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仙洒家旁,汽车站点,一妙龄少女张望着前方,等着72路公交车经过,神色有点迷离:

    “玄伯,玲玲就要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你一面?”

    此女正是方玲,人称“多哇女”,经常望着天空感叹,一脸的落寞与悲哀!没有人知道,在这么一个柔弱温存的少女心中,有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就是——她看不到天上的太阳和月亮。

    在白天,方玲只能感受到阳光的炙热,只能看到天上的白云和蔚蓝的天空。在晚上,方玲只能看到地上皓如白雪的月光,只能看到夜空的星星和雾霭,却看不到仿若白玉盘的月亮!

    方玲的这点异状,无疑是人生的一大悲哀!方玲也时常为了这事而苦恼,因怕被人当成怪物,不敢将心中的那点事告诉别人,只能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她痛苦的时候,只能从太阳和月亮的图片上,找到一点点的喜悦与慰藉。

    公交车到了,方玲心事重重的上了车,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南宁大路上,一辆摩托车向前飞奔,车后边绑着个大箱子,箱子前坐着一名背着书包的少年,再前方则是一名虎背熊腰的中年大汉,再前方则是挂满了塑料袋的车头,一双三大五粗的手紧紧握着把手,极速前进,周围的景物如走马观花一般,流水似的向后退去。

    “舅舅!来接我也就罢了,干嘛买这么多东西?”少年问道。

    望着眼前的大胖子,少年心中无比的亲切。

    坐摩托车拉风、凉爽,可这摩托上挂得也忒多了点吧?都快放不下腿了!

    短发轻扬的少年,正是杜康,家院就建在于兴县边缘。杜康舅舅也住在于兴县边缘,经常过来蹿门。杜康上学时,没少搭过顺风车。

    可是,这一次舅舅来接他,还从县里的菜市场买了不少东西,车上挂的挂,放的放,挤得腿都没地方放了。为此,杜康心中生了不少埋怨。

    “呵呵!小康啊!看来,你是读书读傻了,连自己的生日也不记得了!今天阴历十四,既是你的生日,也是告别高中的日子,值得好好庆祝一下!你舅妈也过来了,你姑妈姑父也从广西回来了,还有你姑妈的儿子、你那上军校的表哥也来了!这么多张嘴,不买点菜怎么够吃!”

    大胖子喜气洋洋,乐呵呵的说道。

    杜康苦笑的摇头,这几天大家又是考前复习,又是题海战术;考完了又因为那个梦,以及齐丰的玄神论;将所有的心神都吸引进去了,不但自己忘了,就连那帮好友也忘了!

    直到这会儿才回想起来,杜康才渐渐冷静下来,回想着这一天所发生的一切。

    那齐丰对于玄说这么肯定,又这么执着向往,而且还得到这么多消息,从种种迹象来看,他应该不止得到那十三颗晶石才对!既然这样,那么,他究竟有什么样的机缘,使得他连上大学的心思都没有了,要去追寻那毫无根据可言的修仙之路!

    虽然他要去寻仙问道的来由与我有所不同,但最终目的还是一样。而且,他的那条路也选对了,先寻找古修士的足迹,然后再离开世俗,完成自己梦寐以求的心愿,去修炼仙法,谋得仙道。

    不过,天道公平,就算那齐丰有不小的机缘,也无可厚非,不值得羡慕!我也有自己的机遇!诸葛亮的七星妙玉手也不是吃素的,修炼至深处,可改凡命、夺造化、掌天机。

    不知道,诸葛亮的这套周天卜算之术,我能修炼到什么程度?

    不想这么多了,关键在于能否离开地球。

    上古仙都、东启原始森林……我杜康真的很期待啊!

    杜康的家院不大,才四百余平方米,有点像北方的建筑,院子在屋里面。这种房屋格式,在南方的中山市很难见到,于兴县虽大,却独此一家,别树一帜。

    杜康家离学校不远,才三十七里路程,坐摩托车半小时就到了!

    “爸!妈!我回来了!”

    高考完毕,杜康的心里说不尽的愉悦,寒窗十几载,终得一身轻。

    摩托车停在院外,杜康下了车,去给舅舅打开院门,顺便走了进去。

    屋里听到声音,走出来一名一身军装的青年,哈哈大笑的往杜康身上一抱,用力提了提,掂量掂量了一下重量,笑着说道:

    “菜牙,长大了,长结实了,小树苗长成大槐树了!想我三年前,一只手都能将你轻松的拧起来,现在不行了!”

    这位就是杜康的表哥,应友年。应友年、应有年,什么“应有年!”?就好像一句优美的诗句,有尾无头,有眼无珠,算得上一个怪怪的名字。可别恼,中间的“友”字是辈份,“年”字才是他的实名,华国大部分地区都是这么取名字的。

    应友年大学毕业后考上了军校,如今三年已过,应该快要卸甲归田———退伍回老家了!。

    杜康姑父也是本地人,不过,其早年去了外地做生意,已经有三年都未曾踏足过于兴县了,这次来杜康家,也算是希客。

    “小康,既然回来了,就进来吧!大热天的,站在外面,你们俩不嫌热吗?”

    兄弟俩乐呵呵一笑,走了进去。舅舅则忙着卸菜,全都往厨房里搬。

    一家人很难聚在一起,杜康陪着长辈、表哥,聊了聊天,话了话家常,很快就到了下午一点。

    这时,进来一小女娃,一身校服,扎个二丫头,一脸的笑容,恬静可爱!其胸前微微凸起,明显正处在发育阶段!一双白色运动鞋,上边占满了灰尘,明显是个活泼好动的主!

    这人就是杜康的全优妹妹杜小娟,在学校全年级第一,从无第二。

    可是,小妹刚一进来,表哥应友年就走了过去,来了个熊抱,还在小妹的小脸蛋上重重的捏了两把,留下了两枚线红印子,笑道:

    “小娟也长高了,成大姑娘了!今年也毕业了吧?三年不见,表哥都快想死你们了!”

    “嘻嘻!小娟也想表哥呐!”杜小娟的脸被表哥捏痛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眸放奇光,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张并不陌生的脸,嘴角向一边翘起,甜甜一笑道:“表哥,爸爸房里有好茶叶,小娟给你到杯茶去!”

    杜小娟表现地热情好客,杜康略感诧异:难道小妹转性子了?

    随即明点了什么,杜康也笑了起来,心道:有乐子可以看了!

    “哥!要不要我也给你泡一杯?”杜小娟见杜康雎上露出点坏笑,一脸不怀好意的问了句。

    “别!我现在不渴!再说,你的口味拿捏不准,不合我心意,给表哥倒一杯就行了!”

    杜康额角上神经一跳,立马拒绝,恢复了之前的神态。

    “不要就算了!?”

    杜小娟也不在意杜康喝不喝茶,匆匆找了个脏瓷杯,说要出去洗一下,就走出了客厅,不一会儿又回到客厅,去了爸爸房间,出来后给杯子里面添满开水,热心的放到表哥跟前。

    唯知,聊了一会儿之后,表哥吐了一地的茶水,斥责道:“小娟,你这泡得是茶水,还是盐水呀?都能用来杀人了!”

    杜小娟歪了歪嘴,一脸的坏笑,贼兮兮的!

    长辈们则摇了摇头,只说了一些调皮捣蛋的责备之语。

    杜康则抚掌大笑,笑得前俯后仰,心道:总算多了个同道中人。

    “表哥,小妹这三年变了很多,都有点不像个女孩子了!在这个家里,谁给的东西都能吃,唯独小妹给的东西不能吃,给用的东西也不能用!她可是西毒欧阳峰的正宗传人,在下毒作怪这方面,那可是深得真传的,我这三年没少中过她的招!你刚才得罪了她,今天的这杯盐茶水只是开谓菜,若不向她道歉,更大的好处和惊喜还在后头呢!记得以后来我家了,你可要好好的提防提防,得有心里准备才是!”

    杜康笑够了之后,面现同病相怜之色,耐心的给表哥解释内幕。

    这三年,杜小娟成长得很快,受到父亲杜弘昌的影响,着迷于金庸武侠影视,学到了电视里头的不少东西,人也变得异常活跃起来。只是,杜小娟受不得半点委屈,一旦别人对她不好,她就会想尽方法去整理别人,不管是她班上的同学,还是同村的朋友,又或者是杜康、杜弘昌,都没少着过杜小娟的道,常常让人啼笑皆非。

    杜小娟鬼点子多,花样层出不穷,在这三年里,给周围人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让人不得不忌惮!

    杜康这么一说,最终还是应友年道了歉。没办法,应友年还得住上几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聊了一晌午,饭菜都已经端上了桌,大锅米饭,菜肴丰盛,老远都能闻到浓浓的香味。

    一张大桌子,九人坐于旁,一瓶五粮液、一札纯啤、一箱红牛、外加两瓶橙汁,一顿丰盛的午餐开始了。

    时间过得最快的,莫过于酒里菜间,满桌饭菜,一转眼就变成了残羹冷炙!

    年青人过生日有三大要事,其一、是收红包或礼物;其二、是吃饭和喝酒;其三、是许愿、吹蜡烛、吃蛋糕、唱生日快乐歌。

    杜康这次生日,如往常一样,红包是必不可少的,只是多了一个小礼合,一把军刀。小礼合是父亲送的,军刀则是表哥送的,至于妹妹,则没什么实物表示,说是饭后吹蜡烛时送他一首歌。

    表哥送的军刀是从西藏带回来的,里面加了高金属矿物质,比不锈钢坚硬耐磨。军刀还带了个刀套,可以绑在身上任何地方,用于野外生活倒是方便!杜康半月后就要进入东启原始森林,应友年的这的把刀,还真对上了杜的胃口,弄得杜康喜上眉梢。

    至于父亲的礼物,被说得很神秘。

    杜弘昌讲了个小故事,说他手握杀猪刀,使用了家传武学屠龙十八斩,与一只猪妖大战了八百回合,最终顺利斩杀猪妖,并从猪肚子里掏出了这么一颗珠子。杜弘昌的故事讲地有声有色、有板有眼,招式夸张,场面激烈,都跟神话剧里的打斗一样。

    “……最后,我使出了屠龙十八斩的最后那一式——血怒苍穹。那时,天地色变,血染长空,风雷阵阵,杀气滔天,那只猪妖被我一刀劈成了两半,从猪的肚子里面掏到这么一颗珠子。”

    饭后,杜弘昌给他们三人讲了一个自己大战猪妖的故事,这个故事与杜康所得的礼物有关。虽然故事讲得特别逼真,可大家的表情各有不同。

    小妹杜小娟一脸崇拜之色。

    杜康则见怪不怪,也不打断父亲的兴致。

    应友年则奇怪的看着这个怪异的舅舅,听着他说些莫名其莫的话语。

    姑姑与姑父,则摇头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母亲则将头扭向一边,一副别说我认识你的神色。

    舅舅则忍着笑,脸憋得有点微红;舅妈则诧异,这杜弘昌啥时候学会说书了?

    杜康父亲是个杀猪的职业,平时最爱金庸的武侠电视剧,时不时的来一句电视里头的功法口诀,还爱耍上两招,都达到了一种疯魔的程度!母亲则是人民教师,崇尚文化,崇尚科学,自然见不惯父亲的这种行为,可说又说不听,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胡来。

    “我说姐夫,您能不能别再逗了,我都快受不了了!”舅舅终于忍不住了,破口大笑,还咳嗽了两声,面色红润的道:“不就是我家的猪棚塌了,养了三个月的小猪被棚顶砸成重伤,让你帮忙给宰了。结果,你从猪肚子里掏出这么个玩意儿。你见这珠子好看,就顺便拿来给小康做礼物!可你要扯那么多东东做什么,连大侠杀猪妖的戏码都出来了,你这老脸到底会不会羞呀?”

    应友年脸上抽了抽,强作笑颜,心道:“汗!敢情是这么回事!”

    杜康头上一缕黑线垂下,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心道:“看来,父亲已经完完全全的疯魔了!”

    杜小娟满是笑容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扭过头来,板着脸责斥道:“舅舅,你干嘛打断爸爸讲故事?谁不知道这是假的,让人幻想一下也不成吗?”

    杜康则更加无语了,一家四口,一个已经疯魔了,另一个却特别喜欢已经疯魔的人讲故事,但一想到自己做梦后的表现,只能默默的为自个儿家里三人感到悲哀。

    自己何常不疯魔啊!?

    在杜康家里,要说正常人,就只有杜康母亲了;其他的,则都是一些让人摇头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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