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的战争似乎就是从这一刻注定了!

    爱爱冲正转着笔含笑听戏的欧阳做了个鬼脸,拿着电话站起来, 慢慢的走到图书馆外面,夏至的微风越过微笑的眼角,悬铃木的叶子轻轻的晃得眼前一片绿光, 有一架飞机在蔚蓝的天空低空划过, 拖出浅白的云层……

    苏爱爱靠在图书馆前的玻璃门上被和风醺得眯起眼睛:烈情回来了, 真好!

    爱爱真正见到烈情是在暑假了,两人出来逛街, 地点:“老地方见!”

    当烈情在电话里嬉笑着说出:“那就老地方见呗!” 爱爱笑了出来,用力的点了下头:“老地方见!”

    和一个三年未见的好友共同拥有着一个“老地方”是多么愉悦的事啊!

    爱爱之于烈情, 烈情之于爱爱,似乎是不需要多余动作的, 在十中的校门口, 一眼就认出了彼此。

    烈情扯扯爱爱短袖衬衫上的荷叶呢花边,睁大眼睛很是夸张:“哟,爱爱,你怎么越变越淑女了?”

    爱爱也不甘示弱的摸摸烈情的一头自然卷,板起脸来一本正经:“烈情, 你头发更卷了,咦,怎么变黑了?”

    憋不过一秒, 两人都“哈哈哈”的笑起来。

    但又似乎什么都是没变, 依然是逛街, 依然是吃冰激凌。

    烈情原本白里通红的皮肤晒黑了不少,爱爱笑她:“美国现在好像是在流行美黑!”

    烈情说: “美个啥, 别提了, 都是赚钱赚的!” “哧溜”一声舔了口手上的冰激凌:“我不是和你说过我那男人吗? 上月咱两都穷疯了,连交保险钱都拿不出来了, 就天天去跳蚤市场和黑人一起摆摊咯, 皮晒脱了都有,哦, 看看,这里有一块……” 烈情扯了扯后领就要给爱爱看, 果然是一大块红斑。

    苏爱爱“滋”了口凉气, 低下头,看到快融化的冰激凌, 赶紧吸了一口。

    她一直很放心, 因为她和烈情之间是不需要半是玩笑半是探究的问:“嘿,最近怎么样了?”“啊,不是问你这个, 是问你感情! 感情生活怎么样了?有没有点小情况啊?”

    她和烈情这辈子都不需要问彼此这样的问题, 因为她坚信这烈情会主动告诉她,犹如烈情坚信着她一样。

    但是当烈情在提起这般难熬的日子的时候,竟说得如同笑话一般, 如同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 她……不是当时就该告诉自己吗?

    爱爱的手机震, 打开一开, 是欧阳的短信:“爱爱姑娘, 你老公奉旨陪老佛爷吃斋去了, 乖乖过暑假~”

    欧阳每年的这时候都是要陪奶奶去山里的, 苏爱爱笑起来, 低下头, 一手拿冰激凌, 一手五指连弹。

    烈情瞥了她眼, 接过她手上的冰激凌, 好笑的说:“一看就知道是你男人, 哦, 欧阳是吧!”

    苏爱爱点头, 有点不好意思, 很快打完短信就发出去了。

    她接回冰激凌, 斜了眼睛看烈情大口大口的吃相, 心里突然有点惆怅,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烈情只知道有个欧阳公子, 知道她有时开心,有时难过, 但真正发生的种种, 她当时就立即想告诉她的事情, 突然间, 都说不出来了, 都记不起来了, 都——错过了……

    苏爱爱咬了一口冰激凌,奶油被口中的热气融化,齿间一片冰凉,她低着头,踩过一块块青砖地,开口:“烈情, 我觉得……哎,不知道怎么说,你看看,明明咱们曾经是那样,但是你吃的苦我一点都不知道,我虽然可以想象,但绝对是无法体会的, 而我的生活, 你也没法知道, 为谁苦恼啊,受得委屈啊……都不知道, 我突然觉得……突然觉得……我们现在正走在不同的路上, 明明以前是那么近啊, 明明我还是觉得你很熟悉啊, 但我却看着这样的岔路越来越大, 其实大家明明都是知道的,都是能看见的, 却……阻止不了,或者说都习惯了这样的分叉……哎,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苏爱爱说得断断续续,最后摇摇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石烈情垂着眼,机械的舔着冰激凌, 等爱爱说完, 她如儿时一样,伸手拍拍爱爱的肩膀,低沉的说:“姐妹儿,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知道说不出来!”

    爱爱偏了脑袋:“为什么?”

    烈情咧开嘴巴:“哈哈, 当然是你表达能力有问题!”

    爱爱跳起来就去掐烈情, 烈情端着冰激凌躲着,还得提醒爱爱手上融化的冰激凌的:“艾,滴了,滴了!”

    这两个女孩就这样,在七月南京的街头,在泊油马路边,在老梧桐错落的绿影里蹦跳着。

    那天回去的时候, 苏爱爱很久没有和石烈情这样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了, 两人最后一次过十中的大门, 都不由自主的扭头往里望了望葱郁的校道,又默契的相视一笑。

    烈情轻轻说:“咱这校门又开始修了!”

    爱爱点头:“上次修的时候都是六年前了,我们才进校……”

    她说:“好像校服改了呢!”

    她笑:“嗯,看到了,比我们那时候的要丑……”

    两人就这样絮絮叨叨的说着, “噼啪”一声, 踩碎了梧桐树上掉下的小毛果子。

    这般熟悉的校门, 谁在这里遇见过谁?谁在这里等待过谁? 是谁在喊:“爱爱,快点, 我要赶回家看灌篮高手!”是谁在叫:“你们两个,站住!敢放我车胎的气!”然后,谁在小声说着:“方歌……”

    这才是三年,竟都慢慢的过去了,曾经少男少女的身影,相互的呼唤, 年少轻狂的语气, 都慢慢的扭曲缩小,变成了一颗颗气泡飘浮在记忆海洋的上空,“啪”的一声戳破了,于是都散去了……

    烈情踏过一片绿叶, 轻声说:“爱爱,大家是不可能永远都绑在一起的!”

    我们都在彼此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成长了。

    晚上的时候, 方歌, 皓子都到烈情家集合, 大家开了空调吃了火锅开始搓麻。

    这四人玩起麻将也是够呛, 烈情的等级是“会”, 皓子的等级是“有点会”,方歌的等级是“好像记得”, 爱爱的等级是“好像不会”。

    众人对苏爱爱同志进行了密集的培训,就开始新手上路了。

    苏爱爱运气过好, 自摸了一把, 看了半天牌说:“咦,好像糊了!”

    烈情探过脑袋来一看,开始数钱,大声说:“还有这样的事情, 没天理啊,没天理!”

    方歌低头,笑着拿钱。

    皓子站起来,绕了半个桌子过来一看,指着爱爱的牌大声说:“这样不行, 不带这样的, 苏州麻将里都是要算花的! 花还不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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