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机,结果接的人竟然是黎以北。谢母一听是黎以北的声音,本来带点儿柔和意味的语气立马就变了,“怎么是你,逾时呢?”

    黎以北正准备说谢逾时还没回来,抬头却见他正从门口走进来,身后还跟着覃蔡等人,而他身后那帮人在这里见到他,表情基本都和覃蔡一样稀松平常,谢逾时身边的人好像都差不多,就连吴声,除了那少数几次差点和他打起来外,平时其实也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样子。

    就在黎以北沉默的这十秒不到,谢母那边语气已经降至冰点,“黎以北你又想折腾什么?”

    谢逾时皱着眉走过来,拎起黎以北手里的电话,“喂?”

    “黎以北怎么会在你的房子里?”谢母几乎有点气急败坏,“别明天就告诉我你要复婚?”

    谢逾时安抚她,“我明天回去看您。”

    这种不清不楚仿佛拉锯战一样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初夏时分,两人皆未开口提过复婚的事,但还是有不少人开始默认他们的复合,因为“蛛丝马迹”实在太多了,谢逾时比较随意的视讯会议背景里经常能看到黎律师正面或侧面的身影,偶尔别墅的招待晚餐,谢逾时身边作陪的也总是他,最明显的是以前基本不会出现在谢氏大楼里的总裁爱人,现在会比较高调地直接搭老板的专用电梯去他办公室……

    一天谢逾时和吴声苏立聚会的时候,他们提起这个话题,苏立搂着老婆对谢逾时说:“当初你俩离婚,我就掐指一算,早算到有今天了。”

    吴声实在忍不住唾弃他,“那你当初怎么不说?”

    “逾时当初吃了秤砣铁了心,叫我怎么说嘛。”苏立注意到吴声颇为难看的表情,戏谑,“怎么,你现在是烦恼当初把黎以北得罪狠了?”

    吴声切了一声,“你这事后诸葛亮当得可真有意思。”他也是到现在才知道,黎以北认为谢逾时和严苛那档子事是他拉的皮条,还是在他们婚内,他也是真佩服黎以北的想象力,不奇怪他能把自个儿给整成抑郁,听说重度抑郁患者看到的世界都和他们不一样,大概是看到刀就想拿起来捅看到楼就想往下跳吧,黎以北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他就大肚点不和他计较了。

    吴声苏立在说起谢逾时这点事儿的时候比女人还八卦,苏立他老婆就完全不感兴趣,只很好奇地向谢逾时请教牌技,谢逾时耐心教她,完全不理会吴声苏立的滔滔不绝,还不到八点的时候苏立却又拿谢逾时取笑,“诶你还不回啊?”

    吴声跟着说:“就是,别八点不到黎以北就又杀过来了。”

    苏立老婆鄙视这俩男人,“八婆!”

    吴声苏立:“……”

    人贱自有天收,谢逾时含笑看着他俩,准备落井下石几句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谢渺秒,“哥,你回宅子吗?以北哥在这儿,情况不用我多说了吧?”

    谢渺秒溜到一边打电话,回来就见黎以北面门上竟然被她妈泼了小半杯茶水,电视里的正派对着最邪恶的反派都不会有她脸上万分之一的痛恨,“滚!”

    “妈您这是干什么啊?”这对母女都激动,只有黎以北举止镇定地拿着佣人递给他的毛巾擦脸。明天就是谢母的生日,黎以北自然不敢在当天惹她不快,于是提前送上礼物,早知对方不会领情,也不是没考虑过其它方式,然而稍稍一想还是觉得该亲自来,结果不出所料地坏,但也没坏过他的设想,半杯茶而已。

    “那我就先走了。”直到黎以北身影消失不见,谢渺秒没好气地对谢母说:“打小您就教我要知书达理,可您刚刚都干了什么,简直比扇巴掌还要令人难堪。至于吗?再说了您和哥的关系好不容易回暖,现在又是何必?”

    “气死我了,”谢母一手按着自己心口,“什么提前祝我生日快乐,就是在显摆他有本事绊住你哥让他明天不来给我过生日,他以为这手以退为进玩得很漂亮吗?”

    谢渺秒:“……”

    谢逾时一到就见黎以北从屋里出来,正准备下台阶,他往上走了几步,他下来,两人半路停住,黎以北眼神灰暗,谢逾时注意到他衬衣领上的湿迹,抬手捏住那一层轻捻,明白过来,“不会吧?”

    黎以北握住他的手腕来回抚摸,动作说不出的眷恋。

    谢逾时揉揉他的头发,“抱歉。”

    谢逾时进屋后看到黎以北带来的礼物,无奈对还端坐在沙发上的母亲说:“您这是怎么了?不喜欢就丢到一边,哪值得动这么大的气?”

    “他出现在我面前就是气!”

    谢逾时好笑,拍母亲的背,“您可别把他说得那么有本事。”

    “他就是这么有本事,我三天两头喊你回家你不回,他来这儿耀武扬威一次你就忙不迭赶来了,生怕我吃了他是不是?”

    这就是睁眼说瞎话了,明明谢逾时前天才回来看过,谢渺秒觉得谢母最近就是被家里人给惯的,脾气越来越坏,又或者是更年期?反正挺不可理喻。

    晚上谢逾时回到别墅已经接近十一点,黎以北穿着睡衣在看电视,但屏幕里欢声笑语的综艺节目,明显不是他的菜,他见谢逾时进来摘下手表,走过去替他解领带,谢逾时轻轻抱住他的腰,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问:“还没缓过来?”

    黎以北抬眼看他,“是我太笨了,说不好话。”

    “唔,竟然在自己身上找错误,”谢逾时手指滑过他的唇角,“好感动怎么办?”

    黎以北拉下他的领带,“以身相许到天亮。”

    ☆、第 26 章

    谢逾时不得不承认,他对黎以北的所谓抵抗,大部分乃至全部,都可以称作无用功。一开始还可以借着牙疼故意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但过后不免觉得这样过于幼稚,反而是黎以北,除了赖着要和他一起住之外,生活其它方面好脾气容忍到没有底线的样子,也着实令人无力。

    所以他渐渐撤了那张故意为之的冷淡面容,黎以北也察觉到,但哪怕谢逾时面上的温和过去再相似,也终究是不一样的。

    两人心境都在或多或少变化,谢逾时终究对这个能恰到好处拿捏他软肋的人狠不下心,黎以北也开始体验到什么叫做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恨不能在每件最微末的小事上都能体现一种名为讨好的效果。

    此刻他垂头嗅着谢逾时脖颈间的味道,环抱着对方的窄腰,不动声色磨了磨。

    谢逾时抬手轻轻抚摸黎以北的背,一路往上,最后停在他的侧脸,黎以北哼唧一声,稍稍转动脸颊,嘴唇贴着他的掌心,伸出舌尖在上面轻轻刮了一下。

    他这种模样像极了某种撒娇的小动物,完全不是该出现在他身上的动作表情,谢逾时不知想到什么,转而松开扣住他脸蛋的手,回身坐到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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