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中年人发泄怒火的方式都比较单一和统一,北皇气得摔茶盏,汝皇也跟他进行着同样揪心的动作。
    “啪”,一个茶盏。
    “啪”,又一个茶盏。
    不写出她摔的东西,真怕你们会误会。
    御前伺候的几个娇滴滴的侍从吓得不成人样,哆嗦着腿肚子打扫卫生,端上新的茶盏让皇帝再摔。
    韩水也吓得噤若寒蝉,她早熟归早熟,毕竟才十五岁,搁现代也就是个初中生,试问国家主席在初中生面前大发雷霆,就问她怕不怕。
    风暴现场只有韩书封像被点了穴道,面无表情僵立着,脑子好像被抽走了所有空气变成真空,又好像乱糟糟的;好像在想着谁,又好像谁都没想。
    汝皇攥紧拳头,脸部肌肉抽搐着自言自语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宴会上看南皇小小年纪就又夫又侍的尽享齐人之福,还道她比她哥懂得善用皇帝的权利搜罗美色享受生活。
    到时候男人太多,无法掌控,哪天被反噬了还能留下个牡丹花下死的昏庸之君的千古“美”名。
    仿佛为了配合她的“赞美”,小皇帝居然就敢当众向北皇提亲,对象还是北国的亲王!
    不得不夸她一句真敢想,人家当了十几年和尚的亲王理你才……真理了!
    什么鬼!
    十几年和尚都当给鬼了!
    跟朕抢北皇亲家的席位,以为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没想到和她哥一样是个喜欢扮猪吃老虎的狼女!
    锦华帝在位期间与汝皇有些国际往来,她亦是本文第二个对锦华帝做出负面评价的人。
    难道这就是皇帝最懂皇帝?
    汝皇瞥一眼侄子像遭受什么打击似的一片死白的脸,她还能看不出侄子因何如此?冷哼一声,让韩水带着弟弟先回房休息。
    遣退姐弟俩,她就要和大臣们商议狩猎南皇的方案和让北皇尽快给出和亲的公主人选。
    听了别伤心,人家北皇决定换亲家了。
    骂北皇出尔反尔的时候记得连宰相一起骂,他没少出力撺掇。
    白相:我这暴脾气!
    韩水送弟弟回房,摸摸他苍白的小脸,入手冰凉,忧虑地问:“小弟,莫不是被晚上那些惨死的刺客狠狠吓到了?那保护南国皇帝的天师(她以为遥爷是天师)出手着实凶残,把人弄得四分五裂,也不顾着点现场的妇孺。”
    韩书封瞬间崩溃,抱住韩水哭嚎:“阿姐,阿姐,她提亲了,对象不是我,不是我!”
    姑姑要把自己嫁来北国,另一边的心上人却另娶良婿,我在强求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奢望,都是奢望。
    为什么不是我,不是我!
    几句话说得没头没尾,韩水当然听得不清不楚,扶着他发颤耸动的双肩,柔声哄道:“小弟别哭,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跟阿姐说,你很在意今晚南国皇帝的提亲?”
    他哭得快背过气去,再看不出点什么,她就是棒槌!
    来吧,单身狗已经准备好耳朵听弟弟如何陷入爱情的故事!
    韩书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坦白自己单恋南皇的坎坷心路历程。
    韩水抚摸早恋的弟弟的后脑勺,单身狗的她确实不能理解弟弟哭哭啼啼间流露出的对南国皇帝的喜爱和自己爱而不得的悲凉,但她听懂一件事:弟弟不是因为舍不得家中父姐才不想嫁来大陆,他是不想嫁来北国!
    嫁去南国的话,他是巴不得!
    弟大不中留,心酸。
    “阿姐,你帮我去跟梵夫人说,让她娶我好不好?”
    女尊国的小鲜肉说这种话就相当于男尊国的小鲜花哭着喊着求男人娶自己,根本是下贱和不自爱,更何况是从韩家这种名门大户的后代口中说出这种话。
    韩水褪去对他的疼爱和纵容,沉声一喝:“小弟,韩家不许你为了个女人这么卑微!抬起头,不准哭了!”
    亲姐第一次如此严厉地和他说话,韩书封抬眼咬着牙,眼泪滚滚而下:“阿姐,你帮不帮我?!”
    “不帮!那个南国女帝才登基半年就左拥右抱,还不够,今晚还敢向北皇提亲娶第三房。大陆是男尊世界啊弟弟,她这种行为就相当于我们汝国一个男子嫁给几个妻主。如果你想嫁给这种摇摇欲坠的皇室和这种色欲薰心的女子,姐姐宁愿你和亲来北国,至少北国国运强盛,你还能一生一世一双人,荣华富贵受用不尽。”但凡三观正常的亲姐,怎么都不会帮亲弟弟跳入南皇这个破落户的火炕,可惜单身狗不知道爱情具有盲目性。
    “你可以不帮我,但不许你骂她,只要她肯娶我,我就乐意给她当三爷、四爷、宠侍……”
    韩水听得光火,兜头扇了他一巴掌,扇完更严声斥责:“你还是阿姐那个从小自尊自爱好强,立志当名门望族大夫的弟弟吗!想嫁去南国,谁要你?人家根本不喜欢你,人家要娶的是强大的北国的王爷,不是比南国处境好不了多少的韩家的你!”
    韩书封捂着火辣生疼的脸颊,眼眶蓄满泪水,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契合了那句名人名言:一个破碎的我如何拯救一个破碎的你?
    除夕还要加班的刑部通宵达旦,采取了一些非人类手段,于大年初一从刺客口中撬出他们行刺的整个企划,向领导交出一份满意的新年答卷。
    社畜想过个安稳年,简直痴心妄想!
    拿到结果的北皇立刻立马上马坐着御驾直奔南国行宫,一来行刺是因他而起,必须登门负荆请罪;二来昨晚听御医说南皇身体无恙只是精神受到打击,得带些补品慰问一下;重点是三来,和南皇商量一下嫁个王爷需要收多少聘金合适。
    没事,南皇有个财大气粗的金库公公做后盾,聘金要多少有多少。
    从四房家里接济点钱娶三房,拆东墙补西墙,没有点居家过日子的经济头脑还真想不出来。
    易天涯:老夫可去你的吧。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梵花和五个男人大年初一早上围坐一圈边吃边聊,期间不要脸地张口讨了无数次红包,只有她的脑残粉信了她的花言巧语,掏空钱袋包了个大红包。
    她将红包一分为二,递一个给家中唯一的小朋友,眼中写满“不要收不要收不要收”。
    欢少如她所愿,将她拿红包的手推回去。
    她高高兴兴地收起红包,实在寒碜。
    齐放看不过去,道:“皇上,咱们去年国库是有些吃紧,还远没有到倾家荡产的地步,你大可不必到处去抠人家的‘碎银子’。”
    梵花紧张地捂住袖兜中的巨款:“国库吃紧朕深表遗憾,但这些是朕的私房钱,你休想充公!”
    无极高喊口号:“我的钱就是花花的钱,花花的钱还是花花的钱。”
    梵花举拳呐喊:“理解万岁!”
    齐放无语望天。
    无晴挂着蒙娜丽莎的微笑看他们耍猴,俨然一个老父亲。
    遥爷打个大哈欠:“新年第一顿饭也赔你吃了,老子要进去补美容觉,你们说话小点儿。”起身离席。
    梵花手贱,奇袭了一下他的翘臀。yǔsんǔщǔЪIz.cóм(yushuwubiz.com)
    遥爷唰地回头,送她个“你活腻歪了”的死亡之眼让她自己体会。
    前脚刚走,后脚刘灯就小跑步进来禀告北皇御驾亲临。
    南皇不爽地把筷子一扔,仰天咆哮:“吃饭的时候狗都不能惹,新年第一天的第一顿饭就不能让朕吃饱了再来吗?!为什么!”
    齐放提醒她:“可能来找皇上谈嫁弟弟的事。”
    无晴难为情地:“阿花,我想从偏门先回宫。”
    梵花心想让他旁听自己是怎么被“买卖”的确实不合适,亲口小嘴,拍拍他的屁股,放人。
    欢少收起蛇尾,道:“姐姐,我想出门逛逛北国皇宫。”
    梵花看看窗外:“外头下着小雪,留在屋里吧。”
    欢少摇头坚持出去。
    梵花只得允了,等到他出门,回头问齐放:“欢儿是不是太少年老成了?”
    他的法术越练越深,身体受到影响,赤裸裸地飞速成长,看上去像个十三四岁的青少年,跟半年前穿越过来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性格却没有青少年该有的活力,讲话少,总像在想着什么心事,像个未老先衰的小老头儿。
    梵花一度认为他太过执着于自己的蛇尾,以至于患上忧郁症,想着要不要扩宽下他的兴趣爱好,让他不要整天想着蛇尾和她。
    北皇今天没有携带他的代言人白耀,只是带来了昨晚行刺案审理的卷宗。
    原来昨晚的刺客是北国前朝余孽,他们熟悉皇宫地形,轻易混进来行刺另外两国其中一个国主,给北皇皇位的正名之路增加点难度系数。
    刺客们考虑到汝皇身边有只上古神兽当保镖,被行刺的殊荣自然就落到实力严重被低估的南皇头上。
    南皇看完案件卷宗,气得无力吐槽,内心的自己在“马勒戈壁”沙漠上狂奔了五千米:原来行刺她完全是因为她看起来比较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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