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邵千户八百里加急的奏折。”

    方才递奏折的小侍卫给刘显通了个风,奏折里写的事圣上九成要大怒,剩下一成嘛,估计要杀人。

    袖着手恭恭敬敬地立在旁边,刘显往德佑帝脸上瞄了一眼,咦,圣上居然还在笑,莫不是方才那小侍卫哄了他?

    德佑帝看完合了折子,临王带着一队骑兵跑了。他就知道,他这七弟是不会这么容易被抓住的,想想上辈子,隐忍蛰伏那么些年等到成王起兵造反才借着平乱的名头登了皇位,看来还是低估了他。

    “传朕的命令,从元洲调遣五千精兵助定远将军捉拿临王,生死不论。他府上家人也一并处理了。”说到这,这位帝王才收了脸上的笑容,仁厚的脸上显出一些阴沉,“前些日子逮的临王朝廷里的耳目可以办了,去吧。”

    “是。”

    刘显退了出去,德佑帝端坐在龙椅上。殿里明暗交错的光打在他的脸上,这次,你死了朕看你还怎么杀了朕。

    ……

    临近年关的凤仪殿,内官们都忙着布置迎接新年,到处都是一派繁忙景象,只除了内殿。

    自那日德佑帝整夜留宿凤仪殿后,绿雀就躲在了内殿一步未出。若是换了其他宫殿的主子,说什么也要拉着一大帮人到处显摆,恨不得把消息传得满皇宫都是,哪像这位。

    凤仪殿掌殿么么垂立在内殿门前,心里叹了口气。

    “皇后娘娘,传膳吗?”

    几日前的清晨,皇帝从凤仪殿早朝,走之时只留下一句“往后不用称呼刘公子了,改口叫皇后娘娘吧。”

    当时凤仪殿内伺候的么么内官个个欣喜若狂,自己伺候的主子变成了后宫第一人,以后他们这些奴仆也多些底气,走哪也敢脚底带风了。

    可这皇后娘娘自那日后就不出门,这一关就是几日,连圣上来用膳都没见,也不见圣上恼怒,但若是长此以往失了圣宠可怎么办?

    掌殿么么等了会,又提着胆子问了遍,“皇后娘娘,该用膳了。”

    绿雀把自己关在殿里几日,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心里乱,想见又不想见那人。被自己以下犯上的赶了几日,想必他也恼了自己吧,哪个皇帝会喜欢这么任性不听话的哥儿?

    殿外是么么的声音,明明听到了却不想回答,索性把身子埋进被子里装死。

    外面又传来了几声惊呼,似乎还有训斥的声音,莫不是哪个小内官又做错事了吧?有些睡意的绿雀迷迷糊糊地懒得理。

    殿门被轻轻推开,没有惊动床榻上的人。

    德佑帝信步而入,后面跟着的是小心托着膳食的内官,在帝王凌厉的目光下,内官战战兢兢地放好膳食,踮着脚尖退了出去。

    “小雀儿,起来用膳了。”

    感觉到有人打扰自己,绿雀从被子里伸出只手无意识地晃晃,嘴里嘟囔着:“下去吧,我不想吃。”

    一把抓住挥动的手,比前几日更显消瘦了。

    “起来用完膳再睡,乖。”

    感觉到那人仍在打扰自己睡觉,绿雀有些恼了,微微睁开眼,一抹明黄色引入眼帘,这下,瞌睡虫全给吓跑了。

    “圣……圣上您什么时候来的?”

    德佑帝宠溺地摸摸他的发丝,把人扶起来,“几天不见又瘦了,多吃点,抱着没之前舒服了。”

    绿雀为最后一句红了脸,“草民,不,我自己来。”

    再也不敢自称草民了,那天夜里他切切实实付出了代价。只因为说了一句“草民伺候圣上沐浴”,就被心里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抓回床上折腾了一宿。

    德佑帝有些可惜地松了手,等绿雀自己整理好坐上桌,那人已经把自己的碗里夹满了菜。

    “快来吃,朕见你喜欢这些菜,喏,都给你夹好了。”

    绿雀依言坐下,心里满满的,该不该相信面前的帝王,心放下顾虑甘情愿地相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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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京城冰雪消融,点点绿意开始点缀在大街小巷。

    过去的三个月,成了晖国历史的拐点。

    临王伏诛,成王被赐守皇陵,此生不得擅离。德佑帝动作迅速,几乎没通过刑部,等到朝臣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藩王死的死,守皇陵的守皇陵,已成定局,况且某天早朝的时候身边或是少了些同僚,或是添了新人,众人不敢深思,唯恐皇帝的怒气还未消去。

    而心情颇好的德佑帝趁着朝臣恐慌,宣布了钦天监择出吉日,定于三个月后大婚,朝臣不敢阻拦。

    与乌列的议和协议也已签好,双方各退一步,金钱不少,马匹减半,而今天就是陆青风与乌列四王子成亲的大日子。

    早在一个月前定远将军府就开始布置,不像当初陆青山成亲时的匆忙,身为定远将军府长房嫡孙,又是皇帝御赐的姻缘,不敢丝毫懈怠。

    而乌列的嫁亲队伍也于五日前抵达了京城,目前正暂住在陆青风名下一处府邸。

    ……

    被人木偶似的架着转了一天,终于在入夜时分得了清净。

    陆青风穿着大红喜服,一层一层地垒在身上,手撑着头晃了晃,还是多贪了几杯。酒劲开始往上翻涌,陆青风解开了脖子上的袖扣,果然是清爽多了。

    挥退房门边伺候的么么抬脚进门,关上门转过身就歪歪扭扭地往床榻走去。

    阿沁都双手绞着喜服,内心又是期待又是忐忑。与小四换了身份嫁了过来,陆青风是他喜欢的男人,他相信自己的选择。

    他感觉到有人进了屋,跌跌撞撞走了过来,本想起身扶一把,又想到晖国人喜欢矜持,便把抬起的屁股放了回去。

    微带着酒气的呼吸从头顶泻下,一双眼睛盯着他,他知道。阿沁都心里有些不安了,为什么他的夫君还不揭开喜帕?正忐忑不安地暗自揣测,旁边就是“扑通”一声。

    揭开喜帕偷偷地瞅了一眼,他认定的夫君正跟死猪似的在一边睡得死沉,真不知道方才倒下去有没有伤着哪。

    虽然有些生气,阿沁都还是尽责地把自己的夫君脱了个精光,吃够了豆腐后才把自己个儿也脱得光溜溜,抖抖被子盖住两人,灭了灯窝在陆青风的怀里,这样脱了衣裳一起睡觉就会有宝宝了吧?

    ……

    次日清晨,良好的作息让陆青风醒来。

    “额……”捂着头,好痛。

    缓了一会,陆青风翻身下床。手一撑,软软暖暖的,这触感不对啊。

    低下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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