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荒唐梦 作者:天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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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纸荒唐梦 作者:天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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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有心跳的、会呼吸的……还活着的。殊楠埋在霜胸前喃喃自语地说着,却怎么也止不住颤抖,却是这些日子所压抑的,可能失去霜的恐惧终于在此刻一口气涌上心头。

    是他的胸膛太过温暖、双臂太过坚实、声音太过温柔?还是那深深的『在乎』触碰到了灵魂的某一深处?霜停下了所有的反抗,静静地感受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是如何不留半点空隙,而又小心翼翼深怕他受到一丁点伤害地紧搂着他。

    太甜美的一刻,如醇酒醉人,醉得人眼角潋滟。霜心满意足道轻叹:“够了。”

    自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总想着要在死前做些什么,自己才能甘心死去。曾经他以为自己就是要在临死前给自己争口气,而如今看来倒是未必。譬如当下,就是此刻死去,竟也觉得值了。

    霜仰躺着,唇瓣微微勾起,带着些许嘲讽,却又带着酒后的轻松与醺然。原来人有时并不是那么地了解自己,你以为是如此的,其实也并非如此。就如同他,一生所欲所求竟也就如此而已。

    轻吸一口气闭住,再缓缓吐掉,霜硬下心,声音也由惊慌恢复成惯常的冷然嘲讽:“将死之人,照王又何必苦苦追寻。”

    “我想你了。”

    一句话。太直接、太甜蜜。即便是霜也措手不及。

    “你……和他好好过吧……雪他……是喜欢你的。”脆弱的身子受不住刺激,即便只是些许情绪起伏都让霜胸口一阵绞痛,他强忍着不适续道:“你……如愿以偿了。”

    “那日我在冷宫里见到的人……是你吧。”埋在霜胸前,殊楠的声色模糊不明,有种低沉的黯然。明知道他看不见自己的神情,霜仍是抿着唇别开了脸,单薄的胸膛下,悸动的心跳泄露了真心。

    那是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秘密,专属于二人的回忆。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为何我会对前两年的你一无印像?为何许多年来我总给你激得怒火狂燃?我细细回想,发觉这一切都是你造就的。

    当年你兄弟二人入我王宫,我没认出你来,可你认出来了,于是你故意让雪接近我,讨我欢心,让我成为你兄弟二人……不!该说是雪一人的屏障。也许是你料想我并无恶意,又或者你打定了主意,若我错待雪,你便要假扮他来替他受罪,所以你总是躲着我。

    之后我无意间对你上了心,你也就将计就计代他受了罪,横竖结果没什么不同,只是我开始意识到你的存在。

    你的计划虽有偏差,但大抵不脱原先预期,可接下来你有一个问题得解决,那就是怎么避免自己的存在削弱了雪在我心中的份量,于是你开始惹我生气……从夜开始,你就在想办法让我对你心生反感,你是故意招惹我的。”

    心口……很痛!特别是在殊楠那声低沉温柔的『是不是?』后更加紧绷。霜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男人居然可以将他看得这么仔细。

    悸动的心口疼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可深处却隐约泛起一丝丝的甜。

    如愿以偿……如的是谁的愿了?

    “你总是珍惜着雪,以自身为他挡去所有灾难,就连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也要先为他铺好后路,可你自己呢?你什么时候才肯珍惜一下自己?

    如果你不珍惜,那就给我吧!既然是你不要的,那么送给我也没有关系吧?”殊楠抬起身子,来到可以与霜平视的高度,宽大厚实的掌心一下下温柔地轻抚着霜雪白的发,温热的唇极轻极轻地啄吻着秀挺的鼻梁、微蹙的眉,与紧闭的双眸下轻颤的眼睫。

    霜从来不知原来殊楠可以如此地细致温存,彷若珍宝地珍惜一个人。“我想要。”他轻吻着霜精巧的耳贝,伟大的照王声音里竟有一丝企求,叹道:“给我吧!”

    一纸荒唐梦 正文 第48章

    章节字数:1672 更新时间:090214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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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殊楠真切温存,霜却心口一阵绞痛便晕了过去,把殊楠吓得惊慌失措。正所谓慌不择路、饥不择食,就在殊楠差点做出错误的判断之时,一名女子察觉动静,闯了进来。她出手如电,几根长针飞快落下,总算在千钧一发之际保住霜的性命,但就此之后霜便一直沉睡不醒。

    闯进房里来的女子年约二十四、五岁,长得很平凡,但脸上肌理似有些僵硬,细一看便仿如带了张人皮面具。女人的眼神很冷、胆子也很大,面对殊楠眼神也不闪不避,只是像是不会讲话,有什么意思不是对殊楠指手划脚,就是用手在空中比划一两个字。殊楠虽未曾见过她,但倒是一下就认出她的身份来了,这女人便是霜口口声声挂在嘴边的妃子──欢姑。

    见着欢姑,殊楠的心底其实颇不是滋味,只觉这女子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站在霜的身边就像山鸡配凤凰,真看不出来有哪点儿般配得上霜。但欢姑可没给他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机会,直接就将堂堂照王当成下人支使。

    殊楠这一生中哪给人这样支来使去,心中自然不快,但见欢姑一脸挟天子以令诸候,他又无法独自照料昏迷的霜,也只好默默忍下。

    这欢姑毕竟是太医孙女,对针炙之术略有根底,曹隐白离去前曾传她一套针法,要她在霜有个万一之时可以使用,或许可保霜一命。欢姑知道这套针法是曹隐白最后一着,若非到不得已之时不可使用,因此待霜千小心万小心,不敢让他有半点情绪起伏,哪知她才离开一会儿就被殊楠闯入霜房里,还然人激得差点儿就埋单,自然不给殊楠好脸色看。

    在霜昏倒之后的第四日,隐白与雪终于赶到。曹隐白对霜昏迷一事倒不怎么意外,稍稍看察了霜的状态后便将照王单独叫入房内。

    “霜怎么了?为何昏迷了四日还不醒?”殊楠强抑下心中昏乱,冷静问道。

    曹隐白把完脉,将霜的手放回被下盖好,道:“他不会醒了。”

    “什么?!”殊楠浑身一震。

    “我教欢姑万不得已之时,可以金针封穴锁住霜所有身体机能,使他进入假死装态。此法虽可暂保霜一命,但只要金针不除,霜就不会醒来。”曹隐白解释。

    “那你还不快将金针撤掉?”殊楠反问。

    “此刻若将金针撒除,霜活不过一刻。”

    曹隐白此话一出,殊楠浑身僵直如遭雷击,脸上乍青乍白,许久才道:“即便如此他也是我的人。”殊楠走到床边坐下,宽大的掌手轻抚着床上如同一具活尸般的人儿。“我应过他,如果他不愿好好珍惜自己,那便将自己交给我吧!我这一生都会好好珍惜他。”

    曹隐白见他如此,双眸微微眯了起来,眼神像在算计些什么,只是殊楠一心惦着心上人,没有发觉曹隐白的神情。曹隐白冷起声音道:“如果照王只想像养只猫、养条狗一样,把人丢给下人照料的话,那就大可免了。堂堂一个冬王还不至于连个照料的下人都没有。”

    “我不会将他交给任何人。”殊楠以手细细拢顺霜雪白的发丝,道:“我会亲身照料他。我李殊楠说到做到。”

    曹隐白的表情和缓了下来,总算是有些满意了,这才道:“其实要霜醒来,还有一个法子可试。”

    殊楠闻言又惊又喜,连忙追问:“什么法子。”

    曹隐白反问他:“听说,你与少林寺圆空大师颇有交情是吗?”

    殊楠不懂曹隐白为何在此刻提到父亲,仍道:“的确。”曹隐白点点头,这才道:“我听说少林寺有一门不外传的功夫,练得浅可强身健体、练得高深了,甚至可为他人怯病拔毒,叫做《洗髓经》,可有这事。”

    殊楠一时有如醍醐灌顶,又听得曹隐白在旁说道:“众人之中也只有你能办到此事,你既与圆空大师有交情、亦是皇亲国戚,照王之尊;且你自幼习武,又长年服用增进内力的宫庭秘药『大还丹』、『回生丹』,还有增加抗毒能力的『僻毒丸』,只有你有机会习得《洗髓经》,也只有你可以抵挡得住施用《洗髓经》时,霜身上剧毒的反噬。”

    殊楠听着一大串分析怔愣不语,曹隐白有一瞬间还以为他要反悔了,还以为他对霜的感情不如自己所猜测的深,相隔数秒才见殊楠一脸如梦初醒地问他:“只要这样就能救霜了吗?”一双乌灿灿的眼瞳刹那间整个亮了起来。

    一纸荒唐梦 正文 第49章

    章节字数:1560 更新时间:090214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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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霜尚有一线生机,殊楠匆匆离去。曹隐白立即让欢姑去煎药,自己则将客厅收拾出来,在桌上摆了两张门板,并以麻绳固定,搭成个简单的高台;接着他又在壁炉里燃起炭火。

    准备好一切,曹隐白将霜抱出暖床来到客厅,雪已照曹隐白的吩咐,以特殊药水沐浴更衣完毕。曹隐白轻轻将霜抱到台上躺下,边对雪道:“你躺在另一边。”

    雪从见到霜开始,双眼便一直黏在他的身上,听得曹隐白吩咐便自动爬上高台,躺在霜的身边。

    此时欢姑端来一碗刚煎好的药递给雪,雪伸手要接,曹隐白不禁又劝他一句:“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其实没多大把握。”

    霜的内脏老早就已经衰竭如同八旬老人,曹隐白想尽办法也无法逆转当年霜成为药儿所受的伤害。有天他见到工人修理马车时,仅更换了坏掉的零件便使整辆车可正常行进,于是他突发异想到:『要不,他也给霜换上新的内脏?』

    之后曹隐白做过多次动物实验,发觉不同品种的动物之间内脏绝对无法互换。于是他又以同种动物做为实验体,发觉仍有许多问题无法解决,直到某次他使用一对双生动物做实验,这才偶然成功一回。

    在那次成功之后,曹隐白到处收购双生动物做内脏交换的实验。他发觉双生子内脏交换虽然成功机率仍是不高,但的确有可行之处,只是依照霜疼爱雪的程度,绝对不可能让人在雪身上划一刀,更别说是换内脏给他,便一直暗藏着这最后一着。

    雪笑而不语,端过了碗一小口一小口啜饮。曹隐白知道那药味道极苦,却见雪如同品尝美食般小口品尝,脸上甚至还挂着微微的笑意,心中突然有了不忍。

    这些年他与霜互有交情,但却对雪毫无好感,甚至在发觉双生子可交换内脏时曾经想过,万一霜真的不行了的时候,要不要先斩后奏?可却从来没有想到,最后主动提出这项要求的人竟是雪自己。

    此刻的雪在曹隐白的心中,再也不是那个拥有与霜相同外表的人偶,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如同霜一样坚强、勇敢,有些些倔强与任性,又逞强得叫人放心不下的孩子。

    因为个性上的差异,雪选择了与霜不同的生存之道,但这些年下来,雪其实不比霜轻松多少。便又道:“不说救得回霜的机会有多少,就是你也有极大的性命之忧。”

    “别说了。”雪饮下最后一口药,道:“你有只有你才办得到的事、他有他才能办得到的事,我自然也有只有我才能办得到的事。”曹隐白叹口气,这才发觉雪倔起来真与霜同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不禁喃道:“可我们都无性命之忧。”

    喝了药之后雪躺回霜身边,双眼望着霜舍不得移开,不一会儿就觉得头昏脑涨,晕呼晕呼。霜雪二人并肩躺着,霜在右、雪在左。以熟悉的角度看着霜的侧脸,雪彷佛又回到了童年,两人只有彼此时的冷宫,想那时两人也都是这么窝同一个被窝的,雪便笑开了。

    雪吃力地挪动右手,以十指交扣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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