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和白行之回了古兰大使馆,其实谢期就近找了家酒店住了一晚。
    至于为什么——
    “段明如还没有回古兰吗?”谢期警惕。
    白行之语气不太好:“没有。”
    谢期迅速地:“这样啊那我们去开房吧。”
    既然要搞冷暴力那就要贯彻到底,谢期拉黑了荀深,并因此得到了一个耳根清净的深夜。
    谢期和白行之根本不在乎此刻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厮混到床上,白行之忽然噗嗤一笑,说:“我们好像在私奔。”
    谢期扯开他的衣扣,不在意道:“听起来真浪漫。”
    白行之看谢期坐到他腰上撩起裙子,吸了口气,手抓住床单,压抑住泛滥的情潮说:“你有和谁私奔过吗?我是说过去那些年。”
    谢期慢慢坐下去,饱胀的感觉一点点升起,她微皱眉:“你刚刚不是不在意吗?”
    白行之掐住她的腰开始用力向上顶撞:“我只是告诉自己不要在意。阿期,有没有?”
    谢期心不在焉道:“没有——嘶,轻点……”
    白行之比荀深好说话,谢期说她明天要去学校,白行之很克制地只做了几次,就抱着谢期睡了。
    迷迷糊糊快睡着时,谢期听见白行之嘴唇贴在自己的耳边轻轻说:“阿期,你以后只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相比较疑问,他更像是自言自语并自顾自得到了答案。
    白行之要的是贯穿一生矢志不渝的爱,而不是所谓到了合适的时候出现那个她其他人只是沿途风景的感情。
    对白行之来说,爱情一生只有一次。对曾经的谢期来说,也是这样。
    但是人类的感情是由雌激素和睾丸激素决定的,它产生了性冲动,并让人错以为是爱情。
    而当真爱降临时,又以为只是性
    冲动。
    转意草改变了身体里关于激素分泌的指向性,引导着白行之以为自己对那个女人是真爱,对谢期只是性冲动。
    等他终于苦苦克制住转意草在他大脑中产生的神经递质,向谢期伸出手时,谢期却从他身上明白了性欲和爱情并不等同,多巴胺浓度保持增加,她就能一直陷入虚假的爱情。
    他们是青梅竹马,三观曾一致且合拍,最后分道扬镳,就像世间每一段乏善可陈的爱情,说出来都令人昏昏欲睡。
    后来她一定还爱过别人。白行之想着,指尖缠绕过谢期柔软的长发。
    她当初爱着自己,后来又爱了别人,之后自然也会去爱其他人。
    怎么可能不在意谢期和别的人发生过关系,怎么可能不在意谢期和别人在一起过?很多人无法接受对象非处或者有恋爱经验要么是心理洁癖要么是独占欲,所谓生理上的舒适感都要向后排。
    太喜欢这个人了,太爱这个人了,从头到脚都希望她是属于自己的,怎么能接受她也曾和别人做过这些亲密的事?她是不是也和别人说过情话?她是不是也温柔包容地看着别的人?
    想到这里白行之嫉妒得心都揪紧了。
    第一次品尝到嫉妒的感觉,是在上一世。从此这种情感日夜折磨着他,他无法抛弃这种情感,正如他无法抛弃对谢期的爱。
    我无法不爱她,我无法不恨她。我无法不恨我自己。
    白行之闭上眼睛,抬起手狠狠咬住小臂,希冀借此缓解内心的痛苦。血液无声地渗出来,就像泪水无声地滑过黑夜。
    他在漆黑的夜里蜷缩起来,独自舔舐伤口,不会有人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水,即使爱人与他咫尺之遥。
    ——
    因为喝反辐射药谢期不吃早饭,一上午又全要站着上课,白行之生怕她饿着,出门前往她包里塞了很多零食点心,送她到校门口时谢期背包下车,只觉甚感沉重。
    谢期转身对白行之摆摆手:“我进去了。”
    白行之昨夜似乎没睡好,眼下有些青黑,他唇角微微弯起,目光依旧温柔清亮:“我下午来接你。”
    看着真是个体贴入微的好男友,但是谢期可没忘记白行之之前是怎么威胁她的。
    说起来白行之这一世真奇怪,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冷漠,还动不动就哭,哭的还特别厉害,敏感又脆弱,该不会晚上还偷偷自残吧?怎么感觉他快疯了似的。
    谢期心里随意吐槽,也没怎么过脑,毕竟她的背包让她走得好缓慢。
    做教师是个体力活,谢期站在讲台上,瘫着脸照着教案读完四节课,她的课堂上总有种诡异的安静,同学们看她的时间远多于看书本的时间,不是没有学生故意扰乱课堂试图吸引谢期注意,但是谢期面无表情和他对视半分钟后对方就红着脸低头,坐下来安静如鸡,如果是女生,谢期盯着她叹口气,女生就羞愧地红了眼眶,接下来的时间头垂着,不敢看谢期也不敢再搞事。
    误完别人家的子弟,谢期和陈清颜去教师食堂吃饭。二人面对面坐着,陈清颜看着餐盘里的分子料理虎皮青椒说:“这辣椒看起来不辣。”
    谢期看不出来:“哦。”
    陈清颜抿嘴一笑:“大小姐,以前从不关心这些的吗?”
    也许是因为出身辟谷修仙的原生世界的缘故,谢期生来离这些烟火气很遥远,她夹起一块虎皮青椒放到碗里,随口道:“我一直把辣椒当成佐料的,就像酸菜鱼里的酸菜,从没想过吃。对了,不要总叫我大小姐了,大家都是同事。”
    陈清颜轻声说:“可你确实是啊。”
    谢期不太能搞懂陈清颜这份执着原因在哪,她似乎把谢期“大小姐”的身份看得很重,却不见她对此感到敬畏或谦卑,好像这个“大小姐”对她有其他意义似的。
    于是谢期问道:“怎么,难道我以前是大小姐的时候我们见过?”
    她这话纯属玩笑一句,以前是大小姐的时候,那起码是十年前了,陈清颜要是见过她,早都和她说了,哪至于像现在这样摇摇头说从没见过呢。
    谢期留了点胃给白行之准备的零食,室内不许吃东西,她回到办公室后就抱几包零食走出了办公室。
    拆开山药片包装,咔咔咔吃着,谢期走过拐角,看见靠站着走廊边的夏时昼。
    他单手搭在走廊窗台上,依旧是清爽干净的蓝白色校服,外套拉链拉开一些,露出里面的白色校服衬衫。
    午后的风吹开了他的额发,这让他稚气的面容多了点意气和潇洒,他听见脚步声,转头看来,微微一笑,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老师,你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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