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仁和杜局长来到茶楼包间,茶几上的烟灰缸已横七竖八地躺了好些烟头。房间里烟雾迷漫,从外面进去,呛鼻的味道是格外难闻。郑谐明手上依然夹着烟,烟灰抖落在茶几上象皮屑,薄薄的一层。包间只开一盏壁灯,灯光很暗。可能是郑谐明一人独处情绪郁闷的原因。清仁走进去,把门边的开关按下,大灯一开,整个屋间才亮堂起来,但还是烟雾蒙蒙。

    看到清仁和杜鹏程一前一后的进来,郑谐明抖落手上的烟灰说道:“你俩是从bj来的,还是从sh来的,那么长时间才到,让我等得心烦气噪。你们要是再迟一点,我可要结账走人了。”

    杜鹏程走到郑谐明面前说道:“我俩在校门口等了好一阵车,不管我俩怎么等就是没有的士,我俩怕你等得太久,就干脆边走边等车,走出校门差不多两站,好不容易才搭到一辆顺风车。两站路啊,班长。我们的腿脚都打哆嗦了!你看还在抖呢。”

    郑谐明看着杜鹏程的脚,抖是抖得很厉害,但极不自然。郑谐明说道:“要装,也要装得象一点。”

    郑谐明这么一说,杜鹏程不好再解释什么,抬眼看着清仁。

    清仁进房就对着空调通风口,转着身子让风吹着自己每一个部位,这下看到杜鹏程把牛皮吹破,正向自己求救,忙说道:“班长召唤,我们那敢怠慢,杜局讲的是真话,只是把话说过了头,我们其实那敢糊弄班长。你看你等得心烦气躁,我们走得也是汗流浃背。你看班长,我们衣服湿透,到现在还没干呢。”清仁说着走到郑谐明面前,把衣服敞开来,拉住衣服的一角揍到郑谐明眼皮底下说道:“你看看,你闻闻。”

    郑谐明说道:“拿开!拿开!这么臭!”。推开清仁的手和衣服。清仁赶忙把衣服拿开。男人的汗味还是弥漫开来。

    杜鹏程胸前也透出斑斑汗渍,但他对仪表十分讲究,衣服依然完整地扣着。但他不敢坐下,一旦坐下,裆下的汗水会把裤子和沙发坐湿。

    郑谐明看到两人言之凿凿,衣服汗湿也是真的,才停住的计较。说道:“还算你们清楚。来,喝茶,这是你的八宝。这是你的毛尖。”郑谐明把茶推到杜鹏程和清仁面前。

    杜局长和清仁让空调吹了一阵,虽然衣服还没干透,但人早都凉透了。杜局长拿起八宝喝了一口放回茶几,清仁就直接捧着毛尖牛饮,一口气喝掉半杯,才把杯子放下。

    郑谐明看着他们,自言自地说道。“这年月请人都难,还有什么不难?”

    “班长,你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我们可是无地自容。”清仁说道。

    “我是自己叹自己的,并没有怪你们的意思。”郑谐明说着,把烟灭掉,喝了一口茶,才转移了话题说道:“今天请你们来,是想和你们商量毕业留念的问题。你们说,我们毕业,相互间留点什么好?”

    “照照相,老套路走一走,也行。这样既不出格,又简单大方。问题是大家过后没有什么印象。”杜鹏程答道。

    “清总,你看呢?”郑谐明侧过脸看着清仁。

    清仁从郑谐明期待的眼中看出他与杜局长的意见相左,因此才不会直接表态行与不行。本想出个好玩一点的主意,但一想,标新立异,不应该是自己的事。于是信口开河道:“女的发一条金项链,男的发一瓶神油,大家都印象深刻。你们看怎么样?”

    杜鹏程附合道“清总这主意不错。但有一条就是太贵。”

    “大家都是处级干部,这点钱没有一个人出不起。”

    郑谐明骂道:“扯淡!我在和你们商量正事,哪有你们这么开玩笑的。而且还一唱一合,完全不把我这个班长放在眼里。”

    杜鹏程赶忙拉着清仁挨着郑谐明坐下。调脸对着郑谐明说道“既然你觉得之前我们是开玩笑,现在我正而八经地提个建议,你看行不行,一人发一枚戒指,象nba总冠军戒指一样,上面刻着年月日、班级和姓名。一旦戴上,谁都不准脱下。”

    “有点靠谱,但顶多只能发个铜的。”郑谐明皮笑肉不笑地笑道。

    “我说,我们还不如去订做一付扑克,扑克便宜,扑克上印的是大家的名字和照片。这样想念同学和娱乐融为一体,多方便,多实用。”清仁说道。

    “这个新鲜,但操作起来却很难,1、2、3、4、5、6、7、8、9、10、j、q、k、a、王,谁占什么位子,不好操作。”郑谐明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大王、小王改成班长、副班长,而1、2、3、4、5、6、7、8、9、10、j、q、k、a都换成名字,不就没有辈份、没有职位了。谁喜欢谁大谁就大,谁喜欢怎么玩就怎么玩。”清仁笑嘻嘻地说道。

    “你这个人动机不纯,制好牌,你好想压谁就压谁。”杜鹏程说完,拍着清仁的后背,笑得前仰后合。

    “你怎么能这样想呢?我这是为班长分忧,你却讲这样的屁话。八成是你心里滋生了什么私心杂念?”清仁清楚杜鹏程说“想压谁就压谁”的意思并不是指官场上求心理平衡借牌出出气那么简单,而是有所指,并且指的是男女之事,更具体点就是指清仁对木清,当即回了一句,“你想保谁,你说,大不了全班都把那张牌抽出来全部给你,让你放心。”清仁笑着回敬道。

    “把木清那张牌抽出来就行。”杜鹏程说道。

    “抽,我一定抽出来给你!”清仁说道。

    “到时候舍不得抽你就请客!”杜鹏程还是一脸的笑意。

    “你不敢拿,你就请客!”清仁也笑着说道。

    郑谐明看到清仁和杜鹏程虽然笑容满面,但唇枪舌剑,却互不相让,发展下去,难免互有损伤。就大声说道:“你俩个酸不酸,牌做不做还在两可之间,你两个就酸天醋地的,要是做了,岂不是要砍要杀。”

    “玩笑而已,班长何必当真。”杜鹏程说道。

    “班长,我两个从来没有斗嘴过,经这下比拼,看来杜局长的嘴才确实超群。”清仁说道。

    “又来了,你两个都是笑里藏刀,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到此为止。”郑谐明不耐烦地叫道。

    “班长,你别烦我们。说心理话,我觉得清总的想法确实很有创意,做扑克牌,我双手赞成。”杜局长说着,伸手握住清仁的手,让郑谐明看到他已主动向清仁示好。

    清仁也不敢怠慢,赶忙把另一只手轻轻地拍在两只手握着的手上。才说道:“放心吧,杜局长,我岂是小皮小眼的人。两个磨磨牙,开点玩,对健康也是好事一件。”

    郑谐明说道:“你们两个没有芥蒂,我就放心了。说实在的,我也是蛮倾向于做扑克牌的。”

    “那我们就做扑克牌,谁想压谁就压谁,谁还管得着。”

    “我还是那句话,谁想抽牌就抽牌,到时说丢一张就行。”

    “看来,你俩对做牌情绪很高,我看就做牌吧。我可不管你们是压谁还是抽谁?我想的是这牌用什么材质合适?”

    杜鹏程说道:“我看用超薄的金属片,就象各种各样的vip卡一样,经久耐用。便于保管。”

    清仁反对道:“哪有用金属片做扑克牌的。金属牌虽然经久耐用,但又重又厚,谁还会随身带着,特别是女同学就更不会带了。”

    郑谐明说道:“金属牌不行,纸张又不新颖,你看有什么好材料?”

    清仁说道:“我听说一种材质,叫做聚丙烯,这种材质是透明的,质地又好,厚薄随意。我们可以四角印上各人名字,中间印上本人的照片,其他地方通体透明,想起来都感到十分别致,印出来肯定效果更佳。这样娱乐收藏两便,岂不理想。”

    杜鹏程说道:“你对这种材料那么熟悉,这是不是你们公司生产的材料?”

    清仁说道:“我们公司哪里有这种材质,即使有,做扑克也没有经验,还是做不了。这还需要班长到处问问,看哪里能做。”

    “你这么讲,我就就更有信心了。好,我回去就到先上网搜搜,要是找到我们就省心了。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不管网上有没有,明天下课后我们再研究。来喝茶。”郑谐明说道。

    杜鹏程喝了一口茶,不满地对郑谐明道:“清总这么好的创意,肯定不是一天两天想出来的。为这创意,班长也要请我们吃个夜宵吧?”

    郑谐明诙谐地说道:“本来这宵夜我是不想请的,你这么点破,不请又好象不行。走,喝杯酒去。”

    杜鹏程说道:“这才是我们的好班长。清总走。”

    清仁和杜鹏程回到党校门口,刚下车,杜局长歪着脸对清仁说道:“人有三急,我先走了。”说完把屁股一夹,碎步小跑着跑回宿舍。清仁付了车费,才慢慢地向宿舍走去。刚上到宿舍阶梯,后面一双小手把清仁的眼朦起来,把清吓了一大跳,清仁一勾腰,闪开小手的包围。清仁转身瞪大眼珠一看,是木清漂漂亮亮站在自己的面前。“你真是好气度,喝茶去了?”木清说道。

    “还能怎么样,官场――关场,不把自己的爱憎封起来怎么行。”清仁说道。

    “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地方说话去。”木清拉着清仁,向宿舍旁边的小林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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