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完这一切,林夕才匆匆赶回去,进门时,林夕在父母疲惫的双眼里明白了一切。他们什么也没有多问,仿佛是两年来的默契,只要回来,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家里一切都还是在寂静中度过,但是,那份陌生感已经消失。父亲不多说,只是拍了拍林夕的肩膀,便回头帮厨房的母亲热饭菜。

    如果真的如同严铭所说的,自己的生命难以走到尽头,那么很久很久以后,林夕还能记得自己曾经是谁,曾经过着怎样的生活,是否记得曾经的冷与暖,是否还记得这两位因为自疚而习惯了沉默的父母,而谁又是唯一能够守护自己的那朵花?

    事后第二天放学后,林夕来到医院探望陈婕。刚走到病房外,便听见里面传出了陈婕的笑声,敲门后,林夕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有熟悉的面孔,这让林夕小小地吃了一惊。

    “你?”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你们认识?”陈婕倒是很好奇。

    坐在陈婕病床边的除了早就知道的秦扬,还有一个清朗少年,那正是野营聚会时遇到的强化班级的秦慕。

    “同校,后来有机会认识了一下。”秦慕似乎和陈婕很熟悉。

    林夕楞了一下,秦扬,秦慕,都是姓秦:“你俩?”林夕指了指秦扬,有指了指秦慕,瞪大双眼,露出好不掩饰的好奇已经难以置信来。

    “他是我弟弟。”秦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也许来得匆忙,秦扬还戴着眼镜,褐色框的大眼镜,感觉顿时有了一点学士的感觉。

    林夕找来一把椅子,坐在陈婕床头,这才发现了正在陈婕怀着撒娇的小女孩。女孩大约五六岁的样子,扎着两个鞭子,此刻正嘟着圆嘟嘟的脸蛋,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研究着刚刚来到的林夕。看着女孩与陈婕的亲密程度,大概能够猜到,这就是她的女儿。

    “馨儿,叫姐姐!”陈婕捏了捏女孩肉嘟嘟的小手,又指了指林夕。

    女孩有些不情愿,将自己的脸蛋再往妈妈的怀里埋了埋,但是还是忍不住好奇,露出一只眼睛打量着林夕:“姐姐好!”娇滴滴的声音让人心中一顿酥麻。

    “诶,真乖!”林夕第一次被这样小的孩子叫做姐姐,有些不太适应,略带羞涩地回应了一句。

    “陈小姐,你的伤怎么样?”林夕从这个小不点身上移开目光。

    陈婕看来看自己被石膏包裹的右腿,无奈地笑了笑:“能怎样,其他没什么伤,就是这右脚的骨折,估计得还就才能出院呢!”

    “昨天,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怪物出现?”林夕问出了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唉~~”陈婕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怀着的孩子,说道:“秦慕,你带馨儿出去买点喝的吧。”女孩好奇地看了看妈妈,然后很乖巧地超秦慕伸了伸手,示意要秦慕抱。秦慕抱起馨儿,便离开了病房。

    “原本不打算告诉任何人,但是,既然你经历到了,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了。”陈婕看了一眼秦扬,示意秦扬继续解释。

    “其实,我们早就察觉到了链接冥界的风眼开始出现异常了,冥界和r城的联系已经超过了临界区里。”秦扬看着林夕,林夕似乎没有理解这个情况下的危机:“各个世界原本是互不干扰的,而有些种族发明出了能够沟通各个世界的风眼,而一般人是无法通过风眼。但是冥界的种族不同,他们能够承受风眼中巨大的扭转的能力。这一优势也让他们能够任意穿梭在各个世界之中。而他们的野心并不仅限于此,近百年来,已经有几个世界被冥族的人合并。”

    “难道,冥界的下一个目标就是r城吗?”林夕似乎理解了很多。

    “嗯!”秦扬点了点头,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他们可能已经将目光转移到了我们人族的世界。而我们所居住的r城,很有可能就会变成两个世界相撞的连接点。”

    “这不会引发一次世界间的大战吗?”林夕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居然会离自己这样近。

    “冥族本身就好斗,霸占欲强盛,一旦两个世界相撞,后果肯定是一次世界间的恶战。而且,你也看到了,曾经的二十四伯爵实力尚且如此,新的取而代之的二十四伯爵呢?三层极限以下的人在他们面前已经难以自保了。况且,二十四伯爵之上,还有十二骑士,这些都是轻的,一旦冥帝降临,这就不是大战了,而是压倒性的种族灭绝。”

    林夕无法想象那是一个怎样的场景:“那么,现在的情况怎样?有没有什么阻止他们的办法?”

    “现在,两个世界的距离已经超越安全距离,相撞只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最近,冥界一些不安分的小族种早就按捺不住,警局也在极力镇压。对于应对方法,唯独只有封印罢了,警方也在着手疏散城内住民的事物。”秦扬一直注意着林夕的表情。

    “还有多久?”林夕脑海中只剩父母的身影。

    “最长不过一个月。”秦扬眼中闪过一丝冷酷,让林夕一惊。

    林夕有点手足无措,她此刻最想的就是将父母尽快带出城,可是,城外又能去哪里呢?这是,陈婕忽然抓住了林夕的手。

    “林夕,这些现在还是机密,你绝对不能轻举妄动,要相信我们。现在任何的消息走漏都可能让居民产生惶恐,疏散工作将会增加难度,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计划的实行。”陈婕的眼神是坚定的。

    “妈妈,我回来了!”门外传来馨儿甜甜的声音。

    林夕看了看馨儿,此刻,陈婕的心情可能一点都不输给自己。她作为消息的掌握者之一,当然知道这一切的危险性,馨儿的安全也是她拿生命去捍卫也在所不惜的。可是,她此刻却默默地忍受着一切,微笑着亲吻着女儿的额头,没有多一丝的恐惧。她深知,女儿的眼中,母亲是自己的天空,可以全身心依靠的人,自己如果害怕而不知所措,女儿的天就会倒塌。她必须坚强,必须好好面对这一切。

    林夕别过头,心中仍旧有自己的思量。

    时间不早了,林夕告别了陈婕,和秦扬秦慕兄弟,带着馨儿一同离开医院。馨儿也是个乖巧的女孩,不哭不闹,不会因为离开母亲而闹别扭。此刻,她正牵着秦扬的手蹦跳着。

    “林夕,我还是不放心,我希望你能答应我,刚刚……”一路上,秦扬面色沉重,终于忍不住打破沉寂。

    “我不能保证什么。”林夕摸了摸馨儿的头,女孩抬起头,朝着这个新姐姐甜甜地笑着。

    秦扬不再说什么,当他准备解释一切的时候,他就该预料到最坏的结果。

    “为什么陈小姐将馨儿交给你们了,她父亲为什么没来?”林夕希望能够换一个话题。

    “婕姨的丈夫已经,过世了。”秦扬说完就蹲下,抱了抱馨儿问道:“馨儿今晚想吃什么呀?”

    “汉堡包!”女孩一听吃的立刻高兴地叫出来。

    “今天特别允许你吃一个,不要告诉妈妈呦!”馨儿似乎很黏秦扬,同样也很听他的话,乖乖点头。“秦慕,你带她去买一个吧,我们在外面等你们。”

    “嗯!”馨儿牵起秦慕的手,乖乖地离开。

    林夕当然知道秦扬支开两个人想要说什么,只能抢在之前先开口:“馨儿,真的很乖。”

    “她虽然是个五岁的孩子,但是,她似乎看懂的事情比我们多得多。”秦扬看着馨儿的背影,不肯移开目光。

    “陈小姐什么都没做,我再不懂事也会知道分寸的。”林夕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回到家,林夕的心事重重很快就被父母看出来,但是两个人心照不宣。

    今天,林夕很少见地坐在沙发上陪父亲看电视,她只是想多陪陪两个人。

    “爸,如果,我哪天做出的决定,伤害到你和妈妈,你会怪我吗?”林夕忽然开口了,父亲没有立刻回答什么,而厨房里收拾碗筷的母亲却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任凭水哗哗地流着。

    “阿希啊,这么许多年,我们都没有尽到做父母的义务,你怪我们吗?”父亲转过头,看着坐在身边微低着头的林夕,又转回头继续看着电视。

    “我知道,现在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关于魂力的事情,我们俩什么都不知道,更不能给你什么建议。”父亲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林夕的头:“但是,我们能做的,只是相信你!”林夕沉默了片刻,只得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进厨房帮母亲收拾东西。

    之后的一周,林夕还是和往常一样离开家去学校,生活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冥界的事情真的与自己无关。

    一天晚上,林夕忽然问母亲:“既然你和爸都是普通人,那为什么我会有魂力?”

    魂力的话题一直就是这个家庭很少涉及的,这一提,让母亲也是一愣。思索了片刻后,方才慢慢回答:“好像你的奶奶魂力是很强大的,但是没有遗传给你爸爸,可能隔代遗传给你了吧!”

    林夕第一次听到了这个关于奶奶的话题,从小到大,林夕几乎没有接触到什么老人,唯一一个可能就是校长,而校长向来一副悠哉自得的样子,不像自己对爷爷奶奶的想象。

    “那我奶奶呢?”林夕似乎很想多知道一些关于自己奶奶的事情。

    “我也没怎么见过,老人喜欢到处走,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果然是个奇葩奶奶,自己的孙女都长这么大了,也没看望一下自己,而且就连自己的子女都未必知道她的行踪。林夕想起来,感觉有点好笑。她试着想象一下奶奶,肯定是个老顽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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