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农历新年,二月初,陈诺和沈南周离开苏黎世回国。小胖鸟咴咴已经四个来月,体型大了两圈,现在有一个巴掌那么大了,正常登机当然不行,陈诺把它放进了随身包包里,很幸运没有被发现。

    从首都转机到泉阳,出来时机场外正在下雨。他们车还停在附近的地下车库,陈诺从包里拿出伞,顺便把想要冒头的胖鸟按回去,“别动,正下雨呢。”

    胖鸟现在正往自学成才的道路上大踏步的前进,听得懂简单的话语,虽然离它张口说话还有段日子,但这不妨碍人家增长智慧。

    “咴咴~”鸣叫一声,听话的把脑袋缩回了包里,陈诺看着好玩,指尖点点它的小脑袋,像是安抚又像表扬。小家伙绿豆大的黑眼睛陡的一亮,刚想再“咴咴”一下,傲娇一下,一道冷光射来,满含恶意,敏感的胖鸟缩缩脖子,装鹌鹑。

    坏人坏人坏人~〒▽〒

    坏人沈先生一手撑开伞一手揽上爱人的肩,柔声提示,“小心,前面有水洼。”

    这次回来,他们行李全部提前办理了托运,只留下个小箱子装几件衣物,算是轻装简从。

    坐进车里,陈诺把胖鸟放了出来,见它“咴咴~咴咴~”的飞来飞去,最后落在自己右肩上,笑了笑,点点它的短喙,“饿吗?”

    “咴咴~”声音由高转低,带着婉转清扬,像撒娇似的。

    这就表示饿了。

    陈姑凉这几个月的主人可不是白当的,打开包,拿出里面的肉松,抽张纸巾摊平放在车台上,倒出肉松,不用多说,胖鸟已经很自觉的跳过去开吃了。虽然离讨厌的非人类很近,但为了吃,那就是个浮云!

    鸟也是懂得变通滴。

    车子已经上了高速,机场离市区不算近,沈南周把暖风又调高两度。二月的天,依然寒气逼人,雨水夹杂着雪粒打在车窗上,哈气氤氲了玻璃,高架路两侧的灯光像夜幕下的长龙,蜿蜒排开,照亮了前进的方向。

    陈诺拿手擦擦玻璃,往外看一眼,远处起伏的山峦在暗夜中显得诡谲难辨,她回过头,“咱们回来白芨知道吗?”

    沈南周余光扫过来,“怎么?”

    陈诺指指车窗外虚空的地方,“有只猫在往这飞。”虽然距离还有些远,天也黑透了,但自从吃过长生不老药,她的视力就好了许多,在夜里也能粗浅的看到些微东西。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沈南周眉心微蹙,在前面紧急停车带刹车,片刻后,白色的猫安全着陆,落到了车前盖上

    。

    那是一只雪白没有杂色的中华田园猫,眼睛湛蓝,大概半米长,很难想象,这样的家猫竟然可以乘风滑翔而来。如果不是和非人类呆的久已非吴下阿蒙,陈诺觉得自己的三观估计还要碎一碎。刚才还以为是白芨来着,现在看原来不是。

    沈南周按下车窗,没有下车,只把左手探出窗外。白猫喵一声,后腿一蹬,身体前纵,一个矫健的跨越,跳到了沈南周的手臂上。陈诺哎呀一声,还没把到嘴的话说出来,那只猫竟然在下一瞬变成了一张纸。

    没错,就是一张纸!a4大的纸!

    好玄幻。

    “咴咴~咴咴~”因为车窗打开,进食被迫暂停的胖鸟对着沈南周叽叽喳喳,发表着自己的愤怒。陈诺只能先安抚它,把肩上的胖鸟捏下来放在手心点它的小脑袋,“乖,别叫了。”

    胖鸟果断闭嘴,真是再听话没有了。

    沈南周也收回了自己的胳膊,重新合上车窗。他的手和衣袖都淋湿了,陈诺拿纸巾给他擦,一边看那张已经平平无奇的白纸。

    “这是什么?法术吗?”

    “一种小把戏,把灵力注入纸张结成灵。就像你之前看得日漫里常出现的纸片式神,那种是最低级的法术,白芨这个是高级货。”

    这解释浅白易懂,只要不傻都能听明白。

    陈诺了然,“那他这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无聊到逗他们玩儿吧。如果是想传话什么的,打电话不是更快更方便?

    沈南周把纸翻过来让她看,陈诺这才发现原来背面有字!当然啦,纸张这么厚,看不见也正常。

    上面就四个大字加七|八个感叹号:救命!!救命!!!!!!

    陈诺眨眨眼,“这是求救?他怎么知道咱们在这里?”

    沈南周把擦湿的纸巾丢到车台上,不小心扔过界,砸到了重新开吃的胖鸟头上,胖鸟很不满,“咴咴~咴咴~咴咴咴~”就算听不懂,陈诺觉得这表达的肯定不是好意。

    嗔他一眼,“你干嘛总欺负它。”

    看不顺眼呗。沈南周心里回道,嘴里却表示自己很无辜,“不小心。”

    陈诺信他才有鬼!普通人都不会犯这种低级失误,何况是非人类!但也不好抓着不放,只能委屈胖鸟,小事化无~╮(╯▽╰)╭

    见她还是偏心自己,沈南周很满意。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回答刚才的问题,“白芨的这个法术只要满足两点,方圆五十公里内没有他找不到的人。”

    顿了顿,等她把视线从胖鸟身上转移到自己这里,才继续往下说,“第一,要知道对方姓名,第二,要有对方用过的一件东西。咱们今天回来这事白芨知道,只要想查,航班信息不是秘密。他人现在在30公里外,给的信息太少,具体怎么回事还不清楚。但想来确实遇到了麻烦,否则不会用这种蠢办法,直接一个电话就可以了。”

    陈诺点点头,“那现在咱们是要去救他吗?”虽然期间因为跟踪的事有些不愉快,但她觉得沈先生这人心肠不够黑,应该不会坐视不理。

    哪承想,沈先生还真不打算去救,把那张写着救命的纸攒揉了几下捏成团,开了车窗直接丢了出去,相当之不环保。

    陈诺:“……”是她把自家未婚夫想得太圣母了?

    沈南周重新合上玻璃窗,拿出手机拨电话,刚推演完毕想要歇一歇的元智就这么光荣接手了救人任务,被迫上岗就业

    。

    挂了电话,沈先生轻柔浅笑的对自家姑娘说,“我哪里能带你去冒险,没人比你重要。”真是时刻不忘给自己刷感情积分。

    女人是感-性-生物,没人不爱听甜言蜜语,尤其是出自喜欢人之口。

    陈诺妹子当然也不能免俗。

    她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扩大,梨涡若隐若现,黑色的眼睛像落入了星子般熠熠生辉,粉红泡泡包裹在她的周围,连正在努力进食的胖鸟都受到影响,歪着小脑袋“咴咴?”两声,疑惑的看着她。

    讨了未来老婆欢心的沈先生很有成就感,伸手捏捏她的耳珠,手指滑过娇嫩的脸颊,陈诺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没别的意思,就是表达下自己的欢喜。

    但她这简单的动作对于沈先生却非同一般。像电流直击了心脏,沈南周身体轻轻颤动,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不停的抓握,长而挑的眸子一抹绯色乍现,绚丽妖异,片刻后才消失无踪。

    如果陈诺知道自己就亲个手就让沈先生激动的不要不要的,估计要仰天长叹悔不当初。

    当然,世上没有早知道。

    所以今晚,陈姑凉注定要被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折腾不休了~╮(╯_╰)╭

    一晚的疯狂,第二天依然神清气爽。

    陈诺内牛满面,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郁闷。因为有了外挂,沈南周在床上越来越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昨晚回到家就直接被扔到了床上,离开半年,什么都没收拾,就连澡,昨天都没顾上洗~〒▽〒

    沈南周出去买了早餐,再次被关到了小黑屋的咴咴难掩神伤的化悲愤为食欲,破纪录吃了仨肉包子,还喝了一小碟子牛奶,最后吃撑了,鼓着肚子硬是飞不起来。

    陈诺揉着它的小肚子有点担心,“会不会消化不良啊?”

    “放心,彩咴鸟轻易不会生病,中午饿一顿就行。”

    长了智商的胖鸟听懂了非人类要克扣自己粮食,顿时不乐意了,拽着圆肚子“咴咴~咴咴”的发表抗议,至于有没有说脏话,只有它自己知道了。

    陈诺觉得自从养了咴咴,沈南周就变得‘活泼’许多,更贴切点,嗯,也可以说是更接地气了。

    有点幼稚,有点可爱,沾染了红尘气,越来越真实了。

    “对了,白芨那应该没事吧?”再次安抚了胖鸟,陈诺问道。

    “白芨早上来过了,他没什么事,受了点伤罢了。”

    陈诺诧异,不过想想,自己醒的时候他确实早就起了,还买了早餐来着。

    难怪今早没闹她。

    “他是和人打架吗?”昨晚那四个大字八个感叹号实在记忆犹新。

    沈南周挑起她一缕长发在指尖缠绕,嗯一声,带着点漫不经心,“是阮家人。”

    “阮家?”陈诺有点糊涂,阮家在首都,怎么会跑到泉阳和白芨打起来,跨界了呀。再说她已经知道,当今社会,妖和道是能和平共处的,动手的机会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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