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多不胜数。

    所以杨清笳并没有对这个莫名其妙又很是无礼的少年发火,反而配合地问道:“是什么人让你带话给我?”

    少年回答得言简意赅:“一个男人。”

    “什么样的男人?”她追问。

    那少年却道:“我又没和他见过面,我们俩一直隔着一扇门,他只说让我来找你,告诉你一句话,我就能得二两银子。”

    杨清笳听罢,上下打量他一眼,问道:“那你又是什么人呢?”

    少年侃快地道:“倒夜香的。”

    “那你在什么地方见到的那个让你传话的男人?”

    “应该是在一个大宅子里,我是闭着眼睛被带进去的,怎么会知道是什么地方?”

    杨清笳观察那少年的神色,倒不似作伪,而且他若说谎,也不可能捏造出这么一个奇怪复杂的谎言。

    可他若说的是真话,究竟什么神秘的地方,连一个进去倒夜香的眼睛都要被蒙上,又是什么人会隔着一层门,让他传一句话给自己。

    那少年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有些不耐烦地道:“你都问了我这么多问题了,到底还要不要听那句话?不听的话我可就走了!”

    杨清笳想了想,从袖口摸出二两银子递给对方:“他让你给我带什么话?”

    那少年见了银子连忙接过,立马开心了起来,道:“用心出绣。”

    杨清笳一脸的疑问,有些后悔自己给钱给得太快了:“这是什么话?你没记错吗,什么叫用心出绣?”

    “我哪里知道,我又不识字,隔着一层门,那人就说了一遍,还有人在一旁看着,我又不敢多问,估计是让你多做绣品吧?”

    他敷衍地说完,便一溜烟儿地跑了。

    拿二两银子换了没头没尾,语焉不详的四个字,霁华回来听说后不由埋怨自家小姐。

    她道一向顶顶聪明的杨清笳,这回怎么干了这么蠢的一件事。

    这么荒谬的把戏,就算隔壁一个大字都不识的王婶,估计都不会上当。

    杨清笳虽然嘴上没与她争辩,然而心里却隐隐有一种不祥之感,她不断念叨这四个字,希望能破解出蛛丝马迹。

    然而这谜题实在太过刁钻,即便是她,一时间也毫无头绪。

    霁华瞧杨清笳坐在书房里,蹙眉深思的模样,好笑道:“小姐你可别想了,根本就是那混混儿糊弄你。”

    杨清笳闻言揉揉太阳穴,转而问道:“那个道士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霁华有些雀跃道:“大夫说他伤情已经稳定了,中间还似乎醒过一次。”

    “他伤得不轻,这么快就能醒,也算是底子不错了。”

    霁华道:“可不是!瞧他单单薄薄的模样,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杨清笳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副风水画,状似无意地道:“我们尚不知这人底细,你中意归中意,切不可全抛一片真心。”

    霁华闻言面色一红,这会却没有反驳,只嗫嚅道:“我知道小姐是为我好,我明白的。”

    杨清笳点了点头:“你也不必急,我明日再去医馆那边看看,若那人醒了,也好问问前后缘由。”

    “嗯,我听小姐的。”霁华应承道。

    墙上那幅风景画,已挂在书房多年,杨清笳方才本是无意间端详几眼,却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霁华连忙问:“小姐,怎么了?”

    “我明白‘用心出绣’是什么意思了!那个男人让那孩子给我传的话,应该是——”她指了指墙上的那幅画旁边的一行题诗:“‘云无心以出岫’,那孩子没读过书,又不识字,那人隔着门只对他说了一遍,估计速度又快,所以那孩子才记错了。”

    霁华闻言道:“小姐,你这么说倒是挺有道理。可那人平白无故让人给你念一句诗干嘛,难道这诗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吗?”

    杨清笳也不甚明了。

    这不过就是一句普通的田园诗,她琢磨来琢磨去,都未能解出其中深意。

    次日上午,杨清笳去了医馆。

    大夫一见她过来,立刻邀功似地道:“姑娘来得正好,这人刚刚已经醒了!”

    杨清笳笑道:“曾大夫果然医术精湛,多谢了。”

    曾大夫面上得色一闪,随即谦虚道:“救死扶伤乃老夫本分。”

    “我能否进去探望一下?”

    “人在里面,你请吧。”

    “好。”杨清笳应了一声,便抬腿走进了里屋。

    那道士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面上恢复了些血色,正仰面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见杨清笳径直走了过来,赶紧将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双脚全都藏回了被中,眼神十分拘谨。

    “你感觉如何?”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开口问。

    ☆、第172章 道士

    “还、还好。”他一说话,想必牵动了伤口, 眉头不禁一皱, 问道:“是姑娘救了贫道吗?”

    杨清笳道:“我们从郊外回来的路上, 恰巧看见你躺在雪地里不省人事, 于是便将你一同带回了京城医治。”

    那人听罢便要起身给杨清笳道谢, 后者赶紧阻止道:“你肋下有伤, 切不可妄动,还是静养为妙。”

    他被杨清笳隔着被子按住肩头,起身不得,只能躺着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你要谢, 就谢待会儿过来的那个小姑娘吧,她倒是十分担心你。”

    霁华照顾他时,这人基本上处于昏迷之中, 也不曾见过她, 现下听杨清笳如是说, 不解何意,便点点头。

    “贫道那身道袍……”他想着自己总不能一直躺在床上, 便试探地问道。

    杨清笳回道:“你那身道袍在雪地里滚过,又被划破,八成已经被大夫扔掉了。”她道:“过一会儿,我让那个一直照顾你的姑娘将新衣服带过来,你暂且将就一下。”

    “多谢恩人,还不知恩人高姓大名。”他问。

    “不必客气,鄙姓杨。”

    “另外那位姑娘……”

    “她与我同姓, 名叫霁华。”

    那人打听清楚,便自报家门道:“贫道法号东辕子。”

    杨清笳问道:“不知道长何处清修?”

    “浙江乾山观。”

    杨清笳闻言奇道:“那道长应该南方人士,为何一路北上来此,又怎么会受伤呢?”

    东辕子坦诚回答道:“贫道并非固居子孙庙,每年倒有半年时间要四处游历修行。今年特地北上来到京郊,路过岫云观时,贫道想用入内讨碗水喝,谁知却被守门的道友拒绝,言辞之间满是不堪入耳的口业。大家都是方外人,贫道便想与之理论一二,却没想对方竟直接拔剑伤人。我见他满面凶相,目露凶光,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便赶紧捂着伤口离去。结果气力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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