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在所难免,不管你心中多么不舍。

    将抹着眼泪的周梅送走,七里铺剩下的人已经不多,方春雷觉得自己或许会体会更多的离别之情。

    毕竟每一次送别,都少不了他。

    今天早上送走周梅,下午就要送秦方好,站在七里铺外,两个大男人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块表送你,不是限购品,不会让你太引人注目。”秦方好笑着将一块表递过来,太贵的不行,会让人注意,这块刚好。

    “我可没东西送你。”没有客气,将表接过来,他知道秦方好家里不缺这点钱。

    留下来是个念想,可能这辈子,也就这点念想了。

    “走了。”秦方好故作潇洒,直接上车,不再多说一句话,让边保的同志开车。

    车外就站着方春雷和杨诗淼,不是其他学员不想来送秦方好,而是他们都走了。

    将手表戴在手腕上,继而说道:“就剩你了,把你送走,我也要离开七里铺了。”

    七里铺还要培训下一批学员,他不好一直在这里。

    “这么迫不及待想要送我走吗?”

    “你什么时候走?”

    “你猜。”

    说完杨诗淼走进七里铺,让方春雷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没回宿舍,空空荡荡的难受,转而去了林山月办公室。

    “报告。”

    “进来。”

    见到林山月与赵宏,方春雷问道:“方好究竟杀了谁?”

    这个问题,方春雷知道林主任他们一定搞清楚了,不然不会送秦方好离开的。

    确实,林山月之前和秦方好谈过一次话,暗示这件事情,秦方好主动坦白。

    “你为什么不问他?”

    “他没主动告诉我,我也不好问。”

    “他未婚妻。”

    “未婚妻?”

    方春雷的语气,带着一丝诧异,却又有种情理之中的感觉。

    “为什么?”他问道。

    “留学读书读的人都被策反了。”

    “就算如此,秦方好只会断绝关系,划清界限,怕也难以下手吧?”

    “你有机会自己问他吧。”

    “我还有机会吗?”

    “不好说。”

    林山月脸上的笑意,让方春雷无奈,只能换个话题说道:“杨诗淼什么时候走?”

    “走?她不走。”赵宏开口。

    “不走?”难怪杨诗淼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看来她早就知道,自己不会走。

    “组织对她另有安排。”

    “那我呢?”

    “肖科长会告诉你。”

    一番对话结束,从办公室出来的方春雷,更加是一头雾水。

    秦方好杀自己未婚妻,肯定不是简单的被策反的问题。

    杨诗淼不走,为什么不走?

    自己之后的安排是什么?

    “他恐怕现在一肚子的疑惑。”赵宏猜的一点不错。

    林山月将手里的档案放在桌上说道:“这一批学员的档案送上去,这两个人也给他们送去,七里铺准备接新人。”

    七里铺是不会保留学员档案的,档案有专门的人负责。

    方春雷和杨诗淼不能一直留在七里铺,这里还需要继续培养人才。

    第二天一早,也没有上课,就剩下两个人,没法上课。

    洗漱的时候碰面,他问道:“你不走吗?”

    “服从安排。”杨诗淼四个字,怼的方春雷无话可说。

    “哎,看来想要不赔丝巾,都不行了。”

    “你还想赖账?”

    “能懒当然想懒,这不是眼看就赖不掉了。”

    两人吃饭的时候,杨诗淼说道:“冷清的七里铺,还真的是让人不习惯。”

    方春雷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赵宏就从外面进来说道:“你们两个,一会将档案送去边保,然后就不用回来了。”

    “不回来了?”

    “怎么,还住上瘾了?”

    拎着一个包,手里抱着一摞档案,方春雷扭头看了一眼七里铺。林山月和赵宏,并没有出来送行,省的离别伤情,

    杨诗淼连看都没有看,直接离去。

    “你这女人挺绝情。”

    “你这男人挺矫情。”

    一路来到边保,将档案交上去,就坐着等安排。

    肖鲁当时让方春雷选择七里铺,就是不想他留在边区,而是有更大的舞台。

    只是现在看样子,难道是打算留自己在边区了?

    等到中午,肖鲁才抽空过来。

    “肖科长,林主任让我们来找你报道。”方春雷站起来说道。

    “怎么,等着急了?”肖鲁从方春雷的反应中,就能看出来,这小子是害怕没有任务。

    被揭穿也不尴尬,理直气壮的说道:“肖科长说过让我……”

    “行了,我记着呢。”

    “谢谢肖科长。”得到肯定回答,才放心下来。

    “原本是打算让你去武汉,只是西安城出了点问题,你一时半会走不了。”肖鲁说道。

    武汉?

    去国民党的地方干什么?

    只是来不及问这个问题,眼前的问题,是西安城。

    “西安城怎么了?”

    “我们锁定的日本报务员是明镜鹤,这段时间内,日本电台又发报两次,可明镜鹤当时都在家中没有外出,且事发之时家中并没有亮灯。”肖鲁说道。

    锁定明镜鹤,是打算盯着明镜鹤,找到电台所在。

    可现在日本电台是工作了,但明镜鹤却没有在这个时候外出。

    “不可能。”

    第一次听到的报务员,和电讯大楼转瞬即逝的报务员,肯定是同一个人,那么就必然是明镜鹤。

    除非之后发报的人不是明镜鹤,但不可能,日本电台非常隐蔽,不会被太多人知道,肯定只有一个报务员负责。

    “会不会电台就在明镜鹤家里?”杨诗淼在一旁问道。

    “太危险了吧?”肖鲁说道。

    哪怕你是在电讯大楼工作,你家里也不可能有电台,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这就是矛盾的地方,方春雷认为明镜鹤肯定是自己听到的人,但日本电台工作的时候,明镜鹤却毫无动作,这完全就说不通啊。

    “后两次发报都是什么时候?”方春雷问道。

    “和你之前锁定的时间一样。”

    “速度呢?”

    “很快。”

    “那肯定是同一个人。”方春雷斩钉截铁说道。

    “但现在调查没有进展。”这也就是肖鲁为什么说现在的方春雷,不能去武汉的原因。

    武汉的事情被方春雷抛之脑后,他必须要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他也很好奇,到底什么地方出错,明镜鹤怎么可能在日本电台工作的时候,在家里睡大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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