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十里香’烧烤档里,江大鱼点了一大堆吃的,又要了几瓶饮料,这才在关小雅对面坐下。

    ‘你怎么点了这么多?吃不完多浪费啊,’然后又小声地问了句,‘要多少钱?我身上只有六十多块啊,’

    江大鱼哈哈大笑,‘没事,今天高兴,大不了把你押在这里。’

    ‘我才不押呢,要押就押你,’关小雅嗔怒道,她心里也是高兴的,江大鱼一出来就跟她说了,院里冤枉了她,明早开会要跟她道歉。

    道不道歉的倒无所谓,最主要的是自己不用担这个污名了,不用担心坐牢、赔钱,突然压在心里的大山消失后,又在江大鱼的反复怂恿下,破天荒的出来吃宵夜了。

    只是本来想吃个几块钱的粉面什么的,谁知江大鱼竟带她来这,她也不想扫了他的兴,就默许了,心想,花个几十块钱也没关系,大不了往后日子再清苦点就是了。

    至于让江大鱼买单,关小雅连想都没想过。

    ‘这样啊,那一会吃完你先走吧,我点了一百多块钱呢,看来得留在这洗碗了。’江大鱼叹了一口气。

    谁知关小雅竟信以为真,急忙起身到老板那里,‘老板,不好意思,刚刚我们点的不要了,’

    ‘这可不行啊,都已经在烤了,再说,饮料也都开了呢。’老板皱眉道。

    ‘这样吧,我们点了的都不要,另外再给二十块你,行吗?’关小雅道。

    ‘这也不够啊,开了的饮料别人是不会要的,还有,烤好的和现烤的是有区别的,烤好的东西很难卖出去啊,这样一算,你就是给六十,我们也要担风险啊。’老板解释道。

    这个老板够黑的,刚刚江大鱼还跟在后面笑眯眯的看着,见关小雅受欺负,也不乐意了,‘行了老板,我们没吃没喝你的,就是给一块钱你也是白赚了,好好烤吧,少不了你一分钱。’

    说完,拉着关小雅就退了回来。

    老板还想点说什么,见到人都走远了,也就没再吭声。

    ‘江大鱼,你怎么拉我回来了呢,我身上只有六十多块啊,’顿了顿,咬牙道,‘就算一会你押在这里,放我回家拿钱,我家里也只有两百多块了啊,给了这段宵夜钱,往后的日子怎么过,你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

    江大鱼没说话,只是笑眯眯地望着关小雅。

    ‘快去退掉,不够钱的话我回家拿点,快去啊,再不去的话,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关小雅是真生气了。

    江大鱼也不敢再逗下去,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小沓钱,啪一声放到桌上,‘一千二,够吃这餐了吧。’

    关小雅惊讶道,‘你哪来这么多钱,难道你……不行,你快把钱还回去,这样你要坐牢的。’

    关小雅想到的是江大鱼去敲赖秃头的竹杠,或者是直接在那里偷的。

    ‘放心吧,这钱是我挣回来的,干净,挣到钱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请你吃一顿,’

    ‘有钱也不能这样花啊,’关小雅心里还是不太相信一天能挣一千多,不过想想,江大鱼也不是坏人,应该不会去做坏事,这笔钱说不定是他以前的积蓄,或者是向朋友借的,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

    ‘好啦,快点吃啦,给个机会让我在你面前表现表现嘛,’点好的烧烤陆续上来了,江大鱼已经开吃了。

    关小雅脸微红,也不好再说什么,低头吃起来。

    ‘对了,小雅,我帮你把工作辞了,赖秃头对你一直包含色心,我怕你留在那里会吃亏。’江大鱼还有一点没说出口,让赖秃头认错,颜面扫地,关小雅在那里还呆得下去吗?被炒还是轻的了,就怕有其它龌蹉的事情发生。

    ‘哦,辞了也好,其实我也不想在那干了,’关小雅没有怪罪,反而舒了一口气,只是随即,又有淡淡地忧愁浮在脸上。

    江大鱼又如何不知呢,自己也是底层生活的人,没工作就是意味着没生活来源,住要钱,吃喝要钱,甚至连上个厕所也要钱,没工作,生活怎么过?

    ‘小雅,我有个想法,咱们合伙开间美容院,你说怎么样?’

    ‘开美容院?我们?’关小雅嘴巴还在微张,看来不是一般的惊讶,‘你是在开玩笑吧?’

    ‘认真的,告诉你个秘密,我会一种美容秘术,效果今天上午你也看到了,怎样?’

    听到这,关小雅眼睛一亮,‘你是说上午白小姐的事?真是太厉害了,’随即想到开美容院的各种苛刻条件,又一黯,‘开美容院,谈何容易。’

    ‘我知道你的担心,这样吧,我先聘用你十天,一百块一天,要是十天后你不愿留下来,可以选择离开,如何?’说着,江大鱼掏出钱来,也没数,将大部分钱递给关小雅。

    关小雅哪里肯收,她担心的是江大鱼受了什么刺激,比如失恋,某些人的羞辱,然后头脑一发热,便急于想做些大事挣大钱来证明自己,来证明别人没眼光或狗眼看人低,就不顾实际情况地乱来,最终害了自己。

    ‘江大鱼,你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江大鱼哭笑不得,这是什么跟什么嘛,‘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正式上班。’

    ‘我抗议,哪里有这么逼别人的?’关小雅不满道。

    ‘抗议无效,现在来说说具体分工和利益分配,我举个例子,我是皇上,你就是大总管,也就是说,我管业务和治疗,你就管人事、财物、后勤等其它所有一切,分钱就一人一半,有没意见,给你半个钟发言。’

    ‘我开始计时,好,半小时到,既然没意见就这么决定了。’

    江大鱼干脆利落,三两下就把事情确定下来。

    关小雅哑口无言,‘哪有这样子的,好吧,由得你折腾,不过我要提两点要求,你答应我就答应。’

    ‘好,我答应。’就怕你不答应呢,

    ‘我还没提呢,你答应什么呀,听着,第一点,小事听我的,大事要跟我商量,经我同意后才能做;第二点,十天后要是日均少于10个病人,或者日均收入少于打工收入,就跟我老老实实去找份工作做,如何?’

    关小雅一下子提了两点要求,第一点是怕江大鱼乱来,自己去给他把把关;第二点是,让江大鱼重新回到踏踏实实地生活工作中来。

    ‘没问题,’江大鱼爽快答应,‘现在开始,你就是财政大臣了,这钱你拿着,’

    关小雅想想也是,钱在自己手里,就不会让他乱花掉,就当是替他保管吧,于是也答应下来。

    随后,两人又探讨了些选址、院名、摆设、宣传等细节来,甚至还谈到了以后美容院的扩张、财产管理、品牌效应等不着边际的事情来。

    关小雅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去劝说邪教的教导员,没劝说成功,结果自己反而被发展成邪教成员了。

    这个世界啊,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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