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根和卡洛焦急地在巴登亲王的营帐中等待,心中焦虑之下,即便是上等的红葡萄酒也是食之无味。许久之后,营帐的大门终于打开,但是巴登亲王的到来并没有给予他们任何好消息。

    巴登亲王虽然也不知道俄国人到底在下游做了什么,但是多年的战争经验,以及那场他人生中的惨败—坎纳战役,告诉他,对面的那个小沙皇绝对在准备什么阴谋。坎纳战役的惨败,可以说是他多年来为数不多的几次大败,也是他人生和荣誉的污点。

    事后的分析让巴登亲王逐渐了解,俄国沙皇彼得一世绝对不是个尊重传统的人物,既然对方敢于违反常理,放弃弱小的法国人而先算计优势的奥地利军队,就可以看出军事常识对于像他这样的人,绝对是随时可以抛弃的玩意。

    因此已经惨败过一次的巴登亲王,虽然说不出什么理由,但是坚决要求波兰国王能够同意把大军撤离,至少要远离俄国人的阵地。但是奥地利的几万残兵败将,实力太过弱小,很难让波兰国王尊重他们的意见,几番争论之下,只不过是得到了其他波兰贵族的嘲笑罢了。

    “既然奥地利已经被那个小孩子打怕了,就有我们波兰人的马鞭好好教教你们。如果实在害怕,那你们就离开吧,反正奥地利的军队留在这里也作用不大。”这是删减的原话,许多侮辱性的词汇已经删去,但是字里行间仍能够看得出强烈的耻辱。

    扬·索别斯基遵从大部分的有实力的贵族们的意见,但是还是允许了奥地利军队可以调离这里,美其名曰:寻找有利战机,实际上也是让他们离开的意思。

    巴登亲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与欧根和卡洛两人讲述,讲完以后说道:“我们好心提醒他们,倒显得我们胆小怕事,我还偏偏不如他们的意,就呆在这里。一旦我走了,还不是坐实了他们的侮辱,承认我们胆小了?”

    然而欧根却是说道:“巴登亲王,我们还是乖乖的离开吧,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一个算计俄国人的主意。”

    ............

    彼得重重地坐到座位上,整个人瘫软着,侍从赶忙把彼得沾满污泥的马靴脱下,换上一双崭新的牛皮马靴。

    彼得去视察什切青泻湖了,这个泻湖积蓄了大量的水,无法流通的奥德河横向肆意,到处流淌出来,导致什切青泻湖周围到处是泥沼地,战马根本无法进入,那些泥浆会把马蹄整个儿泡烂的,根本无法踏足。彼得只好自己步行,深深地陷入,又整个儿地拔出来,彼得走了许久,劳累不堪。

    虽然身体很是劳累,但是心情却很愉悦,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波兰人在这样的沼泽地里战斗的场景。

    书记官阿穆诺夫把一份文件交给彼得,说道:“陛下,前线的最新战报,今天早上奥地利军队正在集结,似乎已经准备开拔离开了?”

    “哦?他们发现什么了吗?还是说维也纳决定退出这场战争了?波兰人的营地怎么样?”

    彼得一口气连问几个问题,阿穆诺夫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们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益的消息,维也纳方面的情报显示奥地利国内调动频繁,他们似乎有增兵的打算。至于波兰军队,他们依旧与几天之前并没什么区别。”

    波兰人没有发现什么那是最好的,至于奥地利的几万残兵败将,只是一道开胃小菜罢了,波兰这道大餐没有跑掉才是最好的,彼得刚想舒一口气,阿穆诺夫却是说道:“但是情报显示,奥军的指挥官巴登亲王似乎发现了奥德河的异常,建议波兰国王暂时远离我们。但是指挥室里的波兰贵族们却嘲笑巴登亲王的胆小,波兰国王也允许奥军离开,似乎巴登亲王是气愤之下才离开的,维也纳方面并没有给他撤兵的命令。”

    奥德河的异常彼得早就已经知道了,没有想到的是奥军中会有人细心地发现这一点。指挥官们虽然都想要得到准确的情报,关注战场上的一点儿风吹草动,但是真真正正能够有这样的观察力的毕竟是少数。没想到这个巴登亲王居然发现了这一点,倒是不负他奥地利军中元老的名头。

    显然彼得认为是巴登亲王发现了奥德河的异常,实际上却是欧根发现的,只不过彼得目前尚未注意到奥军中只是一个小小的少校的欧根,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大意了。

    抿了一口鸡尾酒,彼得说道:“我们不能够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粗心大意的基础上,夜长梦多。什切青泻湖里的水量已经足够了,命令士兵们这两天好好休息,我决定了,决战就在后天早上。”重重地把酒杯放在桌上,彼得认真地说道。

    联军中所有士兵,今天晚上都得到了加餐,除了依旧承担守夜巡逻任务的俄军,其他今天晚上休息的俄军,甚至还能够多喝一小杯伏特加。包括小本尼迪特率领的瑞典军队,以及为彼得作战的克里米亚骑兵和土尔扈特部骑兵,也都得到了不错的待遇,他们也接到了彼得好好休息的命令。

    决战的气氛似乎在俄军阵营里荡漾,但是具体的期限除了最高层的几人,谁也不知道。波兰军队也得到了俄军似乎在准备决战,因此也打开仓库,犒赏士兵,紧张激烈的战争前,必要的休息和舒缓是必须的,在这一点上,任何将军都不能够吝啬。

    战争的气氛愈演愈烈,波兰国王扬·索别斯基误以为是俄军得到了奥地利人离开的消息,认为波兰阵营的空虚而主动发动决战,自认为实力雄厚的扬·索别斯基自然毫不在意,俄国阵营的克里米亚骑兵和土尔扈特骑兵虽然数量庞大,但是他们是俄国人雇佣来的,肯定不会为俄国人拼命的。

    而彼得真正能够指挥的胸甲骑兵旅和哥萨克骑兵旅,在坎纳战役中也是损失很大,远离俄国本土的情况下,导致的就是到现在还没有补充一兵一卒,尤其是后者,哥萨克骑兵旅基本已经丧失战斗力了。

    扬·索别斯基自信凭借着强大且优秀的鹰翼骑兵,胜利在握。不仅是他,其他的波兰贵族也格外相信自家鹰翼骑兵的战斗力,胜利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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