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核心出炉

    万宏被提起诉讼,连带出制贩毒团伙横跨多个省市,枪击案的几个枪手也悉数落网。警方顺藤摸瓜,牵扯每一件事都是大案要案,经过一次次闪电出击,荡平一股股邪恶势力,万宏因有重大立功表现,加上罗雨运作,最终被判了死缓。

    事情到这本该告一段落,但万宏却一心求死。

    在一个深夜,毒瘾发作和这些年的风雨沧桑,让他爆瞪起双眼,活着才是最大的遭罪。遥遥无望的刑期,给亲人增加的痛苦负担,都叫他绝望崩溃。每当这时,他的思维就走向偏执极端,像幻觉一样越想越可怕,周身全是恶魔的影子,张牙舞爪的撕扯他,仿佛自己才是真正的地狱里的魔鬼。

    万宏血液翻腾,非常凶狠残忍的把手腕上的镣铐,缠在同铺狱友脖子上。他死命拽起还在昏睡的狱友,把他带在怀里狠狠的勒,任凭狱友手刨脚蹬,万宏始终往后仰着身子,用双脚蹬着墙面,直到他瘫软下来。

    这时,又一狱友被惊醒,看着眼前恐怖的一切,他大喊大叫从长铺上蹦起来,但已经晚了,万宏像捕猎的雄狮,把他扑倒在地,双手举着铁链,一下下的猛砸,随着他一声声惨叫,被铸铁的镣铐砸塌了眼眶....

    当万捷接到万宏被执行死刑的消息,他几度晕厥。

    人的一生究其原因,无外乎受思想所左右,宇宙中有种无形的力量,控制着人的生死走向,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科学上无从解释,也只能当做迷信而看待。

    万宏死了,他死的方式不可取,但确确实实给人以警示。无论走在人流如织的大街,或僻静优雅的小巷,每一寸地方,你的头上都会罩着物欲横流,都会被裹进利益纷争。

    然,红尘美酒胭脂笑,花香流彩四海存。

    万宏逃不开,你也未必躲得过。

    趁着罗雨忙得脚打后脑勺,老胡紧锣密鼓变本加厉的捞油水,他把自己变成一台印钞机,肆无忌惮的打印着钞票。他又像一座流动的银行,所到之处吞吐着钱币,摆在他面前的,仿佛是一座座金山,他多想有“马良”那样一支神笔,画什么来什么,乘着贪婪的船只,驶向金银宝地。这一刻,哪怕有巨浪,船翻沉了,都在所不惜。

    哥几个好久没这样坐在一起,身体能安稳的坐下,可心却沉不下来,从罗雨无限伤感的眼神中,透着悲苍凄凉。好像冥冥当中非得走到这一步,兄弟情义宛如一条飘摇的小船,起锚后,便不知飘向何处。

    聪明人不会说太多废话,那些苍白无力毫无依据的解释辩白,已经没啥意义,胡海山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已然听不到兄弟挽留的声音。

    或许他也后悔,又或许他还哭了,但他已感觉不到,身后的罗雨、赵明那一颗颗颤动的心。

    人都有过私欲,都有过叫人不耻的过去,也许若干年后,回想起这些个曾经,在多少个日日夜夜里,能够良知发现,能够忆起点点滴滴,不需要你忏悔,但求你对得起天地良心。

    老胡走了,罗雨想了很多,尽管离开谁地球照样旋转,毕竟他们是大浪淘沙才走到一起。虽没像桃园三结义那样冠绝古今,一旦兄弟俩字形成,就寓意昭示着肝胆相照生死相扶的意义。

    胡海山贪污的那些钱,罗雨没叫他还,更不能报警给他治个罪,他带走的,只不过是流通领域的纸票子,总有用尽耗干的时候。那沾满细菌的钱币,早已腐蚀了人的灵魂,纵然你把它拿回来,满身的铜臭气味,也叫人恶心。

    “贼”这个字解释起来很丑陋,用在老胡身上有点牵强,可他却做了对不起罗雨的事。《庄子.秋水》有言,“寒暑弗能害,禽兽弗能贼。”

    该去的就让他去吧,但愿他今后能做个正派的、对人没有危害的人。

    不僭不贼,鲜不为则。

    胡海山好比河神,在没遇到汪洋大海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有多宽阔,一旦融入进去,只变成一滴水。不逾本分,不悖常理。这是罗雨对他心存的希望。

    周天鹏进入集团管理层,是不争的事实,他替罗雨搪灾扛事谁都知道,顶上老胡副总经理的位置,是罗雨知恩图报,除了几个技术性较强的部门,周天鹏主要协助万捷工作。自打万宏死后,这块儿,确实需要人来帮助他。

    赵明忽然间没了斗嘴的人,一度也很消沉,罗雨连忙把伍俊松提上来做他副手,但小伍不似老胡,他从不敢顶嘴,赵明斗了几次觉得没意思,只好慢慢适应着新环境。

    几经风云突变,黄卷毛的水泥送送停停、停停送送,这让他很不满意。五星集团内部出了问题,和我水泥无关,该走的走了,该撤换的撤换了,赵明上来像个黑脸包公,任人不认软硬不吃,黄卷毛的代办屡碰钉子。

    这下,卷毛哥坐不住了,小破水泥厂全靠五星地产活着呢,这个大单要拢不住,厂子就会倒闭,他马上亲自来见赵明。

    昔日的小流氓,今日的社会大哥,赵明感叹江湖代有人才出,当年混的还不如他呢,摇身一变到哪儿都得给面子,赵明很生气。

    “卷毛哥,现在集团有难处,摊子铺的太大资金很紧张啊!”

    黄卷毛领教过赵明的刁钻,知道他说的用意,慌忙表明可以赊欠,心想这么大集团还能差他这俩钱,能挤进来都得烧高香。

    “赵总,咱这些年关系还能差事,资金周转不开我先垫付,啥时候有钱啥时候给,我不着急。”

    “呵呵,卷毛哥就是仗义,不过....”

    “没啥不过,咱还按以前路子走,你那份比老胡只多不少。”

    “你看看,要不说你能当大哥,做事真是敞亮。”

    拿着黄卷毛孝敬的回扣,赵明乐颠颠来找罗雨,一进办公室,嘴就咧到耳根子,把钱往办公桌上一摔,说:“罗总,一吨水泥又便宜好几块。”

    罗雨让他以后把这样来的钱存个小金库,年节啥的给下面人发发福利,赵明称这个办法好,大家都得到实惠,还能增添干劲。罗雨便赞他不贪不占,值得在全集团表彰。

    赵明可不想做第二个老胡,本身把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他,就是莫大的信任,自己年薪待遇又那么高,为这个坏了名节不值当。

    这次组成嫡系团队,罗雨故意没把大哥放在里面,他要看看罗风会有啥反应。让他大跌眼镜的是,不但没反应,而且像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罗雨想着大哥谦卑了许多,知道审时度势的看问题了。

    黄卷毛以为像和老胡搞关系那样,靠上了赵明,隔三差五的请吃饭,赵明自是来者不拒。尽管这样,赵明还是对江湖大哥有些打怵,但装b要有范儿,现在可是有求于他,犯不上低三下四。

    “卷毛哥,你说我比老胡讲不讲究?”赵明藏个心眼儿试探着问。

    “嗯,这么说吧,你俩没有可比性,各有所长。”

    “啊,也是哈,哥们儿不能背后讲究人,也没法评判。”

    黄卷毛嘿嘿笑两声,问:“那兄弟你想咋评判。”

    出话头儿听话音儿,赵明开始有红似白的吹嘘,把自己抬上了天。卷毛小弟听着这牛b吹得不顺耳,认为赵明有点小权利尾巴翘太高,气的几番跃跃欲试,都被黄卷毛呵斥住。

    赵明可不管你那个,小酒儿喝的脸红红,好似气死鬼托生的。他上醉眼观瞧,卷毛身后站着三个小弟,如狼似虎瞪着环眼,放眼小城,哪有几人敢在主子面前逞能跋扈,这分明是找打的节奏。

    “你兄弟这是瞅我不顺眼那。”

    “是吗?”黄卷毛回身看看,“谁想和赵总比划比划呀?”

    “大哥,靠,我就不服这横吹牛b竖喊号的人。

    赵明“噗嗤”喷出一口酒。“卷毛哥,咋教育的兄弟,他靠你。”,黄卷毛抖抖眉眼,眼皮向上翻了翻,问刚才是谁靠他,小弟恭敬的回答不是靠大哥。这回赵明实在是忍不住大笑着说:“不是靠大哥,难道是?大鹅吗?”

    小弟被赵明几次戏弄,恼羞成怒的拽起裤管,伸手薅出小腿处捆绑的野战军刀,直愣愣奔赵明扑来。老赵这些年也非等闲之辈,从后腰抻出“御用枪刺”,俩人像两只愤怒的斗犬,呲牙咆哮相互对骂。

    黄卷毛琢磨赵明都当上了集团副总,咋还和从前一样这般素质,不但没与时俱进,瞅着都tm退步了,连自己这样的流氓水平都没达到,可想罗雨管教的也不咋地。

    “赵总,这可不像你呀!逞强好胜的有意思吗?你和他干脆不是一个档次的人,还玩儿流氓那一套,让人笑话不?”

    赵明虽然酒没少喝,可话听懂了,心想流氓都拿自己不当流氓了,我这算啥,二百五一个。想罢迅速改换笑脸,收刀抱拳说声见谅,都是烧酒惹的祸,黄卷毛也眼示小弟见好就收。

    这天,罗雨给集团核心成员灌输理念,必须有核心价值观,不想大家的价值观高度统一,去搓一顿好的,搓来搓去还得罗雨出血。

    大家喝的挺嗨,平时不能说的话,借着酒劲倾囊而出,掏肝掏肺的往外抖落,看在罗雨眼里,其实也挺好,不但增进情义还能促动工作干劲。

    喝到午夜,基本都有八分醉,每到这时便会有人站出来提议,这回提议特别,谁也不许开车,改为压马路。

    七八人拉成一排在马路上平推,踩着同一节奏,步履一致的高歌猛进。声嘶力竭喊破喉咙作死的唱法,在无人的街道,在激情澎湃舍我其谁的豪迈中,一路向着微露的晨曦,向着心中的光明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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