没有温度。眼拙!

    梁宸远自嘴角嘬起一丝冷笑,杨瀚元终于看不下去了,劈手夺过他的棉签,愠怒道,“你在干什么?”

    原来你还会发火啊。梁宸远一脸漠然地想。

    “别动!”杨瀚元抓紧他的手腕,强压住怒火抓起棉签,亲自替他清理起伤口。打进了部队,他就没见过这么劳神费心的主儿。清理伤口的动作简直就像用粗盐粒子搓火腿肉似的,他是不知道疼,还是脑子有问题?不管怎么说,杨瀚元都尽量控制自己平静地拿出耐心,不厌其烦地道,“你不能这么粗暴地处理伤口、这样很可能对你这只手造成永久性——”

    低沉的声音好声好气地绕过耳朵,惹得梁宸远心烦意乱,“你给我闭嘴!”

    杨瀚元猛地抬起头,轻易地就冷笑了出来。很好,他天生喜欢这种剑拨弩张的气氛,审视着梁宸远的烦躁,冷声质问,“我说错了么?”

    冷静。梁宸远默默安抚自己,你很清楚,他就是这么个德性,能浑然不觉地用理所当然、正气凛然的态度杀得你死不瞑目。看看他,他已经完完整整平平安安地坐在你面前了,想当初你火急火燎地求的,不也就是这么个结果?行了。到此为止。就算你的脑子里现在层层翻滚着至少一百八十个整死他的主意,也赶紧给我歇着。大好的同志,没事跟个直男较什么劲?浪费心神。

    “……以后你最好别再这么干。我宁可看到你在自己的心肺之间捅上一刀,也远远好过你在荒郊野岭割这么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这种割伤最容易感染,尤其手足上的伤口更容易影响行动的灵活度,会大幅增加你的伤亡机率,你听明白了么?”

    “是,杨副。”梁宸远怒极反静,露出惯常的笑容,诚恳地道,“爷知道爷很蠢,尤其今天特别地蠢,谢谢您一而再地证明给我看。”

    “梁宸远,有意见你大可以直接发表,利剑不接受阴阳怪气。”

    “我没有意见。”梁宸远缓缓站起来。一直紧吊着的神经突然松下来,疲惫就像潮水一样席卷全身上下,到处都痛,尤其手心,痛得人想呲牙。杨瀚元跟着他扬起目光,梁宸远紧拧着眉毛,黑长的睫毛在灯光下了无生气地垂下来,潋着双瞳里极低沉的光,自言自语似的道,“你没事,我就很高兴。”

    褪掉血色的脸在光下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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