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听到消息后急急忙忙从吏部赶了回来,看着一盆盆往外面端的血水,瞬间脸色煞白,“凤儿怎么样?”贾琏拉住了王熙凤现在的心腹喜儿问道。

    “二爷放心,二奶奶不会有事。”喜儿一头汗却依旧试图安慰贾琏,二奶奶无缘无故的就早产了,实在是有些不对劲。

    “父亲呢?侧夫人呢?”贾琏自然是看出了喜儿的紧张,但是稍微松了口气,喜儿在外面守着,那里面肯定是侧夫人安排好的人,应该更是稳妥的。只是周氏竟然没有在外面守着,难道是进去了?

    “老爷说是有些事要处理,侧夫人在里面。二爷放心,侧夫人是懂医术的。”喜儿被贾琏拉住的手腕已经青红了,小脸上也带上了痛苦的神色。

    “好了,链儿,坐着等。女人都有这一招,不会有事。”邢夫人指了指边上的位置,儿媳妇生产,她必须在,何况她现在也有些期待做祖母,“何况老爷都安排好了。”

    “二哥放心就是,二嫂不会有事。”贾璇也开口暗卫贾琏,王熙凤是下午从她那离开回去的路上突然早产的,说起来她心中很是愧疚。

    屋内传来王熙凤凄惨的叫声,一声声响彻在贾琏的心口,让他有些受不了了。“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贾琏喃喃自语安慰着自己。

    屋内周氏皱着眉头,看着肖泰隔着帘子下针,脸色越发的不好,这时候早产是真的不是好事。肖泰收了针,“没事了,半个时辰内必然生产,只是身体必然亏损。”

    声音虽然不大,王熙凤虽然是痛的都没有力气了却依旧听了个清楚,“我没事,保孩子。”

    “二奶奶不必担心,孩子和你都不会有事。别出声,攒住力气。来人,拿参汤来。”周氏松了口气,让人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参汤还有催生药。

    肖泰去外间候着,刚到了外间就摔倒在地,脸色苍白,足见刚才用针耗费了他多大的心力。

    而另一边,贾赦却是在花园里查看着,王熙凤在花园里摔倒?贾府的丫头心大的都早已给出去了,周氏又将剩下的都好好□□过,是谁心大到敢暗算自己的儿媳妇和自己的孙子?

    “这里走了么会有油?谁负责?”贾赦阴着脸看着地上的一滩油,如果不注意的话,他也会踩上去。而这里不是上菜的通道,说是撒了菜也说不过去,只能是有人故意为之。

    “老爷,是林之孝家的负责打扫这里。”王善保战战兢兢的说道,谁不知道要出生的小主子可是二爷的心头宝,老爷的亲孙子,敢对此时的二奶奶下手,还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王善保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去处理。”

    “是,老爷。”王善保的后背都湿透了赶紧离开,他自然会撬开林之孝一家的嘴,问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林之孝一家本来算是老太太的人,后来要给贾政带走,他们不愿意,只是说留下伺候老太太和老爷,当时自己还帮了他们,要是真是他们动的手脚,保准让他们知道什么是酷刑。

    贾赦站在花园之中,早春的季节还有些寒冷,寒风刺骨,不过已经有绿色蔓延,想必这花园很快就会恢复生机。“清风。”

    “回老爷。林之孝家的一直负责给老太太送吃喝,倒是没有跟老太太接触过,奴才失察。”

    “继续查。”

    “是。”清风领命而去。

    贾赦则先回了产房外,如果自己所料不错的话,还要问问贾琏才能知道真相。

    “父亲。”贾琏看到贾赦过来,连忙站了起来,其实他早就坐不住了,脚底下的地板都有了痕迹。

    贾赦却是将贾琏叫道了一旁的厅房内,“我有话问你,可是喜欢上什么小丫头了?或是有什么小丫头不安分了?”贾赦问的直白,贾琏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王熙凤有孕后自己一直洁身自好,或者说一直是忙忙碌碌,想要封几个姨娘都没有这个精力呀。

    “父亲,我没有那个力气呀。”贾琏摊了摊手,不是他不行,而是真的没力气了,何况王熙凤有着身孕,他也不想让她伤心。“父亲可是说是有异心的小丫头出手害凤儿?”贾琏瞬间眼神变得狠厉起来,颇具贾赦的真传。

    “还不确定,不过宁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贾赦摇了摇头,自己府里要绝对的清明,可以有小动作,但是伤到子嗣之事,自己绝对是零容忍。

    “父亲此事我……”贾琏有些愧疚,最近对于家里的事情他似乎知之甚少。

    “我会将人交给你自己处置。”贾赦摆了摆手,“走吧,出去,时辰差不多了。”

    贾琏被贾赦拍了拍肩膀,很是不适应的被拽了出来。父子两人刚到院子里,就听到了接生婆报喜,“生了生了,是个小姐。”

    “太好了,快把姐抱来。”贾琏脸上都是喜色,完全没有嫌弃不是儿子。

    “生了生了,是个哥。子女双全!”因为是双生,所以接生婆一共准备了四个,所以抱孩子的出来两个,也没有影响。

    “儿女双全。”贾赦看了看被报过来的孙女孙子,眼前不知为何浮现出永链的样子,自己宠爱的孙儿,却是早早的因为痘症去了,是了,这里还没有种痘之法。“赏!”

    这边王熙凤顺利生产,另一边,贾史氏的佛堂里却是阴云密布。

    ☆、第46章 料理贾史氏

    “恭喜老太太当曾祖母了。”周氏站在贾史氏的身后,贾史氏正跪在佛祖面前念经,仿佛真的是在为贾代善念经祈福。

    贾史氏面无表情,无视了周氏,大半夜的周氏过来,绝对不是好事。

    “贾史氏爷顾念你的身份,顾念你是我的生母,可是在你眼里,爷从来不是你的儿子,不过是站着你儿子位置的挡路者。爷今夜倒是有兴趣好好的与你探讨一番,爷到底是不是你儿子!”将贾史氏紧闭了大半年的时间,足够贾赦的人将荣国公府自贾赦出生后的所有事情重新翻查一遍。

    贾史氏缓慢的回头,慢慢的站了起来,她只能自己起来。周围伺候的人都被撵出去很远,外面守着的人也是贾赦的心腹,今夜前院在庆祝初生的小少爷小小姐,后院却在进行着最大的清算。

    “不愧是逆子!竟然怀疑自己是否是我亲生,老婆子还不至于认不清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贾史氏自己在正中坐下,烛光下脸上的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荣国公夫人,掌管着荣国公府的大小事务。将儿子玩弄于鼓掌之间,偏心宠爱,只因二房更容易控制在手中。说到底,她只是习惯了掌控一切,怎么可能真的退居幕后,好好养老享福。

    周氏退回了贾赦身边,“老太太你可记得茜香国当年的长公主。”

    贾史氏脸色刷的苍白,“你怎么可能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你……你疯了。”

    “当年的茜香国战败,长公主嫁入皇宫做了香妃,太上皇甚是宠爱,香妃从小受到的是皇嗣教育,对于后宫争斗不太熟悉,虽然有着宠爱,但是异国女子在后宫没有同盟很是难过,难产而死,据说生下的死婴是个男孩。”

    “你疯了……你想当皇族想疯了!怎么可能,那个孩子肯定是死的。”贾史氏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那个孩子和你没有关系,你别做美梦了,何况如果你真的有茜香国的血统,太上皇和皇上早就杀了你了。”贾史氏平静了下来,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是呀,那个孩子是死婴,却是死在老太太和甄太妃的手里。只是那香妃却是甘愿赴死。不过当年父亲带回来的侧室夫人何在?”

    “你别……”贾史氏看着突然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剑瞬间收住了话。

    “老太太,留着你不过是为了让你证实几件事情,你年纪大了,很容易生病。”

    “你……不错,你不是我生的,只是当时我生的孩子死了,贾代善把你抱到了我身边养着,你的娘估计也是茜香人。是个狐媚子,结果最后你却是嫡长子,要拿我儿子的爵位!”说道这里贾史氏满眼都是怒色,好不容易贾代善也觉得贾赦不堪大任了,却是又发现了自己的安排自己的野心,坚决收回了开始的动摇。还好他死了,否则贾政一房早就被撵出去住了。

    “所以我的孙子孙女在你眼里就该死!”贾赦怒道,周氏将几张白娟摔在了贾史氏面前,不过是平时用的盖住装菜的篮子,防止灰落入的东西,却也被人好好地利用了,传递消息,差点害死了王熙凤。

    “何止是该死,都死绝了才好。”贾史氏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再也不想跟贾赦维持所谓的表面母慈子孝,撕破了脸皮如泼妇般怒道,“你倒是杀了我呀!看看不忠不孝之人,如何还配做荣国公。外人眼里你就是我儿子!至于那密室的钥匙,你永远拿不到,你永远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也许是炸药,你睡在容禧堂里,一夜之间尸骨无存。”贾史氏笑了起来,“哈哈哈。贾赦,你该死。”

    贾赦面无表情只是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那扳指是上好的玉石制成,通体碧绿,在烛光中泛着幽光,仿佛狼的眼睛一般。

    “是么?不过是在贾政那里,我总会找到。”

    贾史氏收敛了笑意,“怎么会,政儿那里怎么会有。”

    “所以就还在容禧堂之内。”分家后贾史氏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容禧堂去,“或者在你身上,比如你那从来没有换过的簪子。”贾赦话音未落,周氏已经身手敏捷的将簪子拿到了手里,递给了贾赦。

    “你!果然他留给你的人都不一般,这周氏倒是有点本事。”作为史家曾经最得宠的姑奶奶,贾史氏对于暗卫之事还是知道一些,贾代善参与了培养皇家暗卫,他自己身边也还是留下了几个暗卫防身,之事那些人到他死,贾史氏都没有见过,没想到呀,没想到果然给了一直纨绔无所事事的贾赦。“你隐忍这么久才用,倒是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谣言。”

    “我是不是贾赦已经无所谓,可是你已经不是贾史氏。”贾赦拍了拍手,门很快开了,走出来一个和贾史氏一模一样的老太太,“老太太最近受累了,不如搬去寿安堂静养。”贾赦冲着新进来的老太太说道。

    “老大有心了。我也累了,府中的事情你们管着就是。”贾史氏震惊的看着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连说话的声音都一模一样之人,“你……你是谁……”

    “我,我自然是贾史氏,现任荣国公的亲生母亲。”易过容的女子说道,“老爷放心,奴婢一切都准备好了。跟着她三个月,都好了。”

    贾赦满意的点了点头,“她交给你了。”贾赦不想再理会贾史氏,该确定的事情已经确定了。“父亲的事情,我会找一个公道,所以为了祭奠他,你去吧。”

    “你……不是我,我怎么会伤害老爷。”贾史氏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怒道,“我怎么会弑夫?”

    贾赦却是没有停留渐行渐远,“老太太,老爷自然不会无的放矢,人在做天在看,当年老爷暴病身亡,到底如何,当今明白,太上皇也明白,甄太妃明白,连着贾王氏都能猜到一些,何必装傻。”周氏挥了挥手,点住了贾史氏的穴道,“今日是府中的好日子,不宜杀生,所以……”

    贾史氏感觉眼前都是鲜血,想要喊却是发不出声音来,“只是一个毁了容不能动的老婆子,你们好生看着,如果出了什么差错……”

    “头放心,一定办好。”暗卫们对于贾史氏曾经暗害了前主子一事心中都是耿耿于怀,此时恨不得杀了贾史氏,却也明白让她活着受苦更是折磨。

    于是乎,在曾孙子曾孙女出生的日子,贾史氏回到寿安堂养老,曾经的佛堂里却是多了一个瞎了一个眼睛,脸上都是伤疤完全看不出原来样子的哑了的老嬷嬷。

    而林之孝一家被贾赦送给了贾琏,小红趴在地上楚楚可怜的看着贾琏,“二爷,奴婢没有要害二奶奶,奴婢不过是希望替二奶奶照顾二爷。二奶奶她……啊!”茶杯正中小红的俏脸,瞬间血就留了下来。

    “二爷饶命。”林之孝叫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呀,都是这个婆娘还有不省心的女儿惹得祸呀,本来是他的婆娘是个哑巴,这才得了给老太太送饭菜的轻松活,活少钱多,很是清闲,顺带着负责了园子里的一部分清扫,也不是大事,钱给的也比以前多。“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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