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赦归来 作者:苍白少女

    红楼之贾赦归来 作者:苍白少女

    “……你有病吧,是不是病得不轻?怎么,今儿没那老太太看着你,没吃药就跑出来了?金鸳鸯,老子若是真看上哪个丫鬟,还轮得上她许不许的?啊呸,老子都叫你气糊涂了,谁告诉你老子看上你了,就你这一脸麻子的模样儿,看多了都能吃不下饭,知道么。还许了老子,老子怕被你占了便宜呢。瞧你那一脸的忍辱负重,老子呸!”

    刚听见金鸳鸯的话是,赦大老爷是愣怔的,没太听明白她什么意思。但老爷他瞧明白这丫鬟的脸色了,那么地大义凛然、忍辱负重,什么玩意儿!等想明白过来,大老爷的肺都快气炸了,当即顿住了脚步,指着金鸳鸯的鼻子就骂道。

    这可真是不识好人心了啊,本想着那“梦”里逼娶,也算是亏欠了她,又看她一个姑娘家,最后落得个悬梁自尽的下场,倒也让人可怜可叹。老爷他是个心软的,便打算等贾史氏死了,给她寻条后路。却没想到啊……真是枉做好人!

    赦大老爷就想不明白了,这辈子老爷他什么时候表现过对这丫鬟有兴趣了?别说没有逼娶那回事,老爷他都够避嫌了,要不是这丫鬟三番四次地要到他面前蹦跶,他根本就是躲着她走的啊。

    “你、你……啊,我不活了。”金鸳鸯的脸色红了白,白了青,青了紫的,宛若调色盘一样,最后涨成个紫茄子,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气得。她此时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姑娘,被一个男人这样劈头盖脸地讽刺辱骂,哪里承受得了,一捂脸哭着跑了。

    她倒是跑了,赦大老爷的气儿可还没消呢,独自黑着脸往荣庆堂走。这回老爷他是真烦了,回头就得跟祜祜告状去,争取尽快把那一家子主仆都撵到眼不见心不烦的地方去。

    荣庆堂里,因着贾母的病情正乱成一团,是以金鸳鸯哭着跑回来的时候,倒没引起太多瞩目。只有几个大丫鬟瞧见了,相互递着眼色冲她暗暗撇嘴。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个儿争着要去请大老爷,如今不见大老爷来,她倒哭着回来了。

    几个丫鬟正挤眉弄眼,就见大老爷沉着脸过来了,心中更是猜测,方才究竟出了什么事,竟叫两人这样。不过即便心里再多八卦,面上也不敢带出来,忙掀了棉帘请大老爷进去。

    “咦,老太太已经醒了啊。”赦大老爷心下便是一松,早知道这婆子是个命硬的,看看,这才多少工夫,就已经清醒过来。而且,瞧着脸色也不是太难看,没有要死的征兆。嗯,这就好,这就好呀!

    “大哥,大哥!看看老太太这样,您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心疼吗?!”贾政已经问出了问话的事,当时真有些万念俱灰,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有个犯罪的娘,该是多么丢人现眼的。此时见了贾赦,也顾不上矜持自重了,单膝跪地指着病床上虚弱的贾母说道。

    “赖大已经将罪名全推到了老太太身上,大哥啊,咱们的亲娘就快被冤枉死了啊。大哥,您难道能眼睁睁地看着娘去死不成?大哥,算我这做兄弟的求你了,救救娘吧,救救她……”说到动情之处,政二老爷热泪盈眶,声音都已经哽咽了。

    赦大老爷捂住了胸口,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是个人都就算求老爷他了,合着他赦大老爷不值当求是怎么的?因着那句话,大老爷联想起方才的事,一点儿好脸色都没给政老二,黑着脸冷哼一声,凉凉道:“要相信朝廷,朝廷会秉公执法的,不会放过一个恶人,自然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大哥……”政二老爷刚要再接再厉,就被贾母虚弱的声音打断了,只听她道:“算了政儿,莫要再求他,这都是我的命啊……我也这么大岁数了,命该如此就得认……唉,我如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娘娘和宝玉……娘娘啊,也不知道能不能见着最后一面……”

    说到最后,母子两个不禁抱头痛哭。因是抱着的,赦大老爷并没瞧见眼泪,但听声音却不得不赞一声——哭的真痛快!

    “行了,不就是求个情嘛,我便舍了这张脸不要,去便是了。”

    第九十七回 有判决赖氏拖垫背 恨污秽老爷难张嘴

    许是得了赦大老爷的一句准话儿,贾母和贾政都松了口气。尤其是贾母,原本还半死不活的脸色,眼看着就有了人色,精神头儿都上来了。

    只是,相比于政二老爷喜形于色的庆幸,贾母仍旧对大老爷没个好脸儿。枉费她给这孽种当了几十年的亲娘,居然还要她们母子两个求到他头上,这孽种才装模作样地松口。这若是换了政儿有这个能力,怕都不用她张嘴,早就给她上下打点好了,哪还会让她丢人到外人跟前儿。

    话说,赦大老爷点头答应为贾史氏开脱,是真的打算救她这一回吗?怎么可能!

    大老爷不过是担心她贾史氏一争气想不开,为了保住一品夫人的诰命,自己把自己的小命儿给断送了。当然,老爷他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政老二生怕有个丢诰命的亲娘丢人,或是撺掇着贾史氏自己,或者撺掇着他那媳妇王氏,断送了贾史氏的命。

    至于求情之说,赦大老爷当然会去求的,但谁让他这张老脸不够大呢,怕是祜祜轻易不会卖他这个面子的。

    时间,就在贾母的等待和期盼中过去,转眼就是三天。而在这三天之中,贾母本已放松下来的心态,终于再度变得忐忑和惊惧,就宛如惊弓之鸟一般,有个任何动静都忙不迭地追问。她倒也想将贾赦拎到面前来,好好质问他怎么还没把事情办好,可惜却连大老爷的影子也见不着。

    自打那日答应求情之后,赦大老爷便赶在晚膳之前又进了宫,在养心殿蹭了顿晚膳之后,干脆就连蹭睡的事儿也干出来了。不管怀大总管的眼神如何鄙视嘲讽,大老爷统统视而不见,就差将龙床当成自己的了。

    宇文祜只瞧着他好笑,倒也不忍心撵人,知道他这是躲着贾史氏呢。说起来,也不过是再忍几天的工夫罢了,权且叫他在这儿住着吧。再说,他们两个人腻在一块儿倒也不烦闷,每时每刻都有唠不完的话题,从家国大事到家常琐碎,很是能说到一起去。

    就在贾母的担惊受怕却又心怀侥幸之时,赖大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

    这一日,贾母正皱着眉头歪在软榻上,身边是大丫鬟琥珀在给她揉着头上的穴道。连着好些天了,贾母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这会儿大概是被揉得舒坦了,便有些昏昏欲睡的。可就在这时候,上房外面尖利的声音乍然响起,唬得贾母一个激灵睁开眼。

    “老太太,老太太救命啊……你不能不管我们……让开,我要见老太太……”

    虽然这声音已经尖锐得有些走音了,但到底是在自己身边伺候过多年的人,贾母立时听出来是赖大家的在叫唤。要搁到平时,底下人敢如此惊扰到自己,贾母少不得发作一回,叫这人吃不了兜着走。

    可今儿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的,竟只是皱着眉头,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还不快叫人把她撵走。日后也不必再进府伺候了,我这岁数了,可受不得这惊吓。另外……派个人去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赖大判下来了?”

    琥珀刚要答应一声,就见赖大家的已经闯了进来,许是在外面挣扎的缘故,整个人都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她进来一眼瞅见老太太,便不管不顾地扑过来,口中还叫嚷着,“老太太,你好狠的心啊!我家赖大给你办事,到如今你不说救他便罢了,竟然要祸害了我们一家子的命啊……”

    “什么?!”赖大家的这番话说出来,便连贾母也是吃了一惊,撑着身子坐起来,瞪大眼睛急切地问道。难道说,那孽种已经把事情办成了?不但为她脱了罪名,更是将一切罪过都推到赖大头上,甚至连赖家人都没放过,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不成?!

    “你还问什么?我家赖大被判了斩立决,我们赖家认了,谁叫他给人当了枪使呢。可你们怎么能那么狠毒,连整个赖家都不放过,呵……所有家眷皆流配西南啊!那种地方,怕是还没有走到呢,我们这一家子的命也要交代了……你好狠毒,好恶毒啊……我跟你拼了!”

    说到最后,只见赖大家的眼睛都已经立起来了,照着贾母就冲了过去。她一双手也不管是哪里,对着贾母又抓又挠不说,最后更是掐住了贾母的脖子,咬着牙瞪着充血的眼睛,手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可见用了多大力气。完全就是,她死了也得拉着贾母垫背的样子。

    这上房内外的丫鬟婆子不少,方才赖大家的若不是发了狠,想冲进上房也不容易。按说有这么多下人在呢,贾母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可谁叫赖大家的话实在惊人,但凡听见了的都处于震惊之中,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以,贾母算是倒了霉,脸上添了不是几条血道子不说,一只眼睛也肿了。最后被掐着脖子喘不过气来,更是脸色惨白大张着嘴,眼睛都要翻白了。

    “啊——还不快把她拉开,救老太太啊,琥珀……”要不是还是说金鸳鸯才是第一得用的呢,最快回过神儿来的就是她了,一边往贾母那边跑,一边大声地喊着。这要是让老太太在她们眼前被人掐死了,她们这一群哪个还能有命在。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赖大家的再拼命,也不是这许多人的对手。也不知是被谁在后脑勺敲了一瓶子,只能恨恨地晕了过去。可即便是这样,丫鬟婆子们也是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贾母的脖子从她手里救下来。

    “老太太,老太太,您醒醒,您怎么样啊?”金鸳鸯一把推开碍事的琥珀,抱着贾母半靠在自己身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口顺气的,嘴里还声声地呼唤着。她并没咋咋呼呼地叫去请太医大夫,而是叫人先去请了二老爷夫妇过来再说。不得不说,金鸳鸯这丫头,有些事心里明白着呢。

    毕竟,主子坐在自己家里,多少丫鬟婆子围着,竟然差点被个下人疯婆子掐死,这事好说不好听啊。如今老太太可还有气儿呢,若是她不管不顾地叫请了太医来,荣国府丢人丢到了外面,主子们怕是不会记着她鸳鸯的好。

    贾政同王夫人两个赶过来时,已经问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纷纷暗叫晦气的同时,也不由得对贾赦刮目相看。这个贾恩侯就是狠啊,原不过就是叫他为老太太脱罪罢了,他可倒好,干脆就斩尽杀绝,将整个赖家都往死里坑了。狠人啊!

    “你去看看老太太可醒了,若是还不醒就想想办法,能不请大夫最好。”进了上房,贾政看看屋里的情形,附到王夫人的耳边说道。他跟鸳鸯是一个心情,这事儿说出去实在太过丢人,他贾存周最近丢的人够多了,可不想再上赶着出去丢一回。

    这个时候儿,他甚至都深恨自己是个孝子,不然干脆就放着这丢人的娘亲自生自灭去,也省得她整日里不是让自己失望,就是让自己丢人。他贾存周生为君子,可这也太委屈他了!

    “把这恶妇拖出去弄醒,老爷我有话问她。”贾政虽然心里有了个大概的猜测,可到底如何还得详加审问才行。二老爷一声令下,自有几个婆子将赖大家的拖到上房外面,一瓢冷水泼下去,生生将她冻醒过来。

    只是,政二老爷刚刚凑近了,还没等到他问话呢,赖大家的便是一声冷笑,“呸”地一口痰正吐到他嘴角,当场就让二老爷把所有的话都给憋回去,就剩下恶心了。而赖大家的则是痴了一样,哈哈地笑个不停,笑得眼泪都止不住地流。

    受到这肉.体和精神的双重重击,政二老爷再也没有问话的yu望了,铁青着脸抖着手,拿帕子拭去脸上的秽物,立刻就将那帕子扔到老远。太恶心了,他已经承受不住,必须立刻就去沐浴更衣,不然从今往后都不想再张嘴了。

    上房里,贾母在儿媳妇和丫鬟们的呼唤下,终于睁开眼睛来。当然,她只睁开了一只,另一只已经肿得根本就睁不开了。可此时的贾母,根本就顾不上肉.体上的疼痛,嘴里含含糊糊地只有一句话,“我没事了,我没事了,我没事了……”

    就在这时候,周瑞家的慌慌张张地进来,凑到王夫人的耳边,道:“太太,宫里来人了,说是传皇后娘娘的懿旨,让老太太和您快去接旨呢。您看这……”老太太这模样儿,还能接旨么?

    王夫人闻言心中便是一惊,起身拉着周瑞家的到了角落里,低声问道:“问没问是什么事啊,传旨的内监脸色如何?”王夫人心里没底,这个节骨眼儿上来传皇后娘娘懿旨,难道是宫里的太妃娘娘出了什么事,还是跟那私放印子钱的案子有关啊?

    “脸色不好看,如今只在正堂花厅那儿坐着,什么东西也不接,连杯茶都不碰的。”周瑞家的赶紧回道,若不是那内监如此的表现,她也不会急成这样子。

    听了这话,王夫人心就凉了,皱着眉回头看了贾母一眼,见她仍旧跟傻了一样,脸上又狼狈成那样,心里就是一阵烦躁。可没奈何,人传旨的已经等着了,却是不能怠慢了让人家久等。她只好一面吩咐了周瑞家的摆设接旨的香案等,一面叫人给贾母收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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