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后面的话柳老爷是没办法明白说出来,因为这涉及到人类世界对他们这些异类的规则,所以他不说明白山也懂,因为他刚能变化为人时,脑中自然而然的就出现了许多警告,比如不能在人类面前变化,不能让人类知道他们的存在,不能伤害人类等等。

    为什么脑中会出现这些东西?柳老爷他们一开始并不清楚,还是后来进了尘世,学了人类的不少知识,才明白这种规矩被人类称之为天道。

    能长命超过人类,能化身为人,而人类却不知他们的存在,更重要的是他们找不到能压制他们的,比如神佛,比如力量更强的妖魔,慢慢的,他们对所谓的天道就不那么敬畏了。

    像柳老爷和水月师太这么修行还算一帆风顺的,心态上也不过是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不会非要和人类对着干。

    白山则不同,正如柳老爷对柳依依说的,它浑身雪白光皮毛就招人类眼红,父母,兄弟姐妹全因一身好皮毛丧身人类之手,他从刚记事便学着从人类手上逃命,如此的过了两百多年,当真是仇不共戴天。

    白山一开始还忌讳着天道,可后来没发觉有仙佛下凡来收他这个妖——他在灵智未开时,为了生存和要他命的猎人没少打斗,咬死抓死的人也有几个,按人类的说法,他就是属于恶妖的。

    天道不收他这个恶妖,与他同为妖的几个本事也就比他高一点点,还是不爱管闲事的好性情,白山自大的心就逐渐膨胀,所以在陆庭齐恳求他帮忙对付林雨箫时,他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于是……

    蠢事不堪回首……白山晃晃脑袋,“总之,我现在性命还是得保的,你们不用为我担心了。至于你们自己倒得小心,别以为天下无敌了,这比你们厉害的已经确确实实存在于世,将来是不是还会有更强的降临谁也不好说。”

    柳老爷吃惊之余却想到另一件事:“你之前说依依和岳临风命中注定是一对。我还以为是你的主人能看出红线系足,但你现在这么一说,他是不是也能发现依依的魂魄换了人,原来的依依他能找到吗?”

    “我听小唐说,林公子原本是要送现在这女孩的魂魄回她来的地方。可惜没成功,因为她不愿意走,他又不能强行拘人魂魄带走,当时也是气得慌呢。”白山对比着就得汗颜了。

    人家这么大本事也只能生闷气,这代表人家自律,柳老爷听着倒是放心些,老实说他成为柳家主人也不过才两年,刚开始是为了怕原身的女儿发现破绽而有意和她疏远,结果“柳依依”成天出去打抱不平,然后惹来挨打的人上门告状。她更想躲着柳老爷怕挨骂呢!

    没有血缘关系的双方要想有感情得培养,近两年的时间和最近这半年一比,却是后者陪柳老爷同桌吃饭,给他做好吃的,相处的时间更久一点。

    两个都不是真正的自家孩子,自然是哪个更乖一点才讨他喜欢了,再说反正都是柳家后代的身体,魂魄换了又不影响传宗接代。

    “水月师太从小看着依依长大,和我这个假爹比起来,她才是师徒情深。一心想寻回原来的依依的魂魄。”柳老爷说着叹息,也是表明了立场。

    白山心领神会,他们被人类视为异类,然而同理。人类对于他们来说何尝不也是异类?就好比他和陆庭齐认识了快二十年,他平常也愿意帮陆庭齐搬个财物杀个人什么的,但陆庭齐被捕要按人间的律法治罪了,他是不会来一阵风把陆庭齐从狱中刮出来救走的。

    修行者讲究的是劫数,陆庭齐死劫已到,而白山还没有逆天行事的本事。他能做的只有祈盼陆庭齐在地府少受点刑,下辈子投个好胎。

    “厉害的是谁我已经说明了,你们爱怎么做我管不着,反正得罪了林公子可别指望找我帮忙,”白山连自身都保不了的,“另外就是林公子着急回京城,他早就让你们柳家做准备了,你们迟迟不走是什么意思?”

    知道了林雨箫不是他能得罪的,柳老爷回答便不敢怠慢:“你是说林大人让穆小姐通知的那次?当时是我不知林公子的厉害没重视,但俗话说不知者不为罪……”

    “就是说你承认怠慢了,那么今天你知道了,而且岳临风过来说马上动身,你为什么还不走?该当何罪?”白山板着脸,一付为债主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今天说我们也没办法今天马上走,行李还没收拾好呢。”柳老爷摊摊手,上京路远,总不能空手去吧?

    “有什么好收拾的?带钱不就行了,我听小唐说,他和林公子出门从不带行李,缺点什么路上买就行了,穿脏了便一扔,多省事,不过他们大多数是舍不得扔的,用个法术迅速便焕然一新。”白山自己出门也向来利索,更比小唐他们大方,不过如今背负巨债,他计划着从今以后也该学着节省了。

    衣服穿脏了便一扔,这个柳老爷能理解,许多有钱人更是不等穿脏便扔了呢,倒是舍不得扔才有点奇怪,他们修行者一般是不在乎身外之物的。

    算了,各个习惯不同而已,就比如水月师太喜欢转动念珠,而他喜欢拔弄算盘,无伤大雅,也不惊世骇俗。

    “总之,你们是耽误了林公子的行程,赔偿吧。”绕了许多圈子,白山终于说出来这里的真实目的。

    “赔偿?怎么赔?”柳老爷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内丹,心里有点毛。

    “你家不是有对青玉福寿双桃吗?据说玉质碧绿,细腻晶莹,是不错的东西。”白山的这个据说,自然是听林雨箫说的。

    一听只是身外的俗物,柳老爷自然没什么舍不得的,只是东西是柳家的,他拿出来当然得为柳家谋些好处:“白兄你也知道,这里所有的财物全都是姓柳的,我不过是个代管的。”

    “不,这些都是你的。因为没有你在,光凭柳家那个只会上街打架的丫头,连人带家财都只会便宜了别人,再说那个丫头也不在了。无主的东西各人凭本事,谁厉害就是谁的,所以这些全是你的,任你处置,当然你愿意将这些财产全交给现在那个丫头也行。”

    白山说完侧头想一想。又补充一句:“这不是我的看法,是林公子的。”

    ……

    岳临风去府衙质问秦正,这个新任知府虽坚持不承认去欺压柳家,但也支支吾吾说不出他为何去的柳宅,让岳临风抓住理好一顿训,最后只能保证从此要尊重柳家,就是有别人要欺负柳家,秦正身为知府也当挺身而出,维护柳家。

    训了有两个时辰,直到府衙的师爷大着胆子过来请钦差大人用午饭。而岳临风却是不屑于与这么个失职的地方官同席,这才走人。

    岳临风是习武之人,一顿不吃也不会觉得饿,他径直回去在梦州城的住处,林雨箫正抱着宠物在院中树下喂它吃点心,岳临风下意识的停下来——他好象忘了什么事?

    “回来了?柳小姐有说什么时候动身吗?”林雨箫的声音轻快,熟悉他的人一听便知道他此时心情极好。

    一听问柳依依,岳临风马上把别的事都抛在脑后,“柳小姐还没收拾好,不过这是我太过心急了。女孩子当然有许多东西要收拾,现在慢一点将来在路上才不会委屈了。”

    “你呀,枉我们当初出门那么多回,”林雨箫无可奈何摇头笑道。“东西带少了就一定会委屈吗?我们坐船回京沿途会经过那么多个城镇,柳小姐需要什么你陪她下船进城去买,有什么不方便的?”

    孤男寡女同行,一路游山玩水是多么增进感情的事!岳临风恍然并向往,还是雨箫会为他着想:“那我现在……我明天再去柳家?”

    “今天人家才说还没准备好,你明天就又上门。会被误会是在催促人家,男人不体贴是不会让女孩子安心的。”林雨箫还真是为岳临风着想。

    岳临风听林雨箫的话也听了十几年,从没听错过,这次来梦州他和林雨箫的几番争执,也只是因为林雨箫让他放下柳依依的事去忙别的,所以只要不是与柳依依有关,让他放弃柳依依的话,岳临风还是会听林雨箫的。

    在岳临风的心里,只有林雨箫始终如一的站他这边,坚定的支持他,帮助他。难道不是吗?这回来梦州,明明是他先认识先看上柳依依的,结果杜少南横插*进来和他争夺佳人!

    别的朋友在此事上立场也不鲜明,方晓竹是认为杜少南先上门求亲,柳老爷已口头应许,该放弃的人是岳临风,因为人家有父母之命,名正言顺。结果林雨箫替岳临风反驳,所谓的父母之命讲的是双方父母,你能担保国公府那边一定会同意吗?

    方晓竹哑口无言。

    至于本来看热闹的小唐,也因为林雨箫一定支持岳临风而站了过来,这让岳临风更是信心大增。

    “那我应该什么时候去比较好?”岳临风问计道。

    “这个师兄我得先问你,你可愿意再忍耐几天的相思,换将来的天长地久?”林雨箫今天不想吵架,所以先问问。

    岳临风脸一红,他没忘当初急不可待让林雨箫为柳依依正名,林雨箫坚持要半个月之久,他不明白非逼迫人家,而现在看到言公公带来太后的懿旨才恍然,谁正名比得上太后更权威,从梦州往京城求旨,再送旨意来梦州,可不得十五天左右吗?

    想到林雨箫因此负气单独出门涉险,岳临风就是一阵后怕,此刻听林雨箫问他有无耐心,他忙不迭的点头:“雨箫你说怎样便怎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这还差不多。林雨箫也不愿意一提到柳依依就得生气,明知道岳临风爱情至上,那么他只需换个说法一样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所谓情场如战场,柳小姐是梦州城第一美女,追求者众多,她又是个不贪慕虚荣的,你钦差的身份对她不起作用,尤其是现在你三番五次的上门催她,很容易让她误会你仗势欺人,反而惹她反感。”

    “那我卸下钦差这身份!”岳临风马上脱口而出,佳人若是不高兴他当官,那他也可以浪迹江湖的。

    “但你忘了柳老爷吗?为人父母的是希望女儿嫁个不务正业的?还是嫁个前途无量的?再说柳小姐向来喜欢打抱不平,你不认为你进了刑部更能帮她实现愿望?再再说她不喜欢的只是你仗势欺她,把握好分寸不就行了。”林雨箫轻易就又安抚住岳临风。

    岳临风信服的点点头:“雨箫你说我该如何,我便如何。”

    “今天你已经去过柳家了,”关键是白山也去了并顺利完成任务回来,“明天你再去就显得急了,不如让言公公先去问问?”也让白山再去捞点赔偿。

    “言公公不会吓着柳小姐吧?”岳临风在柳依依的事上,有时候很粗心,有时候又太细心了。

    “言公公也是看着你我长大的,他的为人你还信不过?”林雨箫笑着摇摇头,岳临风为柳依依如此防备他人,看似关心其实是在为她树敌呢。

    “言公公是不错,但新任的知府秦正就……吏部是怎么选上他?!”岳临风一说就来气,忿忿不平的讲述秦正去柳家找麻烦。

    “这个你不用太生气,梦州奇案伤了许多富户的根基,现在案子破了,旧的又想蹦达,新上来的又怎肯让出财路,所以新任的知府有的忙,他要是忙不好……”林雨箫咬了口点心。

    岳临风笑着接他的话:“秦正的官自然当到头了。”知道秦正不过是朝廷用来过渡的,还有什么值得动怒的。

    “你从衙门回来还没吃午饭吧?现在我们出去吃吗?”林雨箫看他只记得找秦正算账就猜到他又为了柳依依废寝忘食了。

    “我不饿,”看林雨箫关心不赞同的样子,岳临风伸手拿起一块点心,“我吃点心垫垫底就行,反正过一会儿就该吃晚饭了,你继续说,我怎么才能让人不误会?”(未完待续。)!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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