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ei,第二声),让让,麻烦让让。”

    不由感慨不论何时何地,看热闹总是人们不改的天性。这围着的人看时不太多,等你也走到跟前时,才发现,那人,真的不是一点两点。秦玥和沁悦主仆二人手拿着一堆吃的,挤了好久好久,不停的说让让、让让,终于是到了最前面。

    “那人,好帅~~这世上怎么会有长的这么俊俏的人?造物主的恩赐啊~。”

    秦玥目光一滞,看向场中的第一眼便定格在了离她不远处的一个男子身上,许久难移,口中更是无意识得喃喃自语。

    记得前世,她有个很要好的朋友,一个实打实的花痴,最喜欢的就是看帅哥和找寻帅哥,每每都是“欧巴你好帅~”“欧巴我爱你~”,崇拜的对象随着时间流逝而不断更替。秦玥对此,颇有点“不屑一顾”,不过是些最新出品的小鲜肉,除了长的秀气点,似乎也没啥了。看人要看内在、看气质、看人品,ok?

    而现在,秦玥突然觉得,花痴其实是也是正常的。你看场中那人,一袭穿的有点歪歪扭扭的白衣很是朴素,虽然几分怪异,但瑕不掩瑜,只这点无以掩盖他的绝代风姿;肤色晶莹如玉;长发又黑又直又亮一直垂到他腰的位置;鼻梁高挺;嘴唇红薄;一双钟天地灵秀之眼竟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似乎深不见底;剑一般的眉毛看上去就像是斜斜飞入了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从秦玥站着的这个位置看去,目光中的那张脸已不足以用英俊来形容,面部轮廓堪称完美,五官配合的天衣无缝,一切可谓是无可挑剔。

    反观与他相对那方,几个身着青衣的家仆围着一个华服公子。那公子玉簪束发,和她一样,手执一把折扇。一眼瞧去,也称得上仪表堂堂、风神俊朗,但有了那白衣男子的存在,就如烛辉与日月争光,实在是相形见绌。所以也就稍稍一眼,秦玥又将目光移回到那白衣男子身上,说到底还是他更养眼。

    如此妙人,该是天地宠儿!不论男女,估计都会为他心动。但总觉得哪里怪异,去除俊美表象,那近乎完美的和谐竟存在着大大的不和谐!且不论那穿的不协调的衣服,满脸无辜、慌乱,有似孩童般的表情,便是那鼻尖的两道晶莹稍显浓稠的液体又是什么?难道这样一个人,竟是哪里有问题吗?若真是这样~……就实在太可惜了~。

    “小姐你看,那人生的好好看,但看他那样子,他难道是~”

    “停~好好看着不就行了,要你多话。”

    扇子不轻不重又一次打在了沁悦头上,于是乎话音戛然而止。“小姐,你又打我~~”沁悦“满腹怨言”,小声嘟囔着,但终归没有继续说下去,场内还在继续,围着的人都将目光投射过去,那对特殊的主仆也不例外,一时间,事件的发展牵动着众多看热闹人的心。

    “你是什么东西,走路不长眼的贱民,竟敢撞到我家公子!”

    “我,我,我没有,没有撞到你们。”

    “还敢狡辩,看来是要人好好教训一下不可了。”

    “全幅,住手。他是玮令侯,你怎可如此以下犯上。不过,稍加惩戒还是必须的,阿甲、阿乙,你们两个上去招呼一下玮令侯,注意出手要有分寸。”

    孰强孰弱已经一目了然,一方一个公子带着五个家仆人多势众,另一方只单单一个人,更重要的是,那人还是个傻子~!这样不对等的局面明显就是场中那个傻子要吃亏,而秦玥看围观众人,一个个都于心不忍,甚至有跃跃欲试的,但就是没有人真正的打算上去。

    “那穿白衣的,好像是玮令侯。他好歹也是前朝少帝,当今圣上御封侯爷,这人怎么这般无理~?”

    “哎,真是太可怜了。都成了一个傻子,还这样被人欺负。欸,老赵,我听说啊~……”

    “唉,真是,那人估计是个势大的,惹不起啊~!”

    ……………………

    “小姐,他就是玮令侯诶,是未来的姑爷,我们去帮帮他吧。”沁悦小声得在秦玥耳边说着话,不知从何来的激动、愤懑,似乎等不及的就要上前,但跟着便迎来了“无情的”折扇一击,于是乖乖没了声响,不再说话。尽管心里有着大大的疑问,可做为一个婢女的本分,沁悦还是牢记在心的。

    依旧没人上去,即使拳头都要打上了,周围人也只是一如既往的看着。秦玥身处他们中间,静心得听着瞅着,就算有摩拳擦掌的,也被熟悉的人拉着。人心概莫如此,嘴上说说谁都会,但真的要用到真本事时,却不见得谁都行了。

    “各家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不错,老祖宗的东西可谓是真谛。就拿秦玥自己来说,上辈子可没少吃过帮人忙的亏,到最后,心都冷了,也就尽量学着像他人一样,对一切熟视无睹。但这样的无情,秦玥终究是不能适应,她有如江湖侠女一般的古道热肠,又怎能看着这样的事在眼前发生?更何况,被欺负的人估摸着会与她日后息息相关,她就更不能坐视不理,总归不能让别人轻易欺负了她的人!

    “悦儿,东西拿好。等会见状你就先跑回府。小爷我现在要去助人为乐了~。”

    秦玥一股脑又将手上拿的吃食塞回到沁悦手中,向着她,悄然一笑,然后张开折扇,理理衣襟,摸摸脸颊,贴上的面皮并无异处。是以,该是她秦玥“秦公子”出场的时候了~。

    “喂,我说,你们这样以多欺少、以强凌弱真的好吗?”

    场中多出了一人,及时制住了挥向那弱势男子的拳头。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是嘴角挂着显而易见讥笑的秦玥。不过此刻她是一公子打扮,贴着面皮,粘着喉结,不易被人识出真身。所以多半会被旁人认为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小哥,但估摸着更多会觉得她是莽撞、冲动、不懂事的公子哥。

    “你是何人,竟敢与我家公子作对!”

    是之前说话的那个家仆,语调总是很高,能叫人听出一股自信甚至是自负,在跟着对面那个华服公子的几个人中,他似乎有着别样的地位。不过一个家仆而已,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也如此嚣张。她素来最讨厌这样的家伙!秦玥眼色一凛,心里已然有了想法,既然如此,不若依着这次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些恶仆!

    “我的身份?”秦玥一声大笑,然后抬头挺胸,中气十足,声带扩张到最大,声音也装的如男性一般粗犷豪放,“凭你一个家仆,也够资格知道~?小爷平身,最讨厌你这种家伙!记住,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说着,秦玥嘴角弯起,双眼渐渐眯成条缝,然后猛然一睁,话落,人动~。只见她执扇的那只手控制着扇柄,在另一只手抓着的家仆的手上接连动了几下,平白无奇,快的只在一瞬。

    “你~”几息过后,那家仆并未感到什么不适,心里那点未知的担忧全然消去,只觉得那几下是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虚张声势,而自己竟差点被那玩意给唬住,瞬时怒火烧在心头,从来都是他耍弄别人,何时轮到别人来耍弄他了!这小子,一定要让他知道多管闲事的后果!

    于是乎,恶仆恶狠狠的,招呼着几个同伙,只待冲上来把眼前人痛揍一番~。突得,停下了步伐,捂着适才被扇柄点过的手,脸上表情忽然变得无比痛苦,“啊~~~”,一声嚎叫,自那家仆口中呼出,可谓是惊天动地,惹得观戏的人中都有用手捂住耳朵的。见狗仗人势的东西变成这个模样,众人虽不太明了缘由,脸上亦不敢表现兴奋,但心里却无一不欢心雀跃。在外围隔的远的,甚至都小声拍手称快。

    “好诶好诶,坏家伙,叫你欺负我,有大哥哥帮我报仇了吧!打你打你~~”白衣男子不知何时抹掉了脸上不干净的东西,悄愣愣的弯腰躲在秦玥后面,只露出个头看着双方局势。一见秦玥占了上风,立马逮住机会,飞快跑到家仆面前,重重打出几拳,得手后,又飞快跑了回来,继续躲着,却仍旧探出了个头。

    傻眼得看着突发的一幕,秦玥欲哭无泪,想笑却又莫名的有种悲哀。这个男子,比她还高了一个头左右,但这般行为,纯粹就一孩子啊~~。这辈子的丈夫,真的只能是这样一个傻子吗?实在是不能把这样一个人看做是丈夫啊,唉,经历遭遇也确实可怜,还是把他当弟弟疼爱吧。

    鬼使神差般的,秦玥伸手轻柔抚上了身后白衣男子的头,怜悯、同情、悲哀,奈何这等有着天人之姿的男子过着非常人的生活。不由的心里又多出了分怒火,冷冷得看着那个伤在她手上的家仆,丹唇轻启,道:“我点的,是你手上的几处要穴,因一时血流不畅,才使你伤痛来的迟缓些(编的),你这手不用想的治了,我担保你今生落残。狗东西,现在知道何样的痛才是最疼的了吗?告诉你,就是在你以为自己不会痛但跟着便痛,那样的痛,才是最横贯心扉的~~。‘举头三尺有神明’,恶仆,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一番话理直气壮,顶着男子身份,秦玥气都不带喘的,话出口的瞬间,顿觉酣畅淋漓,果然女子的娇柔不适合她,似这般爽快才是她真正喜欢的!

    “混蛋!”与秦玥相对,那个被她打致伤残的家仆仍旧一脸横向,恶毒得看着她,狠狠地小声“啐”了声,长期养成的戾气不是秦玥一招可化解的。但看他那模样,虽然面上十分痛苦,也终究只是初时哼哼几声,后来就再没出声,这样的巨痛他一介家仆竟能忍住,倒也叫众人见的出几分骨气。

    “公子,公子,您一定要给小的出这口气啊!”靠着另一只手挣扎站起,名为全幅的家仆,跑到华服公子面前跪着请命。稍时不见回音,知晓自家主子心性的他,已然明了这是主子默许的表示。于是给左右使了个眼色,其他的家仆立即便得令似的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

    “竟敢打伤我们福哥,小子,你找死!呀~,哥几个,打他~!”

    人虽多出几个,不过与之前那个一路货色,可想自然不是秦玥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料理了。对这样的人,秦玥不会留手,几乎每个只是一击,便倒地不能再起。

    “小样,跟我斗~~。”拍了几下手,一切差不多都尘埃落定,只待最后的大boss——华服公子的下一步行动。

    秦玥执扇,静静看着前方。此刻,仍不是放松戒备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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