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国在一番磨摔滚趴、爆炸烧烫后,就不可避免的因伤痛而显出狼狈。东家预先许诺的接应还是没有赶来,或许是被堵在了路障之外,更可能是根本就没有接应的人。

    “李竞,看在相识一场,我死也要做个明白鬼。是谁杀了瞿家母子俩?是你还是乔斌?”——“我赶到瞿家时,那母子两人已经被杀害,凶手没有找到目标就杀人灭口了。你应该比我更快能猜到主使人是谁吧?”

    听了这个设问,段志国突然笑了,笑声中伴杂着哭声,他早就预感到今天恐怕跑不出这趟街,现在才终于确认,其实在看似‘委以重任’时东家根本就没打算让他回去。他不过是东家为声东击西、自己顺利跑路,而抛出实施障眼法吸引视线的小卒子而已。跑不动了,也没有任何值得‘跑’的人和事了;既然终究是‘过河的卒子有去无还’,那就拉个稀罕的人垫背,免得黄泉路上冷清。

    “李竞,我现在弃枪服绑应该能算是自首吧?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最坏的消息,你那个老师已经被偷梁换柱劫走了。”段志国颤抖着从裤腿口袋中摸出最后一个弹夹咬在嘴里,抠出空弹夹反手套上弹夹往地上一砸,同样也是干脆利索的单手换弹夹动作。“季家人一直对他恨之入骨,可他偏偏是个价值连城的人物。无论活的死的,只要能把他劫出国境,对季家人都有好处。”

    警笛声、无线话筒布控声、脚步声从四面八方逐渐压近,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身着深色休闲西装,身姿修长很是引人注目。段志国凭多年看人的经验推测,此人必定是个人物。那他就更赚了。想到此际不再犹豫,他掏出一个仿真玩具手雷扬手扔向预测好的位置(那个橡胶手雷实际是用来夹藏液体毒物的)···

    这个诈蛋当真是管用,薛中泽觑见他的动作同时已经跳出隐身处,段志国突然面露狰狞朝着那道身影呈扫射状扣动扳机··也是在那一片炸响之间,段志国的头侧爆出一团血雾,在仰倒下去的瞬间,他看到那个身姿卓然的男人手上稳稳握着一把枪,接下来一枪仅仅间隔几秒钟,准确地射中他握枪的手··紧跟着是第三枪钉进段志国的脖子穿过颈椎,也直接把他掀到在地。

    薛中泽望着已经气息渐弱却几近把眼珠努出眼眶的人,捂着嘴急喘换了口气:“我会为你和瞿冬梅并骨的,我保证!”

    “吭”的一声,段志国的目光顿住,气息也随之终断了。

    顾寒江看着薛中泽疲惫的弯腰喘气的样子,在惊魂方定之后禁不住有失重的虚脱感。他抢步上前抱住那个摇摇欲坠的躯体,正要开口安慰,却被薛中泽一把捉住手腕拔腿开跑,并以类似嘶吟的声音说:“赶快去拦住徐锦辉,他们要劫持英飏,而且是生死勿论。”

    顾寒江直觉听到此言时,刚归位的魂直飞起来。“祝涛带3组留下处理尸体看守现场,2组的人上车立即去医院找人,李竞跟我去机场。”

    重新启动的行动开始不久,2组带队组长就发回报告:英飏已由徐锦辉做主,紧急送去医院。会诊后医生告知,根据病人呈现出脏机能滞涩紊乱的症状,及送检剩余饮水取样查验,系误服毒物所致。所幸的是摄入量不大且送医及时,现已做好解毒抢救,病人在48小时之内务必保持卧床静养。

    徐锦辉惊闻噩耗不敢拖延,立即亲自致电分别于叶长天和叶成林交涉沟通,专程借出专机和起飞通道,他要亲自护送英飏回北京。

    ···如此一来,这偷梁换柱的鬼计在病床担架护送途中,就可以大行其道而且短时间内难以识破了。

    英飏被劫持出境,这个定义及其中蕴含的危急程度是无法设想更是无法弥补的。生死勿论一词,生-指一旦此人落于外敌手中,将有无数绝密数据被窃取或强行截获。死-意味着境外特勤人员一旦获悉绝对监控名单上的人非法离境,将以叛逃论处,不问情由一举格杀;这无疑正中季宏图之流泄私愤的绝杀局。

    风驰电掣赶到机场时,小型候机厅里还有几个扈从型人员,看样子是奉命临时留下,分在下一批返回的。

    顾寒江叫了其中一人到近前询问得知,徐夫人听说丈夫要回京,就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又有季宏图声称刚接到北京老爷子电话,叱令他搭乘最近一班飞机回京,徐锦辉夫妇不疑有他,就让他一同上了飞机。由于机上位置有限,徐锦辉和季宏图就各自留下留下了几名随行人员,安排他们带下一班叶氏的顺风再走。言罢护卫还指着室外不远处跑道上,正在摘下牵引钩的飞机,就是那架飞机。

    未等他话音落下,薛中泽已经飞也似冲出候机厅跳上车,把油门一下踩到底箭一般冲破跑道拦网,直朝着飞机冲了过去。顾寒江不敢怠慢发足狂奔直取飞行指挥台所在,无论如何不能让飞机起飞升空。

    跑道上的飞机已经启动运行,逐节提速开始了滑行。机长手把着操纵手柄顺序的排查信号灯指标指示,缓缓将手柄前推。在他的视野角度上是不可能看到跑道上突然呈现何种异状的。

    突然对讲机中响起塔台紧急指令,要求该驾驶员立即减速中止滑行,有紧急情况出现;并将指令连续重复播放。机长一面与塔台联络求证,一面继续着提速推进。

    薛中泽驾车追到飞机尾部就毅然拨把转向,改成与飞机并排疾驰,同时再次提速抢到飞机前起落架前。这一动作把塔台上的顾寒江吓得魂飞魄散,他按着对讲耳机声嘶力竭的大喝道:“李竞你疯了吗!?那样做恐怕会机毁人亡甚至两败俱伤···”——“我压住他的滑行提速,命令前方立即排开拦截带截断跑道!”话音未落就是尖利刺耳的刹车声···

    此刻真正的飞机驾驶员已被塞在了行李舱中,季宏图手摸着秃顶,三角眼中放光嘴角下垂,一脸困兽犹斗鱼死网破的表情。机舱里同机乘客结已成沉默状,非同类者或被黑洞洞的枪口吓住,或被主要面罩迷昏放倒,都已不构成威胁了。事情到了这个程度,季宏图决定拼一把,只要升上预定海拔高度,就改换航线直飞出去。

    万没想到的是时间眼看过了滑行秒数,去迟迟不能升起。机长回头报告说:前起落架下有阻挡物压着,速度根本提不起来。更不能强行起飞,起落架一旦受破坏散落,整架飞机都可能原地跌落在跑道上···紧跟着在前方视野里,目测约三百米的距离,一列拖车拖着冗长的跑道维护拦截带,横亘在那里···看到此处,季宏图像是被戳了一刀的皮球,转眼间放光气瘫坐在地上,再也提不起那份拼死一搏的勇气了。

    飞机被四外围扰上来的警车圈住,机舱门洞开,薛中泽不等悬梯放下,就翻身越上车顶借以垫脚再行约上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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