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几朵血红色的云飘过,像是很多年前的一天一样,但今天却平静的有些瘆人,特别是对第三次被噩梦吓醒的布莱而言,四周一片宁静,偶尔可以听见守卫们巡逻的脚步声,她坐起来看着面前的水晶棺,“夫人,我这次好像真的闯大祸了,安格说是我把冥爵大人害成那样的,还有安格的伤,我都没见过他受那么重的伤。怎么办?夫人如果你可以听到我说话就好了,你一定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才可以将功补过吧?”自从她看到水晶棺里的人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得可怜的人儿,她看上去这么渺小,这么脆弱,像是一不小心就可以被折断似的,对一般的血族来说,她两米多的个子都算是普通的高度,在水晶棺里的小人躺着才到她的腰部,爷爷总是说不可以叫梵澄“夫人”。可是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冥爵大人好像也不介意,而且每次她叫梵澄“夫人”的时候,总是可以看到冥爵大人微微扬起嘴角,像是在笑,冥爵大人从来不喜欢笑,虽然他对人很好,可是总是有一些疏离感,不可接近,只有在棺室的时候会偶尔有一些笑容。

    “夫人,你说幸摩尔那臭老头会不会去找爷爷告状啊?!嗯~一定会,他最坏了!”布莱叹了口气,趴在水晶棺上进入了今晚第四次的睡眠,但愿不要再做噩梦了。冥爵大人真可怕~~~呜呜~~~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啊~~~”又被吓醒了,看来今晚是没办法好好睡觉了。她低眼看看梵澄,像是想寻找一点安慰,可是这不看还好,一看更是吓得大叫起来:“啊~~~~啊~~~~~”

    听到动静的安格瞬间冲进车内,“什么事?”看到布莱嘴巴夸张地张得老大,发抖地指着水晶棺:“她~~~她~~~夫人~~~”一阵语无伦次。

    安格看向水晶棺,眉头一皱,顾不得一边吓得脸色苍白的布莱,迅速朝幸摩尔的营房跑去。

    “看来是封印快失效了。”幸摩尔看着水晶棺里的人,出奇冷静地说。

    “那夫人是醒了吗?太好了!”布莱抓着一边安格的手,兴奋地摇来摇去。

    “布莱!都是你闯的祸!”幸摩尔望向手舞足蹈的布莱。

    看到朝自己直射过来的杀人目光,布莱嘟着嘴安静下来,嘟囔着:“凶什么嘛?!臭老头~”

    “要醒了?!”安格默默看了看水晶棺,静静躺着的梵澄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一动也不动,只是睁着的眼睛没有焦距的目视着前方。

    刚刚看到夫人睁着眼睛望着自己,布莱又被生生吓了一跳,陪着夫人这么久别说是睁开眼睛,就连她的呼吸也基本感受不到,有时她都怀疑夫人是真的被冰封了,还是已经死了。

    “可是,她为什么不动呢?”布莱小心翼翼地走到水晶棺前,轻轻地敲了敲。

    “这封印太久,加上沾到了她的血,看来是要醒了。”幸摩尔解释到。

    “不能再一次?”安格问。

    幸摩尔摇摇头:“她被冰封太久,本就虚弱,根本无法再承受一次幸摩尔的祝福。”

    “呲~幸摩尔的祝福?真是自恋的老头,我看是幸摩尔的诅咒还差不多,害得夫人在棺材里躺了这么久。”布莱翻着白眼,小声说。

    当布莱再次看到那道杀人的目光时,已经没办法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了,这该死的自恋臭老头竟然封住了她的喉咙。布莱蹦来蹦去地,嘴巴还不停地一张一合,不用猜就知道她又是在骂人了,安格摇摇头,拽着暴跳的布莱下了虫车。

    幸摩尔若有所思地静静看着梵澄,这样下去不出两天,就应该会醒了。可是现在冥爵大人还在昏迷,这她要是醒了,该怎么处理才好?看平时冥爵大人的态度,伤着她可是不行的,但是她毕竟是脆弱不堪的人类,醒了肯定得吃东西,也不能一直把她关在棺材里啊~

    “去把那头虫宰了,用火烤熟。”幸摩尔下车,指着一个年轻守卫无辜望天的虫。

    “啊?~可是~它~”年轻守卫看了看随他不久但也有着革命情感的战虫。

    “啊什么?不烤它难不成你想我把你烤了?!”

    “我现在就去生火。”年轻守卫快速地准备生火烤虫,平时虫血到时常喝,可是这烤虫还真是第一回。这幸摩尔大人究竟是要干什么呢?想想他那命不久矣的战虫,年轻守卫默默叹了口气。

    第二天,天刚微亮浮就醒了,听到安格的报告,梵澄正处于苏醒阶段,不知为何心中隐隐还是有了些期盼,可是也有些不安,她真的要醒了?那她会跟他说些什么?想到可以听到她的声音,嘴角不由又扬了起来,命令全队建营两日,而他就在虫车上默默地看着梵澄,像是一旦走开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似的。她睁着眼睛,睫毛上的冰霜也渐渐散去了不少,眼睛竟是黑色的,深不见底的黑,好像能看进人的心里,水汽浸入眼里,显得没带一点焦距的眼睛明亮得迷人。雪白的头发随意的散落在肩头,像是被镶进水晶里的天使一般。她的呼吸比以前平稳了不少,只要靠近一点就可以感觉到她呼出的热气,淡淡的暖意包裹着浮抚在她脸颊上的手,他是多久没有靠近过这么温暖的身体了,久到他都忘记了。

    这时安格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大人,幸摩尔大人请你到营房。”

    浮不舍的把手从梵澄的脸颊移开:“嗯~我知道了。”

    “看好车,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她。”

    “是!”

    吩咐了安格,回头又看了看车的方向,幸摩尔说得不错,一旦有了念想,做事也就有了犹豫。她醒了,他还能将她送出去吗?浮轻叹一声,朝营房走去。

    幸摩尔此时担心的也是这件事,这礼冥爵大人还送不送倒不是重点,重点是等梵澄醒了她会不会甘愿被当成礼物送人,一个不小心有个什么差错,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幸摩尔。”浮走进营房坐在最前面的黑色沙发上,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两侧。一旦有了决定,也就没有什么好再担心的了。

    “大人,我会通知那头的。”看到浮走进来的神色就知道他已经有了决定。

    “很好。”浮满意地点点头,眼中尽是坚定。

    浮刚一下车,布莱就从角落的一个箱子里钻了出来,撑了撑有些发麻的手,“冥爵大人也真是的,一呆就是一天,哎呀~我的腰都要断了!”布莱左扭扭又右扭扭,然后转转僵硬的脖子,从箱子里跳了出来。

    笑呵呵地走到梵澄身边:“嗨嗨~夫人你怎么还不醒啊?我都又睡醒一觉了。”布莱趴在水晶棺的旁边,看着里面的人儿,因为怕夫人憋着,冥爵大人已经命人把水晶棺的棺盖打开,她现在可以不用隔着棺材看夫人了,呵呵~

    夫人比以前更美了,眼睛是黑色的,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黑色的眼睛,好漂亮呀!她忍不住想伸手摸一下,可是手还没有碰到,就看到黑黝黝的大眼睛眨了一下,是她眼花吗?她呆呆地揉揉眼睛,又把脸凑近了些,想看清楚一点,谁知道躺着的人突然坐了起来,布莱感觉额头被什么撞了一下,惊讶地看着坐起来的梵澄。

    “啊~~~夫人醒了!!!”反应过了后,她冲下车。

    看到她从车上跳下来,安格皱了皱好看的眉,这家伙什么时候跑上去的?当听清布莱在喊什么的时候,他马上朝营房走去。

    浮正在和幸摩尔商量用什么代替梵澄送给那边,只见安格连报告也没打一声有些焦急地走了进来:“大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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