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翻看,倒也有些心得。

    那壮汉见她不答,便有些急了,“你若治好了我大哥,荣华富贵必少不了你。”

    阿晞一听,再见两人服饰,虽看着普通,却有暗金线绣纹,一时脑子急转,额上也沁了汗,小声道:“姐姐,这人身份高贵……”

    她也轻应,“我知。”

    犹豫片刻,到底医者之心占了上风,便答应尽力一试。

    两人遂在方家住下,而她研习祖父的札记,心中有七八分把握,但她救治的病人不多,便经常去探望,以便观察药效。

    她这般尽心尽责,阿晞便有些孤独了,“姐姐你最近这般忙吗?”

    她笑笑,“我只是怕我不小心手重,治死了他。”

    阿晞觉得甚有道理,怕她一个人对付不来,便时常和她一起去探望。

    那男子快好的时候,阿晞有些担忧,“我总觉得这两人身份不寻常,君子六艺无一不精,看法又独到,我有些怕……”

    对此她倒并不在意,“总归是病人,有什么不寻常也跟大夫没什么关系。”

    她真是个单纯的小娘子,以为治好了那人,这两人便会自行离开。没有想到,这两人是离开了,却在不久后派来了许多人,向舅舅求娶阿晞。

    此时才明白,原来他是怀南王,权势滔天。

    阿晞怒极了,然舅父舅母看中那人的身份,赶忙答应了,阿晞平日素来是个聪明脑瓜,竟不够用了。

    “姐姐,我若是嫁人了,是不是我们便要分开了?”

    她心中一片柔肠,“阿晞,自然是了,总有一天,我也会出嫁的。”

    阿晞呜呜哭了,竟是伤心到了极致。

    到出嫁那一日,怀南王亲自来接亲,因路途遥远,女方便声明要摆七日流水席,怀南王自然满口应允,当场被灌的大醉,等到醒来,竟发现怀中搂了一个同样醉酒的她。

    “你,你怎会在这里!”怀南王瞬然酒醒,却发现她眼中同样是惊惶,门外舅舅推门而入“贤婿……”

    遇到这样的事,舅舅舅妈整个跳起来了,她爹特意找她谈了谈,“你看上他了?”

    “没有。”

    “是你做的?”

    “没有。”

    “那是谁做的嘛,你就一个娘,宝贝你还来不及了,谁还来害你啊。而且做这事怀南王对你也老大意见。”

    “不知道。”她有些气闷。

    她爹仔细看了看她的脸,“阿晞总夸你秀色可餐,你可要有自知之明啊,你不如阿晞的好颜色,虽然是找不怀南王这样的亲事,但其他大好的男儿也可以选的嘛。”

    “爹,女儿可没说过想嫁怀南王。”

    “你没有提?那为什么阿晞,竟愿意你和她一同出嫁?”

    “咦……”她怔了下,微微叹了口气。

    怀南王原本不愿意吃这大亏,但看阿晞顾念姐妹情深,最终娶了她为平妻。

    她和阿晞是同一天成亲的,阿晞敬重表姐,一定要三人一同拜堂,怀南王便对她十分不满,本来还想着她兴许是冤枉,却又觉得她恐怕是故意的,连带着妻子都受了蛊惑。

    她事后也同阿晞说过,“他是你的丈夫,我从来没想过要嫁他的。”

    阿晞并不在意,只摇摇她的手,“姐姐,我从来相信你的。”笑容一派天真。

    怀南王自那之后一直觉得她心计颇深,从来不踏足她的院落,但也不管她的自由,于是她在外开了间小医馆,有空便去坐诊。

    阿晞并不受怀南王影响,虽然嫁人,两人还是姐妹情深,时常聚在一起玩笑,倒和做姑娘时差不多。

    阿晞生产的时候,怀南王紧张的不得了,叫了许多产婆待命。但阿晞却只信她,怀南王很是怀疑,“阿晞,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直不信我,她若是同你姐妹情深,怎会使计和你共侍一夫?”

    阿晞却只是笑,“王爷,我和姐姐相识好多年啦,我自然知道她。”

    等阿晞生产那日,竟是难产,胎位不正,她难得有些紧张。

    阿晞痛的脸庞发白,却还安慰,“姐姐,全天下的人,阿晞可只信你啊。”

    颤抖执针的手,竟出奇的稳了。

    最终母子平安,怀南王也一解多年的心结。

    怀南王感念她的好,偶尔也去看望她,阿晞倒从不吃醋。

    过了多年,她得了和祖父一样的急症。

    她医术已有些小成,因而情知是过不了这一关了,只面上不动声色。

    阿晞有日来见她,捧着茶杯正说笑着,忽然滴落了眼泪。

    “姐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有次出去玩中了蛇毒,你说你小时候被温养,百毒不侵,让我喝了一口你的血。”

    她拿帕子试去阿晞的眼泪,“别哭啦,你这么大了,孩子都几个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似的。”

    阿晞轻轻笑起来,“姐姐,我欠你一口血,还你这么多眼泪,你说够不够呢。”

    她怔怔然的和阿晞对望,两人相识多年,一个眼神便明白了,随即讪讪,“你知道啦。”

    阿晞拭了眼泪,“姐姐啊,阿晞此生所愿,便是和你在一起。”

    她笑了,“所以你让我嫁了他?”

    阿晞展颜,“我早知姐姐你最懂我。”

    她敛目,“阿晞,姐姐一走,唯独放不下你。”

    阿晞也侧过头,“姐姐,咱们不论谁先走,另一个总要伤心。如今这个人是我,阿晞觉得,好生欢喜。”

    两人相顾无言,却自有默契。

    她病故后,阿晞使人折了海棠□□她松松的发,“姐姐,阿晞的眼中,你从来都比阿晞更美。”

    她下葬后,阿晞便食难下咽,只多坚持了三个月,也故去了。

    怀南王此后常写诗文悼念王妃,是为一段伉俪情深的佳话,因而许多人都知道王妃的名字——冉敏,小字阿晞。

    他忽而醒转,从床上坐起。

    朋友圈里有条新状态,他点开,一个朋友正在发问“这是什么花?”附带一张清晰照片。

    他轻笑了一声,留言,“海棠。”

    朋友回复,“厉害,你居然对花有讲究?”

    他怔住,嗯,奇怪,他为什么会知道海棠。

    ☆、十九梦(8.13小修)

    她忽然醒来,茫然的望向天花板,挣扎了许久,还是去上了个洗手间。

    闭上眼睛,便又睡了下去。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飘渺云海,四周除了自己,空无一人。

    她微微阖了眼睛。

    她的父母是修仙者,但因她出生就拥有神格,因而对她又惊又惧。

    但她和父母既注定有亲缘,他们便也不敢轻易抛弃她。

    上天早便注定,他们自推演出她的诞生,便早早做了诸多准备,以求慎重的做好她的引导者,而不是一对慈爱的父母。

    并不是他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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