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译者_新 作者:煌煌Crépuscule

    秦青余回家的时候不过十点,陈思还在书房准备明天的资料。男人站在门口,看着陈思一边翻书一边对照做笔记的样子出神。她好像瘦了点,穿着家居服显得宽宽松松的,在灯下小小的一个,秦青余能把陈思打横抱起再做几十个蹲起都不费力。

    女人一回头,就发现秦青余一只手门框发呆:金丝眼镜折射出光芒,他去见朋友,随便穿了一件枯草绿的廓型衬衫,在胸口还印着一小只飞起来的北极熊,严肃沉闷外添了一点可爱。秦青余身高腿长,衬衫安分地被束好,显得腰额外细。他只是出神的功夫,正正好好撞进了陈思眼里,一口古井像是撞进了一大块糖块,甜丝丝的漾开。

    “回来了?”陈思先开了口,男人才回过神,“嗯,回来了。”

    “肖宇承他的腰……”陈思想起来他是为什么出门的了,顺口问了一句。

    “他不是腰的事情,是肾。”秦青余走过来,双手撑在写字台上,把陈思连带着椅子拢进怀里。他轻轻吻了女人一下,然后放开,静静坐在陈思旁边看她做准备工作。秦青余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回来一路上都觉得心神不宁,可能是多多少少受了袁茹梦的影响。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坐着,灯光落在纸上像一条流淌的河流,呼吸搅动起涟漪。秦青余掏出手机查了半天,抬起头:“思思,你打九价疫苗了吗?”

    陈思望向他:“我超过九价的年龄了,疫苗对我不起效果。”九价疫苗限制在二十六岁,她早就超过了这年龄段。

    秦青余“哦”了一声,又继续看手机:“公司员工体检也快了,你记得去体检。”

    陈思觉得今天他怪怪的,说不上来。女人做好最后一点收尾工作,拉着椅子把秦青余拖过来,逼迫秦青余与自己对视:“今天怎么了?怪怪的。”

    秦青余盯着她,眸色被光影晕染得浅浅的,倒映着陈思的面孔。男人伸手捂住陈思的眼睛,从椅子上起身吻住了她。钢笔被碰在了地上,墨水氤氲开一点湿意。

    陈思僵了一下,伸手抱住面前的人,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后来索性把他抱得紧紧地。

    直到秦青余松开捂住陈思的手,这一个吻才落下序幕。陈思捏着秦青余的脸,对上他明显藏着心事的眼睛,温温柔柔地:“谁欺负我们秦小朋友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秦青余反手抱住了,他的声音闷闷的“这周六我们去做个体检吧。”

    “好。”陈思虽然不明白,但是他既然担心,自己就不必要去问为什么,到时候秦青余自己会讲的。女人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太阳穴,感受到秦青余逐渐把重量都交在自己身上,冲他耳边吹了口气:“饿不饿,我去给你煮小馄饨?”

    在她怀里的男人摇了摇头,陈思也拿他没办法,一边抱着怀里这个小朋友一边回忆明天可能会涉及到的内容。

    等秦青余终于撒够了娇从陈思身上起来,他莫名有一点尴尬,像是被看穿了一样。女人活动了一下肩膀,伸出双臂。

    “怎么了?”男人不明所以。

    “胳膊压麻了,得你抱回去了。”女人笑起来,手臂伸得更开。秦青余过来抱住她,托着陈思的臀往卧室走。感应灯随着两个人的动作而亮起又熄灭,把一晚上的寂寥都填满。

    工作

    周一上班,接机倒是不用陈思,李达天他们过去接了外籍专家。但翻译时候李达天和陈思又并肩站着,经过了上一次的事情,秦青余看着两个人站一块儿总感觉耿耿于怀,而且秦青余不用去车间,让两个人独处秦醋坛险些要翻了。

    分公司是精密仪器制造方向的,特点是高度机械化、高度专业化,核心技术有一部分来自德国。陈思才不会觉得德国人严谨,她去巴伐利亚时候好几次因为DB(Deutsbsp;  Bahn德国铁路)的不靠谱而错过了火车。德国人一年四季总有理由不上班,陈思去旅游的时候遇见了各类奇特的理由,她愁得头都要大了。

    但是眼前这个德国工程师,似乎还好些,他讲得内容秦青余常说,没太有难度。陈思翻译的时候只有嘴唇在动,目光平淡。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李达天目光里带了一点崇拜:对知识的崇拜、对知识女性的崇拜。

    陈姐也太优秀了!

    他倒是崇拜极了陈思,办公室里的秦青余却莫名烦躁,两条长腿似乎无处安放,交叉又放下。送来的文件被翻开,秦青余灌了一大口咖啡,才专心开始批阅文件。男人今天的效率出奇得高,不过半天把上午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他打了个电话给陆文滕,问了问李铭行的情况,又把骨髓配型的事情和陆文滕讲了讲,对方沉默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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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儿:“如果可以,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秦青余“嗯”了一声,上次郑之桃找王娴下药的事情自己还没算,正好看到李达天又想起来了,这一家人总要有个收尾,拖着陈思不好。

    有些事不需要他自己去处理,男人拨了几个电话,他的棱角被藏匿在阴影里:那是陈思不曾见过的另一面,也无需让她知道。

    下午三点,陈思今天的任务结束,她站着大半天,又没有怎么喝水,嗓子干涩。李达天和陈思站在公司门口,青年主动替陈思买了瓶水递过来。夏天的温度灼烤着穿着正装的两个人,陈思拧开水瓶喝了大半,才感觉嗓子不再冒烟。分公司离秦青余在的主楼大概有一小时地铁的距离,陈思掏出手机看了看,倒也来得及。

    下午四点,女人站在秦氏集团的主楼门口,却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她来找秦青余怎么想都有点不合适。陈思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冲动,她想了想迈进了大门,坐在一楼大厅沙发上等男人下班。

    她戴着耳机,包里还放着一本又厚又重的专业书。这做派显然不意大利,倒像典型的德国风,之前他们的教授曾经开玩笑说如何区分北欧人和南欧人:那种包包小小的,只打印要带的资料来上课的讲师多半是优雅浪漫的南欧人,而背了双肩包,恨不得背一升桶装水过来、再塞上满满的教科书有备无患的,多半是北欧的讲师。

    陈思就这样背着个大包坐在沙发里,与路过精致而匆忙的男女格格不入。

    时光安静地流淌,她仿佛是沉淀在岁月里的金箔,显得安静又美好。陈思的眼睛突然被人捂住,女人伸手摸了摸他手背,才露出个释然的笑:“秦青余。”

    前台接待险些愣在原地,她颤抖了好久,观望四下无人,拿起了手机拼命按着屏幕:“我!看到!秦总!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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