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道神_现代耽美_BL 作者:常叁思

    第53节

    险道神_现代耽美_BL 作者:常叁思

    第53节

    关捷:“……”

    这个政治老师真的不是其他两科老师派来的卧底吗。

    不过不管是不是,现在都是关老师说了算,关捷没理他,拗口地出起了题:“意识具有能动作用表现在?”

    路荣行想了几秒,开始背一二三。

    这次还和上周一样,关捷抽到10点半,撂挑子回家睡觉去了。

    翌日一早,路荣行的作息还和上周一样,起来就去了医院。

    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路建新出现明显的好转,只是伤口都结上了硬实的厚痂,让他伤口周围的皮肤更痒了。

    路荣行帮他用蘸着碘伏的棉签挠了挠,不过用处不大。

    待到9点半,路荣行在父母的劝退下回了家。

    院里门口的关捷,正在对着乌龟背单词,清奇的方式是他挡在逃子的前面,对着它一直念。

    要是乌龟不动或者右拐,这个单词他今天就背,要是左拐,他就改天再说。

    路荣行看他跟玩一样,把个乌龟荼毒得整个都缩进了壳里,只留一个冷漠的龟壳来面对他,莫名就觉得这个画面有点喜感。

    可能逃子看他,就是个混世大魔王,可路荣行看他却满脑子都是褒义词,有朝气、有趣、可爱,也很帅。

    路荣行一回来,关捷的自由学习下课铃立刻响了,他终于舍得放过逃子,跟着路荣行进了隔壁。

    半小时后,他将路荣行送上了大巴,路荣行回学校继续冲刺,关捷在家过他的逃学生涯。

    也是在这个星期,很多学生闻所未闻的icho,在遥远的布达佩斯拉开了序幕。

    关捷记得这个日子,并且前一晚莫名其妙地失眠了半夜。

    匈牙利的理论考试时间,是国内下午的3点,他一直在电视上不停地调台,希望能从那些新闻台里看见竞赛的一星半点消息,只是很可惜,五大科的竞赛向来不是新闻界关注的重点。

    所以关捷连国际化奥考场的外面也无缘得见,他只能靠想。

    那个平台是什么样子?过去的李竞难他们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外国人的化学到底是强还是弱?

    这些关捷统统不知道,不过他比大佬要好一点,起码想起这些的时候,只是有点羡慕,并没觉得自己输了个底朝天。

    而且除了竞赛,关捷的生活里还有很多东西,有亟待提升的厨艺,也有正到关键时刻的路荣行。

    关捷眼下最迫切的重点,就是路荣行能顺利考完一个,能和他一起去上大学的高考。

    路荣行不负他望,正在学校兢兢业业。

    他们的考场已经分配好了,路荣行被抽到了潮阳,黄灿在本校,何维笑在对面的清音,离得都比他近。

    期间学校组织高三拍了合照,路荣行因为长得高,直接站在女生后面、那排没有台阶可增高的队伍里。

    然后这一星期,路荣行没能上满,因为到了6月1号,学校为了让他们放松,放了高三全体学生3天假。

    然后为了保证后几天他们能有安静的学习和休息环境,6月3号在他们回来之前,将高一高二放了回去,等高考结束之后才会回来。

    放假路荣行也没歇着,在书桌和医院之间来回跑。

    关捷能做的不多,除了帮他抽背重点,就只能试着帮他押题。

    这技能他在竞赛的时候攒了一点经验,也不知道在数学上有没有用,捡着顺眼的在模拟卷上画圈,圈完了再给路荣行做。

    路荣行的数学还是像趟过山车,时高时低没个定数,不过总算没有跌破100。

    这成绩在班上的数学里都快排进倒数20了,不过比起78分来说,还是好看多了。

    3号下午,路荣行出门之前,汪杨在病房里说:“你考试那两天,我会去外面陪考的。你千万不要紧张,平时怎么考的,到时候就怎么考。”

    路荣行根本不需要家长的保驾护航,而且他爸床前这边缺不了人,他不想让她去,拒绝道:“妈,你就待在家里,去了我反而还要惦记爸这边,比你不去还要分心。”

    “可别人的家长都去陪考了,”汪杨过不去为人父母这关,“我怕你到时候心里有落差。”

    路荣行说不会,可她又不相信,路建新也不答应。

    最后路荣行拗不过他们,想了想说:“那这样,你待在家里,我让关捷去陪我,他对潮阳比你熟,第一天考完了,还能帮我复习一下第二天的文综,这样可以了吧?”

    关捷看着就是个小孩,以前有点莽撞,让人感觉不太靠得住,但竞赛回来之后,大家不自觉对他有点改观了。

    这就是世俗眼光的功利所在,汪杨同样难以免俗。

    其实最让她放心的方式,就是让她自己去,但作为考生的路荣行如果坚持,她得特别顾忌他的心情,那么关捷去也可以。

    但问题是,汪杨怀疑地说:“你让关捷去,人不一定愿意啊?陪考又不是什么好事,人多的要死,又这么热,换了我我才不去。”

    “问问他不就知道了,”路荣行说着摸出手机,当着汪杨和路建新的面给关捷打了个电话。

    第142章

    关捷听了二话没说, 答应得比路荣行的请求还快。

    “可以,没问题,”他说, “我是7号早上过去, 还是6号下午就去?”

    路荣行笑着说:“看你,我都可以。”

    “我也看你, ”关捷是个随和的陪考,“你才这次的重点,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6号就是大后天,路荣行将三天换算成这个日常口语的瞬间, 心里才后知后觉地产生了一种高考原来已经离自己这么近的感觉。

    之前班上每天都有人在说,还有几天就高考了,类似的声音从100天倒计时挂上墙头的时候就出现了。

    路荣行知道这个事, 但心理和生理上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好像高考和期末考试差不太多。

    然后路建新又出了车祸,他一部分心思都维系在病房里,也没时间多想高考。

    直到这一刻,路荣行才有了种自己的高中生涯,将要真正结束的清晰感触。

    然后这个阶段的结束,自然意味着新旅程的开始,路荣行的思路仿佛一下放远了。

    他会被f大录取吗?他会在什么时候和关捷摊牌?关捷还会参加化竞吗?即将分开的一年里,他们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到分开, 抓紧还在一起的机会的意识突然就变得强烈了起来。

    路荣行果断地说:“那就6号吧,你在旁边, 我应该会更放松一点。”

    关捷不知道高考是什么感觉,但他体会过国决,自顾自在两者之间划了个等号,陪考的积极性霎时高涨,他踊跃地说:“行,6号下午,你等我电话。

    路荣行挂掉电话,喜闻乐见地听父母夸了会儿关捷,然后带着这人的承诺和身份证,又一次被关捷送上了车。

    回到学校,路荣行本来打算给他订个休息的酒店,可到了学校外面才发现,他还是太不了解高考的形势了。

    酒店一周前就被订满了,他现在才来,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享受到“对不起你拨的电话忙”这个忙拒服务。

    这是路荣行之前没想到的事。

    他打了一圈见都没客房,只好又去给关捷打电话:“市里的酒店都被订满了,你6号别来了,没地儿住,跑来跑去的太麻烦了,你就8号来,等我考完了一起回去。”

    关捷不觉得麻烦,路荣行的人生里很大可能只会有一次高考,跟他结婚一样,关捷不想错过这个人还需要自己的时候。

    “我会看着办的,”关捷笑着说,“你别管了。”

    看着办的潜台词,就是我现在什么也不知道,路荣行知道问也白问,真就不管了。

    他回到学校,发现没了高一高二的校园,真的清净了一大截,还有就是据何维笑说,学校食堂菜里的r_ou_也明显变多了。

    不过路荣行还在清音弹琵琶、吃饭,和这点福利失之交臂了。

    然后其他班上是什么样,路荣行不知道,反正他的班主任是挺有仪式感的。

    这位园丁自费给每个人都订了一枚红色的胸章,上面印着金色的字,他胸前别的是“老师祝你,旗开得胜”,给学生发的是“吃好睡好,心态要好”。

    大家都挺感动的,连最调皮的学生都将它别在了胸前,这使得一出教室,别人就知道他们来自于同一个组织。

    路荣行拍了张没脸的局部照片,在课间发给了关捷。

    关捷问明情况,觉得他们老师真有才。

    46号,学校里里的学习氛围松散下来,老师不再讲课和组织摸底考,让大家自行看错题本或强化重点。

    路荣行有时复习,有时会听何维笑他们讲话,有时直接和关捷发短信。

    路荣行:[你在干什么?]

    关捷正在激动地打电话,打完了才点开他的短信,立刻给他回了过来:[我刚在打电话,才看见短信。李竞难他们考完回来了,三金一银,团体总分第一,牛比!当中国人的感觉真好!]

    这不失为一个激人奋发的好消息,就是最后那句感慨有点无厘头。

    路荣行笑着输入道:[真的厉害。你明年要不要也去牛一回?]

    关捷:[明年那么远,先看明天吧,没错我就是在说你,你什么情况?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上课吗?你为什么在给我发短信?]

    路荣行:[是在上课,自己给自己上课。]

    关捷:[那我也不跟你讲了,我要去灶上上课了,你不看书,就跟笑哥他们交流心得体会去吧。]

    路荣行回了个“好”,以诚为本地收了手机。

    混起来一天快过一天,路荣行这天醒来,日历就翻到了6号。

    班上的氛围达到了一种空前的散漫,有一半的人早自习压根没来,老师也不敢说,怕一不小心戳伤了脆弱的心灵,让谁明天发挥失常。

    上午老师又讲了很多心态最重要的话,不过紧张的人还是紧张,中午食堂开始大张旗鼓地加餐,丰富到甲鱼炖土豆都出现了。

    也不用学生洗碗,只需要到取餐口取一张餐票,就能领到饭菜分开打进一次性餐盒的午饭。

    路荣行只能在学校吃,因为清音为了腾考场,学生全放假了,食堂也不开。

    甲鱼什么的路荣行都没动,一方面是怕吃了消化不了拉肚子,另一方面是甲鱼长得和乌龟有点像,作为逃子的半个衣食父母,路荣行心理上拒绝吃王八。

    黄灿却很钟爱这个传说中具有大补功能的硬菜,连甲壳都嘬得津津有味。

    路荣行看他这么喜欢,下筷子之前将鱼块都捡进了黄灿碗里,不过叮嘱他小心拉肚子了。

    下午教室里就没几个人了,因为家长在校外的聚集,导致部分学生全跑去认亲了。

    家长没来的学生就在学校里闲逛,在人生这场十分重要的考试前夕,大部分人其实已经提前抱上了解放的心态。

    下午3点17分,路荣行坐在寝室的床铺上听歌,关捷的电话突然来了。

    路荣行接起来,听见闹哄哄的交谈声,瞬间福至心灵,感觉他应该来了,然后一问,关捷果然就在校门口。

    路荣行从寝室跑过去,看见校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前面的家长不肯让,后面的家长又想往前挤,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

    关捷确实长高了,路荣行看见他站在好几层人头回头,露着鼻子以上的半张脸,笑眯眯地冲自己挥手。

    两人隔着学生、电动道闸和学生家长,对着喊都不太听得见对方在说什么。

    但只要看见这个人,路荣行心里就觉得欢喜和踏实。

    两人各自在涌动的人潮缝里缓慢地移动,挤了十几分钟,才在道闸左边的角落上正式会师。

    关捷头上都是汗,路荣行顺手帮他揩了一下,不嫌弃地在自己的校服短袖上蹭了下手,言不由衷地笑着说:“不是让你别来了吗?是不是热得够呛,还没有下脚的地方?”

    “不热,我这是激动的汗水,”关捷也不知道是晒的,还是被他摸的原因,颊上有层平时没有的血色,扒在道闸在外面张望,“不过人真的挺多的,家长看着比你们学生紧张多了。”

    路荣行轻笑了一声:“那你呢,今天作为我的家长,你紧不紧张?”

    关捷学着路建新的语气说:“我不紧张,我对你有信心的很。”

    路荣行谢谢他的高看,接着又被问着和他说了下甲鱼和放羊的下午,说完看关捷被踩了好几脚,虽然有点不舍,但还是说:“行了,你已经陪过了,回去吧。”

    “还有明天也别来了,人比今天肯定只多不少,”说了没几分钟,路荣行又想给他擦汗了,“我搞的定,你就后天来接我,行吗?”

    关捷不想让他c,ao心,嘴上说好,可是翌日天还没亮,就在雾蒙蒙的路边上了大巴,然后他这次学乖了,特意戴了顶挡太阳的帽子。

    他还记得,自己走进冬令营酒店的时候,看到别的选手自带家长心里涌起的那种羡慕。

    作为一个准大学生,关捷是享受不到被家长陪伴的感觉了,但正因为羡慕,所以他更会陪着路荣行,因为他有时间,而且也答应过对方了。

    城南调用了不少公交车,负责接送去不同考场的学生。

    这些车6点就相继开进了学校,在篮球场上呈行列排开,等待学生们前来就坐。

    吃完早饭,路荣行在老师的引导下,上了众多公交车里的一辆。

    接着他上去之后,才发现刘谙也在车上,两人没有坐在一起,但手机却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来自于同一个人的短信。

    关捷的祝福很朴实,不管是他们还是张一叶,收到的都是[称呼+加油!]这个单一的句式。

    刘谙回了个谢谢,张一叶说弟弟有心了,路荣行直接打了回去。

    连线接通之后,两边的背景音里都有行车喇叭,使得两人不约而同地来了一句你是不是在车上。

    关捷说:“嗯,我在去学校的公交上面,你呢,这是已经在去考场的路上了吗?”

    路荣行看他还是来了,暗自叹了口气,觉得关捷是在自讨苦吃,可是心里又有种压不住的甜蜜,便也跟着“嗯”了一声。

    “其实我也觉得有点早,不过老师说早点过去等着妥当一点,所以7点半就上车了。”

    关捷那趟公交车马上有站点停靠,他站起来准备下车换方向了:“你去吧,我一会儿也过去,你考试加油,不要紧张,我就在你的考场外面。”

    “好,”路荣行靠在公交车后车厢的窗边上垂眼轻笑,心里并不紧张,只是有点意料之外的喜悦。

    路上其实不堵车,但因为考试征调走了部分公交车,导致关捷等了快20分钟,才等到一辆去潮阳的车。

    他跳上去又在路上走了半小时,这才来到路荣行的考场外面。

    可怜天下父母心,潮阳校外家长的密度看起来比昨天下午的城南还高。

    关捷下车穿过马路,放弃了想要挤到前面去的想法,因为他也不好意思挤,直接站了在人堆后头一个根本没有yin凉的空地上。

    站定之后,关捷听左右的家长说学生已经进考场了,只给路荣行发了条短信,说他到了。

    路荣行却没有回,因为他已经关掉手机,只带着考试用品进了考场。

    考场里的左右桌距很大,目测走道有1米半宽,路荣行周围全是生面孔,不过他没什么紧张的感觉,只是在想关捷到了没有。

    外面到了好一会儿的关捷,已经收到了好几份复读、培训的小广告纸,他将它们整理好垫在地上,屈着腿坐了下来。

    随后铃声响彻校园,万众瞩目的高考在这天的9点整,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一场是语文,从9点考到11点半,基础知识对路荣行来说就是送分题,他很快就进入了答题状态。

    写完作文的时候,还剩25分钟,路荣行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用心记了下固定答案,还算从容地交了试卷。

    期间在学校外面,关捷作为陪考大队里少见的小孩,受到了周围叔叔阿姨们的一致关注。

    旁边那个撑太阳伞的阿姨看他长得还挺白净,觉得晒黑了可惜,主动将他罩在了伞盖下,然后和他攀谈了起来。

    “诶小帅哥,”阿姨笑着招呼道,“这儿清一色的全是家长,你一个小孩在这儿干什么?”

    关捷感觉阿姨人不错,干坐着也有点无聊,笑着说:“我邻居考试,我来给他打个气。”

    阿姨是没见过一条裤子穿到这么大的好兄弟,眼神立刻变得揶揄起来:“邻居啊,女孩子吧?”

    “不是,是男生,”关捷面上摇着头,心里却觉得这阿姨别有深意的眼神也没错。

    他连男的都不放过,就是有她猜测的那个意思。

    可惜阿姨不知道,立刻笑眯眯地改口,说你们感情真好。

    等到11点半过了几分,路荣行从考场里出来,领回手机重新开机,才看见关捷的短信。

    他拨回去,听见那边闹哄哄的,就知道关捷还在,问了他在哪儿,在老师的带领下到潮阳的食堂领完饭后,离开班上的小团体去了门口。

    这会儿是午餐高峰期,外面的家长暂时散了不少。

    关捷天天不到12点吃饭,因为饿得早,这会儿已经吃完回来了,在离校门最近的树荫下坐着吃冰棍。

    路荣行端着碗,逐渐从道闸后面冒了出来。

    关捷不用他喊,已经看见他了,站起来拍着屁股上的灰朝道闸逐步贴近。

    路荣行将菜碗搁在道闸顶上,夹了块切破的鱼豆腐,隔着齐跨高的障碍一边喂他一边说:“吃饭了没?”

    关捷叼走了筷子尖上的菜,嚼起来低头去看他的菜碗:“吃了。哟,潮阳的伙食不错嘛,居然还有鳝鱼。”

    路荣行吃了一口,立刻给他夹了一段鳝鱼。

    关捷吃了这口,怕他吃不饱,碰上后面的投喂就摆手,嘴巴只拿来说话和吃冰棍:“上午考的是语文吧,感觉怎么样?”

    路荣行做语文,就像他做化学,做没做对心里基本会有点数,点了下头说:“应该和平时差不多。”

    “那就好,”关捷觉得这波应该稳当,松了口气,笑着把话题转开了。

    他这一上午在外面当五毛家长,跟着也长了不少见识,兴致勃勃地说:“我上午看见外面有好多家长,还打车去那个寺里拜了的,我要不要也去给你拜一个?”

    路荣行不知道他都在外面听了什么闲话,好笑道:“别闹了。”

    关捷本来也是开玩笑,立刻跳过了这个话题,正经起来说:“你们下午几点几点开始考?考哪科?”

    “3点,”路荣行边吃边说,“考数学。”

    关捷看了下时间,发现才12点出头,有点困惑地说:“还有2个多小时,你还可以睡一会儿,但你们有睡觉的地方吗?”

    路荣行额头上很快被晒出了一层汗:“想睡的可以回公交车上打个瞌睡。”

    关捷注意到他冒汗的第一时间,就把帽子盖到了他头上,c,ao心地说:“那你吃完了就去睡吧。”

    戴了帽子路荣行还是热,不过受不到阳光直s,he,眼睛睁得比之前开了。

    数学对他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科,路荣行点了头,没有随心所欲,想跟他在这儿缠绵,就打算留在这里,只说:“嗯,我去睡觉,你呢?”

    关捷想也没想:“我就在这儿啊,跟大人们扯扯淡,挺有意思的。”

    路荣行只感觉到了热,不赞成地说:“我看这外面也没多少树荫,下午估计会很热,你一会儿就回去,不用等我考完,因为我们考完直接在校内坐车就走了,我出来也看不到你,懂吗?”

    关捷原本是打算和昨天一样阳奉yin违,不过下午他接到了一个电话,不得不如了路荣行的愿,中场离开了。

    下午3点半,高考第二场开始过后,关捷被热得汗流浃背,刚打算再问提着泡沫箱子兜售老冰棍的小贩来一根,手机铃声却先于他摸到零钱,突然响了。

    关捷不得不冲冰棍老板抱歉地举了下手,低下头去看手机。

    来电人出乎意料,居然是国集队里的蒋老师。

    第143章

    “喂蒋老师, ”关捷连忙接起来说,“您找我啊?”

    “嗯,”蒋老师在对面笑了一声, 语气很和蔼, “你在哪里玩呢?旁边这么热闹。”

    “没玩,”关捷总想给他留个热爱学习、奋发向上的好印象, 辩解道,“邻居高考,我过来陪陪他,您找我是不是有事啊?”

    蒋老师了然地应了一声:“是有个事, 我这里新出了一套卷子,想要测一下综合难度,你有没有兴趣做做看哪?”

    关捷在队里被蒋老师考多了, 离队了还带着惯性, 一听他说起卷子,潜意识里就有种非做不可的感觉。

    “有啊,”他响应完了才意识到问题所在,有点茫然,“可是老师,我跟您不在一个地方,没法领卷子啊?”

    蒋老师乐呵呵地说:“这还不简单,你有邮箱吧?我把扫描件发给你, 你打印出来做就行了。”

    “我没有邮箱,”关捷虽然落后, 但是反应不算慢,补救道,“但我教练有,我用他的可以吗?”

    蒋老师沉吟了几秒:“……可以,但你只能用你的真实水平来做,不会的不能翻书,也不能找教练帮你。”

    “4个小时做不完也没关系,做到哪儿了你就在题号上画个圈,然后把会做的都做完。还有就是,把草稿打整齐一点,回头和卷子一起扫描给我,没问题吧?”

    高手是有自尊心的,关捷虽然不知道老师要他的草稿干什么,但还是干脆地说:“没有!”

    蒋老师在对面笑道:“那你快点把你教练的邮箱发给我,我今天就发给他,卷子后天之前要写完了给我扫描回来,记住了啊。”

    关捷立刻在脑内换算了一下时间。

    明天他还得来陪考,后天之前卷子又要交,所以写作业的最佳时间只有今天会明天晚上。

    但明天路荣行都考完了,按照关敏那年考后回来的时间,在学校清东西都得清半天,关捷估计自己明天没时间,而且镇上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扫描。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今天晚上做完了,明天带回来,再去教练那儿扫回去最合适。

    关捷打定主意,老冰木奉也不买了,站起来看着潮阳的主教学楼默念了两遍保佑保佑,接着从席地而坐的家长丛里借道离开潮阳,往城南那边去了。

    老明哥不是监考老师,但他的家就在学校附近。

    关捷打电话和他说了下情况,教练二话不说,直接跳过他,把邮箱发给了蒋老师。

    然后在关捷坐车到他家之前,又来电说卷子已经打出来了,关捷过去领了卷子,马不停蹄地杀回家干活去了。

    他上了回镇上的大巴后没多久,路荣行考完第二场,出来打电话查岗,问他说:“你怎么好像还在车上,还没回家吗?”

    “在大巴上了,”关捷尤其关心他的数学,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上午的车轱辘话,“数学感觉怎么样?”

    路荣行实话说:“不知道,一直在赶得不行地做题,打铃了还没写完,没时间感受。”

    关捷强行安慰他:“不知道就稳了,我冬令营的理论考完也是这样,你还记不记得?”

    路荣行哭笑不得:“记得,行吧,你是金牌,你说稳了就稳了。我不是让你早点回去吗,你怎么还是耗到这么晚了?”

    “没有,我去跑别的事了,”关捷给他说了下蒋老师的卷子。

    路荣行恍然大悟完,不想他在外面挨晒,不厌其烦地叮嘱道:“你明天下午4点再来,直接回学校的寝室楼下等我,好吧?”

    “好好好,”关捷照样使用忽悠大法,说完跳了话题,“你爸妈给你打电话了吗?”

    路荣行:“哪有不打的?中午一个刚刚一个,我一出考场电话就进来了。”

    “关心你嘛,”关捷笑着泄汪杨的密,“昨天晚上我妈还怂恿你妈,买了鞭炮和香去拜了土地公的。”

    路荣行好笑之余,又有点心酸,感觉他妈应该是愧对自己,所以只好去寄托怪力乱神。

    两人没聊多久,何维笑的电话打进了路荣行这边,他就只好先挂了。

    晚饭路荣行回学校吃的,吃完班主任弄来了一个相机,趁着天还没黑,组织大家在外面为青春和同学情谊留点回忆。

    路荣行不爱照相,躲得离相机几十米远,坐在草坪上吹风,脑子放空地看着自己高中生涯倒数第二天的傍晚,一点点黑了下去。

    同一时间,大院里的关捷吃过晚饭,已经从病房里回来了。

    他点了卷盘香搁在脚边,又用手机定了个4小时的闹钟,接着在桌子前面坐定,开始了没人监考的考试。

    卷子的难度和国决相当,关捷一口气做到了10点40,用圆圈框住了72,继续写到了11点11。

    然后写完他才发现,这张卷子好像特别废草稿纸,每道题的步骤都很多,导致a5的材料纸他用了9张。

    写完关捷去洗澡,洗完回屋,在后门口和起夜的李爱黎撞了个正着。

    “你可真是了不起,”李爱黎看他二半夜才洗,对他意见很大,“又不用上学,还搞得好像比我跟你爸加起来都忙。回屋快别玩手机了,赶紧睡吧。”

    关捷去给路荣行陪考,这事没给家里报备。

    反正白天家里没人,爸妈不会问他的去向。

    而且因为父母没要他的800块奖励金,关捷有了能在局部范围能当家做主的小金库,不用问父母要路费,没觉得这是什么需要交代的事,也就没有交代。

    他已经开始到了凡事都有自己主意的时候,不再像小时候那么依赖父母了。

    8号一早,李爱黎前脚起床,关捷后脚也起来了。

    他端着口杯蹲在院子里,一边刷牙一边说:“妈,我今天要去学校交卷子,晚上跟路荣行一起回来,估计会有点晚,你跟爸别等我吃饭,给我留点菜就行。”

    李爱黎不懂他天天在家打转,哪儿来的卷子要交,但听起来是正经事,愿意无条件支持他,说着好地骑车出了门。

    关捷今天又比昨天有经验,到了市里的客运站,直接上了去潮阳的公交。

    考完了最容易踩雷的数学,8号的科目对路荣行来说,基本都是他的主场。

    他人品不错,考试这两天阳光普照,没碰到雷雨,上午考英语听力,收音机的频道音效很好,路荣行听完就能给自己打分,听力30他就是没有满分,应该也有27。

    两场考试,他进去和出来的状态都比较放松。

    关捷傻乎乎的,尽职尽责地在外面陪坐了一天,被蒸得耳热眼花,啃了不少冰棍。

    中午路荣行还是端着碗来找他,潮阳今天的米饭升级了,碗里盛的是蛋炒饭,关捷没顶住它的诱惑,吃了他的好几口。

    然后等路荣行来要一口他的冰棍,他又变成了葛朗台,一滴融化的冰水都不给路荣行喝,跑去买了瓶农夫山泉的矿泉水。

    路荣行灌了口水抨击他:“小气鬼。”

    关捷就是小气,他在c,ao天下之大心的家长堆里呆了好几个半天,凭空长了不少陪考经验。

    什么这啊那的吃了会坏事,午觉睡长睡短了都有问题,被带得有点小心过度了。

    吃完饭,路荣行觉得太热了,指挥关捷去蹲树荫,自己溜达回车上去打瞌睡。

    到了2点20分,老师叫醒了所有人,让打呵欠的人赶紧去洗了个脸,接着赶鸭子一样赶到了考场前面。

    十几分钟后警戒线被拉开,路荣行隐没在人潮里,跟着一起涌进了教学楼。

    文综的题目依旧保留着大智若愚的优良传统。

    好在路荣行久经历练,做到非选择题的第一小问,看见“罗瓦涅米市的‘圣诞老人’住的房子,屋顶为什么一直倾斜到了地上”的时候,内心毫无波澜地选择了c。

    为的是方便“圣诞老人”爬上屋顶。

    去往烟囱里塞礼……不,是随时上去扫除积雪,以免房子被压塌。

    5点整,监考老师出声要求所有人停笔,随后路荣行离开考场,没有去坐回学校的公交车。

    因为从这一刻起,潮阳的道闸自动打开,他的高中生活可以说已经结束了。

    他的打算是去找关捷,然后和关捷一起返校,只是走到半路,路荣行意外地先在人群里碰到了池筱曼。

    这世上有人能渡尽劫波,也会有人沉入苦海。

    池筱曼从目前来看,应该是第二种人,她一改初中时的单薄纤瘦,确实胖了很多,要不是她在背后喊自己,路荣行真的认不出她了。

    这个当年在受到伤害之后,还会庆幸别人幸免于难的坚强女生,至今似乎还没从噩梦里醒来,她看人的眼神仍然躲闪。

    路荣行并不是觉得她丑,只是一瞬间觉得很伤心,为这个老同学身上,被她的生活辜负的勇气和坚韧。

    而池筱曼鼓起勇气,叫住这个形象越来越出众的初中同学,只是为了和他说一声:“嗨路荣行,好久不见了。”

    如果可以,路荣行不想见到这样的她。

    但她已经站在面前了,路荣行只能压住情绪,好像没有看见任何异常地对她笑了笑:“嗯,初中毕业之后这还是头一回碰见,你选的是文科还是理科?”

    夏天的风这么热,吹得池筱曼感觉自己的眼眶上都产生了热传递。

    这个人难道没看见,她这个充足了气似的体型吗?为什么脸上一点惊讶的感觉都没有?还用这么熟的语气和她说话?是同情她吗……

    池筱曼心底其实知道答案,路荣行的这种反应,只是因为他本来就是这种人,看着有点高不可攀,但实际上真的很温和,也很善良。

    然后正是很多拥有他这种品质的人,一次又一次稳住了她濒临崩溃的心。

    时隔三年,池筱曼永远忘记了她曾经有过的肖想,只是热泪盈眶地说:“理科,听说好找工作一点……”

    说着她有点坚持不住,瞬间扭过头,编排了一句同学在等她,撇下了路荣行匆匆跑进了人群里。

    她从视野里消失之后,路荣行意识里还狭裹着一层憋屈的低落。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他走到潮阳的前广场,看见关捷出现在眼底,这才慢慢地被取代和忘记。

    yin影必然和光明相伴而生,但人总是该学着将目光投向光明的角落,才能在固定的一生之中,让轻松的时光多过煎熬。

    5点出头还有些早,太阳还斜而晃眼地挂在天边上,天色透着微蓝,白云淡得须得细看。

    路荣行看见关捷站在他们这两天中午说话的道闸外面,身形已然长出了一点自带衣品的架势,体格清瘦腰线高,站在人流里有了点鹤立ji群的感觉。

    他老远过来,隔着距离和个别人时不时地遮挡,其实看不见关捷的脸,但光是看这人的侧影,都会让人觉得应该是个帅哥。

    路荣行脚上在走,目光还定在那一点上,直直地看了关捷半分钟,眼神专注而温柔。

    他内心所有不曾宣之于口的情愫,在考完后的这个放松的下午,终于不自觉开始流露了出来。

    这时,对面的关捷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突然朝这边抬了下头,紧接着小跑了过来。

    路荣行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从懂事至今,留存的关于这人的无数片段。

    关捷从3岁起,就会像这样跑向他了。

    他的目的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在变化,而路荣行对他这个举动的感觉,也从逗乐、头疼、想躲,慢慢变成了这一刻的怦然心动。

    他想在伸手去抱关捷的时候,拥有一个更光明正大的亲密身份。

    不过这个冲动,并没有在满是撒欢学生的潮阳校园里爆发,它还在路荣行的心里暗自酝酿,宛如火山喷发前的地壳运动。

    很快两人碰上头,路荣行恢复了镇定,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下高调地搂抱关捷,只是看着他转过身,跟自己并肩走起来。

    关捷右手里拿着卷成筒状的化学卷子和草稿纸,跑到近处感觉他情绪好像不高,心口一下紧张了起来。

    他是真的紧张路荣行的成绩,但又怕万一他考得不……啊呸!

    总之关捷心理活动很多,忙得一时都顾不上说话。

    路荣行就见他的小眼神一直在往这边飞,一副“我快憋了死但我一定要忍住”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下说:“你怎么不问了,我考得怎么样?”

    关捷给了台阶就嗖嗖地下:“你知道我想问你就说啊。”

    路荣行没再吊他,老实地说:“应该也还可以。”

    实打实的分数出来之前,关捷心里还是忐忑,但他没在路荣行面前表现出来,笑着吹了个牛皮:“科科都可以,那f大应该也没问题了。”

    “顺便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靳老师说他借了个车,正在过来给你拉行李的路上,走了,回学校收东西去!”

    路荣行愣了一下,在胳膊被他拉起来的瞬间,突然笑弯了眉眼。

    他没有拿池筱曼做参照物,用自己比她幸运这种结论来告诫自己要知足常乐。

    这一刻路荣行谁也没想,只是单纯地觉得高兴,因为他在乎的人,每个都对他很好。

    回家的时刻明明就在眼前,可这个时间段,潮阳门口到处是人,公交挤不上去,出租车也打不着,两人只好双双在路边等了半个小时,才和校友拼上返校的的士。

    巧的是靳滕也被堵在了半路上,所以三人一直在相互传递“你别急”这个信息。

    --

    城南的传统是有什么话都提前说完,高考结束当天没有人管。

    路荣行和关捷拖拖拉拉地回到学校,老师不知道都去了哪里,学生们也像无头苍蝇,一朝变回自由身,亢奋的动不动就在路上仰天长啸。

    之前教室为了当考场,所有的书都提前搬回了寝室,教室里没有去的必要,路荣行带着关捷,直接回了寝室。

    然而寝室楼里已经闹得不成样子了。

    两人还没进大门,就见管理员值班室的门口,已经被丢成了一片书山纸海。

    解脱的游子们不需要太沉重的行囊,所以很多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自由到连教材都抛弃了,美其名曰一点小小的心意,捐给管理员卖点烟钱。

    门口不断有人来添砖加瓦,头顶上紧接着又响起了鬼吼鬼叫,还是对唱的版本。

    “我滴热情!”

    “嘿!”

    “就像一把火!”

    “哈!”

    “燃烧鸟整个沙漠~喔喔喔喔喔!”

    ……

    关捷和路荣行循着这道魔性的歌声抬起头,又见楼上招展着不少写字没写字的床单,对唱的那两大哥正在挂新的篇章。

    他们的篇章经典俗套,扔在空中摊平了,就成了传说中的表白床单。

    鉴于床单上的字写得有些丑和草,关捷和路荣行都有点辨识障碍。

    关捷仰着头,上来就被难住了,三个字里就有两个认不出来:“王……什么什么,我的爱来着?”

    路荣行比他好一点:“王雯吧,后面那个字我也不认识。”

    关捷真是服了,一边继续往下看,一边嘲笑别人:“写成这狗样还表白呢,他想通知的女生真的看得懂吗?”

    第53节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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