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晔在林家一住就住了三个多星期,小辛莞都来过了好几次,她想着也是该回辛家了。

    秦心接到她的电话时,声音都变得欢快了:“这段时间你的房间天天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就等你回来了。”

    她被秦心的话说的有些难过,闷闷地说:“妈妈,对不起,阿晔这次太不听话了。”

    “妈妈不怪你,爷爷那边也早就不生气了,你看他都放任你回林家这么久,也不说什么责备的话,他呀,其实也是为了你好,你回来了也别和爷爷生气了。”

    “嗯,我知道了。”她停顿了一下,“妈妈,我想带顾煜卿一起回去,陪你们一起吃顿饭,行吗?”

    “当然好,我觉得那孩子挺好的,你把他带来,爷爷肯定也会喜欢的。”

    ……

    辛晔坐顾煜卿的车到达辛宅的时候,秦心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他们了,这会儿迎上来把辛晔抱在怀里,左看看右看看,果然健健康康,她也就放心了。

    小辛莞也在家,这会儿从家里跑出来,一把抱住辛晔,“姐姐,姐姐,你可算回来了,我好想你。”

    辛晔冲她一笑:“乖,你看,姐姐这不是回来了。”

    顾煜卿恭敬地和秦心打招呼,辛莞偏头看他,想了一会儿,“咦,这不是姐姐的哥哥吗?大哥哥你是送姐姐回家的吗?”

    辛晔蹲下来,摸了摸辛莞的小脑袋,“莞莞,大哥哥跟姐姐没有血缘关系的,他现在是姐姐的男朋友,你现在叫他煜卿哥哥就行了。”

    小辛莞在家里听秦心说过辛晔已经和尤深不是未婚夫妻了,此刻对于突然冒出的姐姐的男朋友,她好好的端详了一番,好像、貌似、的确比尤深哥哥长的帅那么一点,她眨了眨亮闪闪的眼睛,软软地说:“煜卿哥哥,我姐姐是全世界最好的姐姐,你可不能欺负她。”

    顾煜卿点头,弯下身子把辛莞抱了起来,辛莞开心的不得了,直夸顾煜卿:“煜卿哥哥真厉害。”

    顾煜卿把辛莞放下来,牵着她,随着辛晔一起进了辛宅,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辛中禅和辛海正坐在那等他们过来。

    顾煜卿放开辛莞,让她先过去,自己才步履稳健的走了过去,举止投足间都体现了良好的家教。

    他和辛中禅、辛海也恭恭敬敬地打了招呼,秦心让他挨着辛晔坐下。

    辛中禅从顾煜卿进门时就开始观察他了,此刻又近距离看着他,从面容、教养、举止来看,顾煜卿的确不错,目前来说,辛中禅还是很满意的。

    寒暄了一番之后,辛中禅突然问顾煜卿:“阿晔说她喜欢你,我看你也是仪表堂堂,也就勉强承认了你们现在的关系,但我要问一问,如果阿晔嫁给你,她能得到什么?”

    这话问的很直接,顾煜卿却不觉得尴尬,反而放下筷子,直视辛中禅的目光:“辛爷爷,她会是我的妻子。”

    辛中禅哼了一声,声色威严:“这话说的倒是巧妙,却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若是以后你想要离婚,恐怕也是三言两语就一带而过了吧?”

    “我向您承诺,绝对不会。”

    “在我看来,这承诺不值几文钱,都是空口白话,我就问你,结婚后你们顾家的财产有几分会属于阿晔?”

    “爷爷!”辛晔出声唤住了辛中禅。

    顾煜卿在桌下的手握住了她的手,目光里带着温柔,安抚着她,又侧头对着辛中禅说:“一分都不会属于阿晔。”

    辛中禅一听,大怒,辛海也微微皱了眉头,辛中禅看着顾煜卿一点都不畏惧的脸,气愤地说道:“口口声声说着喜欢阿晔,居然一分家产都不愿意给,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顾煜卿迎着辛中禅带着怒火的目光,不慌不忙地说:“辛爷爷,难道您不是嫁孙女,而是要卖孙女吗?我懂您是商人的身份,可如此用利益来定义孙女的婚约,恐怕不妥吧。”

    “不妥?有什么不妥?我这是为她考虑,难不成要她在你们顾家受委屈?”

    辛中禅又对辛晔说:“这就是你看上的好男人?”

    辛晔并不急躁,缓缓道来:“爷爷,您果然还是提出了这些,您难道还不懂吗?利益不能代表一切。”

    “胡闹,我跟你说,他们顾家就是再大的官都没用,若是不肯给一份家产给你,我就绝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这时,顾煜卿突然笑着说:“辛爷爷,其实我得告诉您,我养得活阿晔,母亲和父亲的钱我不会要,爷爷的钱我就更不会要了,我们家没有商人,根本没什么您说的家产。”

    他笑的很恰到好处,是那种清爽真诚的笑容,辛中禅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作为一个商人,算计了半辈子,如今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算计了。

    辛中禅只再看了顾煜卿一眼,便重新拿起筷子,说了一句:“吃饭吧。”

    饭后,辛中禅在书房里写书法,单独将顾煜卿叫了过去。

    “会不会先毛笔字?”辛中禅放下毛笔,抬头问顾煜卿。

    “会。”

    “好,过来写给我看看。”

    顾煜卿抬起毛笔,思索几许,大笔一挥,写下了一句古诗。

    字体苍劲有力,磅礴大气,辛中禅点了点头,看了这一句古诗,更是思绪万千。

    他说道:“好一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还希望你不要忘记今天所说所做的一切。”

    辛中禅说这话已然是接受了顾煜卿。

    辛晔送顾煜卿出去的时候,秦心问辛中禅:“爸爸,您同意了?”

    辛中禅笑了笑,语气里还带着无奈:“我能不同意吗?倒是个机智的小伙子,居然还给我设了一个套。”

    秦心见辛中禅虽然看上去有点不情不愿,但眼睛里都是喜悦,便笑道:“爸爸,其实这是阿晔和他一起设计好的,我刚刚瞧见他握着阿晔的手了。依我看呀,阿晔是希望您能想开,不再执着于利益。”

    “你也觉得我过于利益了?秦心呀,这么些年,我也想问问你,你有没有怪过我当年的做法?”

    “爸爸,我和阿海如今很幸福,又怎么会怪您呢?只是我也和阿晔一样,希望您不要太执着,只不过这孩子比我勇敢。”

    辛中禅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秦心的手,“好,秦心呀,阿晔这孩子我是真的喜欢,如今她看上的人也好,我也就放心了。”

    送走顾煜卿后,辛晔又找辛中禅谈了几句话,“爷爷,抱歉,我为刚刚的事道歉。”

    “罢了,我不怪你们。”

    “爷爷,我希望您不要再将利益看得如此之重,也许我不能懂得您曾经经历了什么,可是我明白真正的幸福不是由钱和利益组成的,您瞧,现在我们这个家如此完整幸福,即使我们没有很多的钱,可我们依旧会觉得幸福,因为一家人在一起,互相关心爱护对方才是最重要的,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辛中禅似乎想起自己妻子去世时说的遗言,竟和辛晔此时说的有点相似,这么多年来,他都忘了妻子曾经的叮嘱,如果不是辛晔一再的坚持,他恐怕早就陷进利益的深潭,不能自拔了。

    他说:“我都明白了。”

    对于顾煜卿和辛晔来说,辛家的同意绝对是个喜讯,这代表着他们得到了所有长辈的认可。

    这日,辛晔还在上自习的时候,突然被院长找了去,她正狐疑着自己有没有做错事,院长就跟她说:“辛晔,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是这样的,你还记得你去年你参加市里的绘画比赛吗?”

    辛晔点头,自然是记得的,那幅画她还保存的好好的呢,就在林家的书房里。

    院长接着说:“昨天有位著名的画家来我市博物馆参观,翻阅作品集的时候看见了你作品的照片,大大赞赏了你的作品,他希望能够收藏你的作品,将它带回英国,在画展中展览,要知道他可是极少赞赏其他画家的,今早就有人给我打电话,那位画家想和你见一面。”

    辛晔自然是愿意见这位画家的,可是她和画家说了她不能将《得之我幸》卖给他,那幅画对她很重要,她突然想起帮顾煜卿画的那幅画,她便请画家看了看,画家也很喜欢那幅,他问辛晔:“这幅画的名字是什么?”

    辛晔回:“战士。”

    那位画家十分赞同这个名字,他知道辛晔不会卖《得之我幸》,便问《战士》可否能卖?他实在是喜欢辛晔的画作。

    不愿意转让《得之我幸》是因为里面有书蕴,有他们三人在一起的美好回忆,她不舍。

    但是她是愿意将《战士》展览在博物馆里的,顾煜卿铮铮铁骨的模样不应该只被她一个人占有,他是中国的军官,这样的气节就该让更多人感受到。

    她将《战士》赠给了画家,并对他说:“画里的人是我未来的丈夫,他是那么的英勇,我为他而骄傲。”

    画家说:“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非常感谢你将这幅画赠给我,我也非常高兴能分享你和你爱人的幸福。”

    顾煜卿因为这事捏着她的鼻子,逗着她:“阿晔,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居然把那幅画送给了一个外国人,还要在画展时展览!你是不是想让国外的那些人都看见我的身体!”

    辛晔笑着躲开他的魔爪,“煜卿哥,画里的你全身裹着绷带,根本看不见你结实的身体,你不要害羞呀!”

    “阿晔,你还觉得很得意了,是不?”

    “不,绝对不是呀,我是非常得意。”

    她踮起脚亲亲他的脸颊,“煜卿哥,我为你而骄傲,你是我画笔下最英姿飒爽的人。”

    她还说:“我以后都不会画别的人了,你将是我唯一画过的男人。”

    “奥?这么说,我还得觉得荣幸了?”

    他将阿晔抬起来,让她的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在她耳边说:“阿晔,其实我真的觉得荣幸之至,更何况我脸皮这么厚,怎么会害羞呢?我的画像能够放在那里展览,我觉得很骄傲,这是作为一名战士的骄傲,谢谢你。”

    耳边有细微的风声,顾煜卿紧紧圈着她的腰,他们彼此间的默契与生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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