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红辣椒香干,酸酸凉凉,两个人喝掉一锅粥,吃得很饱暖。

    她第一次往他屋子里来,吃饱了就开始参观:“你这屋子真干净。”

    “钟点工收拾的。”

    “墙上这字……”

    “我自己写的,仿得很像吧?”

    两个人哧哧地笑,她说:“要不你也给我写一幅吧,我拿去挂在寝室床边。”

    他说:“可以啊,你要写什么?”

    “任君莫话诸岑歌。”她说,“就这七个字好了。”

    他说:“平仄不通,用词浅薄。”

    她说:“这是我姥爷的诗!”

    他很意外,不便再批评,她又哧地一笑:“其实我姥爷的诗真的很滥啦。我舅舅还说要给他老人家出个诗集。我妈说,算了吧,他是一流的画家,九流的诗人,出诗集还不让人笑话?这些诗,还是家里人看看得了。”

    “你的名字就是因为这句诗?”

    “对啊,”她说,“正好又是岑字辈,我的堂姐叫任岑歆。”

    “任岑歆是你堂姐?她是我大表哥的儿媳妇。”

    “不会吧?我们还是亲戚?!”

    “亲上加亲嘛,乖,叫叔叔!”

    “哼!”平白无故矮了一辈,任岑歌显得很不高兴。最后他送她回学校,她一路上都没说话。等到了学校,他替她开车门,她突然踮起脚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把他吓了一跳。她往后退了一步,狡黠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我亲了你了,你是我男朋友了,那我们就是平辈,甭想让我叫你叔叔!”

    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跑到宿舍里面去了。

    宿舍楼灯火通明,一扇扇窗子就像明亮的眼睛。他摸了摸脸颊,被她亲到的地方似乎还有温柔的触感,就像春天晚上的风,夹杂着花的气息,令人沉醉。

    星期天再见面,他们去看电影。新上档的《剑蝶》,搞笑武侠加颠覆,最后还是大团圆结局。任岑歌这次没有哭,一边吃爆米花一边说:“多好啊,《梁祝》都能大团圆。”

    他说:“要是匪我思存再不写悲剧,人生就圆满了。”

    她差点没被爆米花噎死:“你还知道匪我思存,你看小言?”

    “不就是一个九流小言作者,我不看。”

    “那你怎么知道?”

    “昨天陪景知来看这部电影,她这样说的。”

    “你昨天就看过了?景知是谁?”

    “我说过一次……”他转过脸来看她,大银幕上的光线映进他的眼底,他的眼珠很黑,显得很专注,“我曾经爱过一个人,很爱很爱,爱到没有办法停止,只好继续爱下去……”

    她问:“她不是不在了吗?”

    “是啊,景知就是她妹妹。”

    她问:“那她为什么要和你一起看电影?她没有人陪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吃醋啊,你是我男朋友。”她振振有词地说,“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可以想别人!”

    他微微一笑:“这么小气干吗,你又不爱我。”

    她伸出手把他的脸扳过来:“谁说我不爱你?”

    第一次是她亲他,第二次还是她吻他,他觉得很好笑,为什么这女孩子跟他从前认识的都不一样?

    她的嘴唇很轻很暖,像羽毛一样,绒绒的,扫过他的唇,他的心。

    他轻轻吸了口气,很快被这甜而暖的气息打动,情不自禁扶着她的后脑勺,有些意外地深深吻下去。唇齿相依,陌生而熟悉,久违的眩晕与迷离的感受像潮水般涌上来,让他忘情地迷失。

    银幕上已经到了最后的字幕,主题音乐响起来。

    是大团圆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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