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去就看到了她正坐在办公室里,桌子上一堆的卷宗,然后还有一杯水。

    “你现在跟你桌子上的这样水真的很像,你以为我会夸奖你纯净吗?”水质很好,玻璃杯很干净,但是他一点儿也没在想到这一方面上去。

    岑允风薄唇轻启,挑着那对勾人的桃花眼低声说道:“这杯水让我觉得跟你一样,索然无味。”白衬衣,黑西装,万年不变的古板样子还真倒足了他的胃口。

    “五分钟了,我的收费看到了吗?”张昀用笔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个立着的小牌子:“超过五分钟开始收费了。”

    “你跟我玩真的是吧?”明明是说好了的,一周约两次,可是她现在竟然连一次也不约。

    “开始计费……”本来就应该公私公明的,她不反对跟他保持一下那种关系,但是现在她在工作,做为一个律师这一点自律都没有,他是怎么成为今天的岑允风的,这一点张昀有些不能明白,是他天生资质过人呢还是别的?

    “要钱是吧?给你就是了,现在开始我包了你今晚的时间

    。”岑允风快要被这个女人给气疯了,她是不是个正常女人,怎么油盐不进呢?

    “有钱也不行,我现在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你可以先去代个钱,然后再过来,一个小时之后我约了人要出去的,交钱往左边拐照着指示牌去就行了。”张昀头也不抬的指了指门口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呯一的声好大声,她的门被使劲的甩了起来,男人身上的麝香味随着他的离开之后并没有马上退去,而在飘浮在了空气之中。

    张昀喝了一口水,冷笑了一下……

    索然无味,那他就别来找她。

    突然有一点点小后悔,那天晚上在酒吧里看到了他的眼神,那种绝望得好像看不到明天的眼神让她的心软了,现在突然觉得有点麻烦,比他表面上看来的要更不好招惹。

    但是不好惹都已经惹了,她也没有办法,就这样吧。

    “交完钱了。”她以为被她赶走的男人在没有十分钟之内又重新回到了她的办公室里。

    她真的是看不懂了,这是闲得太无聊了吗?

    “我提供的是法律的咨询,你要问我什么呢?”她懂得的,他肯定不会不知道,要问什么呢?一小时可不便宜呢。

    “你今天晚上什么时候有时间?”反正心里的那股气一上来之后,他就是想要睡她,就今天晚上。

    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张昀一副你太无聊的样子看着他:“今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大概已经是深夜了,而且我出去办事,回来累得要死,应该没有兴致陪你玩太耗体力,我明天不能睡太晚的,我很忙……”她是真的很忙的,张昀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很明白了。

    “用力气干的人又不是你,你有什么好累的,累的是我好不好?”这个女人,她就在那儿躺着动都不用动,她累个鬼?岑允风伸手拿走了她面前的那杯水喝了一大口。

    收费挺贵的,连杯咖啡都没有,真是见了鬼了。

    “我要配合你演出,做做表情不花力气吗?”张昀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本来也没打算跟岑允风怎样的,同行他父亲是她的恩师,然后又发展出了那种关系,所以和平相处各取所需,但是这个男人越来越过份了说话都没有分寸。

    “你还需要表演吗?我给得不够?你没有高嘲?”岑允风简直想把这个女人拖出来打一顿,他讨厌嘴巴这么利索的女人。

    “改天吧,我今天真的有事。”张昀在心里叹了口气,当看着岑允风那副样子时,让她的心软了一下,他赌气说话的时候真的像极了一个孩子,其实他一直在岑老的照顾下生活着,现在看来就好像是一个失去了依靠的孩子般,让她不忍心再多说什么了。

    听到她的语气放软,岑允风还是很不高兴的哼了一下:“什么案子,我看看。”

    他知道张昀的性子,接的案子很多时候都不太讨好,也不知道这个女人这么犟要做什么,证明自己比男人出色吗?

    目光落在了卷宗上:“你接了这个案子?”他父亲过世之后,他已经有好长时间不问世事了,但是让他吃惊的是张昀竟然还敢接这个案子,虽然她的胆子大得很,但是这也有些太过火了。

    “接了……”她见不惯有些事情,太不公平了。

    “这个开发商背景很深,你确定你要去那个地方吗?”张昀不说他都知道今天晚上她要去哪里了。

    城北有片地非常的中心,一直没有拆下来也是因为还有一户没有搬走,后来把强行要拆除的时候把家里的男人主给打死了,现在尸体就停在家里用冰柜装着,都还没有出殡呢

    。

    “一百平方市中心的房子,给补一百平方的郊区房,换你你能答应吗?”当然林家的人不答应,然后就开始了第一个被杀掉的人,可能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都死光了连郊区的房子都不用赔了,现在人命案竟然要划分成意外事故,补个几万块就想要了事了,张昀心里压着一口气,这种官司有多难打她自己不是不知道。

    从一开始起她接这个案子就有好几个人来劝告她了,律师费也不是太多,名她已经有了不需要,那为什么还要接这种棘手的案子呢?

    为什么呢?林家的那个男生刚刚好上大学,她记得那双大眼睛看着她时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说着:“姐姐,你帮帮我们,我们没有办法,他们太欺负人了,我爸那么老实他没有多要,换到郊区也可以就是要补一点钱就行了,可是他们真的杀了他,姐姐,我爸爸真的是冤死的,我没有爸爸了……”那个男孩眼泪掉下来时,她的心都觉得难受到了极点,没有犹豫答应接下了那个官司。

    林子丰告诉她说今天晚上又有人准备来跟他们谈,但是四周都是折掉的房子早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如果他们出了什么意外也有可能,所以她要亲自去一趟。

    “你真要管?”岑允风皱了皱眉头,那些人比起正儿八经道上的人还不好搞,好像是张衍霖那种的至少光明正大的来,那些人渣总是会使出各种手段来把人逼到死路上,已经没有底限了。

    “嗯。”她从来不开玩笑的,接了就是接了,她一定要为林家讨还一个公道的。

    烦人……

    岑允风的眉头微微的蹙起,不是怕事而是最近他一点干劲都没有了,但是这种事情她去也没有用,肯定是要吃亏的。

    “我跟你去。”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她一起去,就算还是她一个人情吧。

    “你也去?”张昀有些想不明白了,他竟然要来淌这趟浑水?

    夜色慢慢的开始吞掉了所有的光线,被断了电的废墟里有一台破旧的发电机发着隆隆的声音,供着最后一户人家的最基本的照明。

    过来再次商谈的也是个律师,但是跟张昀不一样的是,她只是让岑允风在外面的车上等她,而这个律师却带了十几个黑衣人来。

    “张律师,久仰大名……”对方伸出了手,可是张昀连动都没有动。

    余伟平,这个人她是知道的,算是上是臭名昭著的一个律师了,简直就是个流氓,带了这么多来做什么,威胁吗?

    “余律师,我不多说废话了,我就提出两点,第一合理赔偿,第二严惩凶手,别的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对于这种倒在金钱下的律师,她是最瞧不上的。

    “我们给出的地点现在已经被定为新区了,未来升值空间很大的,还有这明明是个意外,怎么扯得上凶手了呢?张律师大概是误会了。”余伟平非常自然的收回了手,慢条斯理的说着。

    “那就真不必谈了,我们法庭上见。”张昀已经准备好了,这是一场硬仗,她非打不可,而且一定要赢。

    岑允风坐在汽车上面,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地面传来了隆隆的声音,远远的便看到了一辆巨大的推土机开了过来,这一回可能是要来真的了,推倒之后死几个人直接就埋进地基里了,反正就是花些钱摆平关系就行,再不然要个替死鬼也可以,这些人真的是疯了。

    目光暗沉的落在了那间房子上,那些人已经走出来了,而那辆巨大的推土车一直朝着房子开了过去。

    张昀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林子丰也扶着他的妈妈站到了屋外

    。

    岑允风心里暗暗的咒骂了一下,都是脑子进水了吗?这些人什么都敢干的。

    拉开了车门走了出来,才发现外的风有些大了,吹过了废墟上的树发出了好像呜鸣般的声音。

    “把推土车开回去,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岑允风大步的走到余伟平面前,有点不耐烦的说着。

    本来晚上的节目他安排得不错的,现在这么一闹太耽误时间了。

    “岑律师,你怎么也来了?”余伟平还是有点惊讶的,本来张昀跟岑允风不是对头吗?向来不合的两个人怎么现在混到一起了呢,岑允风竟然坐在张昀的汽车里?

    事情变得有点麻烦起来,他并不想跟岑允风有什么过节,一个是因为岑其桐在律政界的影响,另一个是岑家三兄弟都不一般,而且岑允风跟霍敬尧的关系匪浅,这一切都让他在心中迅速的做出了一个考量。

    推土车往回倒,岑允风的面色也没有好看起来:“第一,原址回迁一平方米也不能少,第二,死了人除了赔钱之外,总是要有人负责的,动手的那个让他自首,但是赔偿的金额不能少于一百万,我也不狮子大开口,告诉你们老板如果有意见的话,这个官司我来打。”既然已经管了,那他就干脆管到底,刚刚看着那个年轻男孩扶着他母亲时,让他有心颤了一下,他也刚刚失去父亲,这个男孩子也是一样的。

    他很少有恻隐之心,但是偏偏在这一刻动了,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了那个男孩的无助孤单,还是看到了张昀眼底的愤怒与心焦。

    “如果要闹到法庭上的话,那我要的就不止这些。”已经给了退路了,他要的也不多,就是一百万还不够那些人多开几瓶酒的:“钱是小事,如果真查出了些什么来,恐怕就不好看了。”

    “谢谢你了……”汽车开出了那片荒地上,旁边的一些已经开始在做基建了,林家是肯定要搬走的,而岑允风开来的条件刚刚好,不多也不少正是符合她心里的预期,还要比预期高出一点来。

    “你不是挺能的吗?这个时候知道自己不行了?”有的时候确实强大的背景会事情进展得顺利许多,他相信那些人不会因为一套房子跟一两百万的小事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的,毕竟跟他为敌是与整个岑家为敌,甚至还是跟霍敬尧为敌。

    “我不知道行不行,我没有试过,但是如果你可以用更好更快的方法解决,那我必须承认我不如你。”有的时候这种输赢是很无奈的,如果按照专业知识来说,两个人应该是不分伯仲吧,但是如果以社会背景来说那真的就是天差地别了。

    酒店的房间比她的公寓还要大出许多,她洗了澡穿了睡袍就站在了落地窗旁边,看着外面的车来车,身后的男人也站了过来,他的味道跟她的一样,两个人都用了酒店的沐浴露,都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为什么要当律师?”他是因为从小就好像被认定了要当律师似的,而她是为什么呢?毕竟女人当律师的真是不太多,这个行业里男人才是唱主角的。

    “没有为什么。”她摇了摇头,浓密的睫毛上似乎还泛着水气似的,往下睑时盖住了她所有的心事。

    在这样安静的夜里跟一个男人交谈,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经历,但是她却不想谈这些。

    伸出手拉开了浴袍的带子,落地窗上透映出的那些五彩有霓虹都染到了她雪白如玉的躯体上,连这五彩的光都在膜拜着她的美丽……

    “是我约的你,现在看来你似乎要比我心急,怎么这才两就就馋了?”岑允风的眼眸微微的眯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倚在了玻璃窗着看着她,他倒是想要看看她脱下了接下来有什么举动?

    “你约我不就是为了做这件事吗?如果不是抱歉我理解错了,那么我们可以聊聊诗词歌赋,探讨一下人生

    。”张昀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她弯下去捡起了已经落在她脚边的白色睡袍,光着身体聊天似乎不太礼貌,她有些想要笑出来,但还是忍住了。

    “不用抱歉,你没有理解错。”张昀果然是个奇怪的女人,她竟然能跟他说一起聊聊诗词歌赋,在这个时候,她没有穿衣服而他只穿着一件浴袍的时候。

    长长的夜怎么也用不够似的没有人愿意服输似的用最原始的方法在征服着对方……

    一周两次,他一开始还是遵守规则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的产生了变化。

    他有时候会缠得很紧,而且也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晚上的晚宴你陪我去,不要穿你的衣服,我一会儿给你送过去。”身材那么好,简直是迷死人了,却整穿得跟个老姑婆似的,岑允风拿着手机低声的说着。

    “不去。”这种宴会她最不喜欢了,全是一群律师,说着今年各种大案子,互相吹捧一下有什么意思,而岑允风竟然还会去,简直是不可思议。

    他的脾气向来不是太合群的。

    “必须去,我一会儿过去接你。”今天的宴会有好几个是他父亲的得意门生,这是是由他们主持的,这个面子他必须得要给。

    岑允风带着张昀出现时,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一半是因为两个人的外表都太过出色,另一半则是因为两个人在一个多月前明明还是死对头的,怎么现在就变了个样子了呢?

    “我去一下洗手间……”主办者包下了整幢的别墅,布置得很漂亮,这是一年一度行业的聚会,她刚刚吃了一点东西,不知道口红是不是会花了,她是想忍住的但是实在是扛不住饿呀。

    “嗯……”岑允风点了一下头,看着张昀的背影简直就想要吹声口哨了,黑色的鱼尾裙衬出了她的身材简直是无懈可击了,细细的腰肢还有圆翘的臀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男人们的目光。

    几个熟悉的律师走了过来,端着酒站在一起聊着。

    “三少,看来还是你利害呀,这个赌我们算是输了。”其中的一个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有些羡慕的说着。

    “岑律师,你是怎么搞到手的,这可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呀……?”另一个律师则开始取经了,平时在法庭上当然都是义正严辞的,其实他们也是正常人,聊聊八卦跟女人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你看,我们赌你今年不可能睡得到张昀,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到手了,一年都没过呢,今天把她带过来是让我们要跟我们清算赌资的吧?放心,我们会给的,只是三少这冰山美人玩起来是不是一样是冰的,还是冰火两重天呢?快给我们说说……”

    树影的后面,站着穿着黑色礼服的女人,她的小手紧紧的攥着,指甲几乎快要刺进肉里了,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胃里一阵的翻涌着,几乎快要被恶心吐了。

    “她才不是冰呢,不过你们永远也尝不到……”岑允风自信的笑着,他都快要忘记这回事了,好像是有这么个赌约的,也不记得当时是为什么了,好像是当时他们都在法院里走出来到停车场时正好遇到张昀,她傲得连招呼都不打,他们就说谁先睡了就给钱这么回事吧,岑允风也没有当一回事,当时他并没有对张昀动了歪脑筋,只是那一次尝过了之后,竟然好像中了毒似的,不找她就好像得不到解药。

    张昀哪里会冰,她是造物主送给男人最好的礼物,还好是他打开了这个礼物,一想到这里,岑允风笑得更得意了。

    他竟然还有脸笑?简直是可恶……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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