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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珠子哐当哐当砸在地上,怎么会这么痛,小鲛人在心里安慰自己:才不是他没有长大呢,这么痛,别说是十岁,就算是一百岁也受不了的!

    小鲛人望着向外汩汩渗血的尾巴,虚弱地伏在地上哼唧哼唧。

    第三次撬鳞片,小鲛人已经稍微有些习惯,整条鱼比较放松淡定,虽然眼中还是氤氲着水汽。

    他将刀刃插入尾鳞内,用力一划,等到那阵钻心的疼痛过去,再轻轻翘一下,等疼的受不了就停下来,反正过一会他会不由自主地用手去拨弄伤口,剥了停停了剥,就这么一点一点将鳞片剥了下来。

    看着红艳艳的像果冻一样光滑的伤口,再看看干净的一点肉也不沾的鱼鳞,小鲛人觉得现在的自己心智已经成熟到完全可以承担诸如【将海鲜完美去壳】或者【率领水族拿起水枪反抗□□】之类的任务了。

    可他一点也不想拯救世界,他只想和哥哥在一起。如果哥哥还醒着的话,一定不会让他受伤的,也许都不会让他拿刀子,小鲛人可不喜欢刀子,刀子总让他联想到被片成一片片的鱼尾巴,人类叫做生鱼片的东西。

    没有水嘴巴干干的,全身的肉都很疼,动作也越来越僵硬,晚上好冷,小人鱼拖着变不回去的尾巴挪到张卧玄身边,抱着他躺下。

    !!!

    刚一躺下小鲛人就像安了弹簧一样弹起来,用手把受伤的那一面尾巴翻翻翻转到朝上,顺便摸了摸张卧玄的额头才又躺下。

    喝下借由鲛人尾鳞灵力凝聚的水后,哥哥身上的热度明显下降,这几日的状态已经比之前好上太多,虽然仍不时皱眉,但已经不会浑身颤抖,出现体温在极热与极冷间摇摆不定的情况。

    虽然小鲛人也是冥冥中按照自己的意识撬下尾鳞聚水,再喂给张卧玄喝,做法简直毫无根据,有时候连小鲛人自己都会怀疑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用呢?但从结果来看,意外地好像有些效用。

    舔舔干枯的嘴唇,早知道刚才就多喝一点水了——小人鱼偷偷为自己的目光短浅而郁闷。

    自诩为很成熟的大人的小鱼在睡前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

    大坏蛋快点好起来啊!虽然他有点奇怪,但是有时候还会给自己吃好东西,也很疼他,如果他能好起来,为了哥哥,尾巴的鳞片好像也不是很重要了,甚至以后少吃一点点鱼虾也可以的。

    还有可不能再哭了,哭了身体里的水都变成珠子,那身上也一定更痛,小人鱼终于高瞻远瞩一回,默默把眼泪憋回去,蜷成一团努力想要睡着,至少睡着就感觉不痛了。

    真是好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  尾巴上的鳞片掉了,真是个大问题。

    ☆、小鲛人的任性

    又是一天开张,鱼铺老板打着哈欠,打扫好店内就要开门迎客,才刚卸下门闩,就见一个客人大步往这边赶。

    老板两眼斗鸡似的定睛一看,哟嗬,这不是熟人吗?

    这三年不见,还以为这住在汨阳群山中的师徒两人都已经被大妖灭口了呢!

    水缸还是那个水缸,晶莹剔透,流光溢彩,水草妖精避开人鱼的尾巴和散在水里的头发,羞怯地躲在祖先躲过的洞里,照常默默探着头往外看。

    “这只鲛人的情况不太好,”老板摇摇头,“尾巴上的伤口哪怕是多留点血总能止住,麻烦的是失水症和尾鳞缺失,现在看不出情况,只能先泡在水里看看。”

    “到底是什么问题。”张卧玄与他一贯面瘫的情况不同,真正没有一丝表情,僵硬阴沉地好像一尊杵在水晶缸前,死死盯着他们家鲛人的雕像。

    “不好说。”老板摇摇头,毕竟也不甚了了:“虽然鲛人也会掉鳞片,不过就是正常的交替,落下之后就地腐朽化为齑粉,我还没见过鲛人会自发将尾鳞拔下来的。再说了,也没有人养过血统这么精纯的鲛人啊,你说是吧?”

    张卧玄眉头紧锁,老板也不愿在这种气氛下多待,去后堂翻了一会书,回来告诉他:“我家祖传繁殖水族,见过的哪怕是启发灵识后最悲观绝望的鲛人也不会剥下自己的尾鳞,这不是鲛人的正常行为。这只鲛人并没有经过祭祀传承,他的举动不可能带有深层的目的性,那说明这件事情一定是在某种极端状况下发生的,无论是我们家还是旁边几家铺子都没发生过这种情况,当下可真拿不出什么有效的法子。”

    店老板看着张卧玄拳头上鼓起的青筋,识相地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们店铺里好不容易搞来的几本鲛人经卷上记录了一种叫做‘蜕鳞’的刑罚,说的正是将这几枚尾鳞拔去以示惩戒,或许有点关系。”

    “说清楚。”张卧玄抬眼沉声道。

    老板出去的这段时间小鲛人在巨大的水晶缸中睡觉,一只年岁稍长的女性鲛人游过来,十分担心地看着他的尾巴。一会儿,她从不知道哪里拖过来一只巨大的蚌,把小鲛人抱起放在里面,还为他盖上一片水草。

    在蚌珠的光辉映衬下,小鲛人的脸色更加苍白。

    “经卷中记载这种刑罚本是为惩戒鲛人私自与外族通婚而设立的。妖族虽然从不掩饰天性,人类通常认为其淫/乱不堪,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妖族如果认定伴侣之后,其实要比人类更加忠贞,尤其是鲛人、羽人之类在妖族中比较柔弱的种族,更是认为人类才是不可信赖的,非族内通婚在它们看来最终必定会出现背叛和分离。传说鲛人近尾鳍的几片尾鳞有魔性,但必须是在鲛人自愿的时候取下来才能有效,这一刑罚,要的就是用刀刃撬下这几枚鳞片,却不能有一点不情愿。若是真能交出有魔力的尾鳞,就能证明它们之间的感情是可信的,鲛人才会同意其与异族通婚。”

    “鲛人贩卖之后,这一刑罚就消失了,仪式也随即失传,没一个异族人知道那些鲛人是如何确保受刑之后除去一身鳞片的族人不死,而是继续生存下去的。不过我们这些搞养殖都能肯定,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后果必定很严重,不要小瞧只是少了三片尾鳞,这相当于把鲛人体内与外界打通了,外界的邪气很容易侵入鲛人体内造成溃烂炎症。”

    “我们只能试试暂时将这些伤口封住,若是还找不到解决办法,少则二三月多则半年,这条小鲛人定会因鱼尾溃烂而死。”

    店铺老板难得遇上一只血脉纯正的鲛人,要是就这么死了也觉得挺可惜的,就与巫医连夜讨论出了一个药方,将小鲛人泡在装满了药材的浴桶里。

    也是在与店铺老板的沟通后张卧玄才了解到原来在他与小鲛人在古墓中战斗昏迷时,由于时间流序的差异,在他们看来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外界则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

    经此一役,小人鱼身体受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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