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服务员回答道,同时有些奇怪地看着马长远,似乎对今晚之事有了兴趣。

    马长远心急如焚:司机和秘书已经找过了,看来丘文容的确不在这里。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情,急忙打开手机的通话录音。

    他的手机被设置成自动录音模式,因此,先前接到的电话被放了出来。

    服务员听完电话录音,很是吃惊,问道:“你要找的人是你妻子?那一男一女是什么人?

    “他们是我岳父的司机和秘书。”马长远硬生生地把“前岳父”中的“前”字吞掉。

    服务员更加怪怪地看着马长远,想问些八卦的问题,不过,最终还是忍住,没有言语。

    马长远没有心思理会服务员的奇思妙想,问道:“电话里的这个服务生,你听出是谁了吗?”

    服务员想了一会儿,道:“你再放一遍录音。”

    马长远赶忙照办。

    服务员思索过后,摇摇头,道:“对不起,这个声音,我从来没有听到。”

    马长远眉头紧锁,心中担忧不已。

    “先生,也许我认识的人不多,你找我们经理,试试?”服务员也感到事情的严重性,提出建议。

    马长远感激地看向服务员,道:“谢谢你,带我去见经理吧。”

    五六分钟之后,马长远失望地从经理办公室走了出来。

    在天外楼大酒店的走廊上,他给丘文容的上司、同事以及两个闺蜜打电话,询问丘文容的下落。

    丘文容的工作单位是平洲市医用材料公司的质检科,上至科长、下至一般职员,皆不知晓丘文容的去向。

    闺蜜是她的两个最要好的高中同学,一个叫张莉,另一个叫高思媛。

    张莉在电话里说: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

    高思媛的电话呈现“暂时无法接通”的状态。

    马长远焦急万分,大脑急速地寻思丘文容可能去的场所。

    服务员没有离开,看着犹如热锅上蚂蚁一般的马长远,心中有些不忍,低声说道:“先生,您到大商场去找找看吧,女的如果心情不好,多半会去逛街。”

    二十一点二十分,百联商厦十一楼的皮圣克西餐厅。

    丘文容和高思媛喝着红酒,聊着天。

    “思媛,你没有结婚,真是对了。我说,找老公,可要瞪大眼睛,不要像我这样,傻乎乎一时头脑发热地结了婚。”

    “文容,我看马长远不错的,对你体贴,性格也好,你为何不要他了?”

    “性格好,有用吗?”丘文容愤愤地道,她喝了一大口酒,接着道:“一个男人,越混越往后退,真是气死人!”

    “嗯,从肆壹制药的销售部调到运输部,的确是不好的事情,他是不是得罪领导了,被穿小鞋了?”

    “当然是了。两年前,他在销售部营业三组的时候,组长韩智析的老婆需要做肺移植手术,韩智析拿出肆壹制药的股票来筹集手术费,销售部的部长史更华报出一块五的价格,韩智析嫌价格低,不大愿意;其余的人鸦雀无声,不报价,可是马长远傻傻地报出五元的价格,买下了韩智析的十万股。他怎么这么没眼力劲,部长报出一块五的价格,谁还敢再报价?谁还敢买这些股票?!可是偏偏马长远这个楞头青干出这种没脑子的事情。”

    “啊!两年前的肆壹制药的股价是最低的,不过,一块五有点太低了,五元又高的离谱,两元左右还差不多。当时你为何不劝劝他呢?这可不是一笔小钱,五十万呢。”

    “哼,当时我和他刚刚认识,他怎么会和我说这种事情。结婚以后的不久,他被史更华踢出销售部,我追问半天,他支吾许久才说出缘由,我听了之后,把他骂的嘴都干了。”

    “嘿嘿,看不出来,马长远这么有魄力,敢越级对抗。我猜测那个韩智析多半和史更华不对付,你家的这位替上司打抱不平吧。”高思媛轻声笑道。

    “思媛,你的脑子就是聪明,可不是就是这样吗。韩智析和史更华互掐,跟他有屁的关系?他以为这是战场上的舍生救战友吗?怪不得大家说有一些当兵的头脑简单,我看他就是典型!”丘文容气愤不已,又喝了一口酒。

    “文容,你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离婚了吧。”

    “当然不是。这件事情,虽然他做的莽撞,可是那是结婚之前发生的,我懒的计较。他到了运输部之后,我劝他重新找一个好单位。可是,他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当个破司机,乐呵呵的,好像升职了一般。我寻思着:既然他不找,那我帮他找。我跟我爸说了这件事,我爸还真上心,托人给他弄了一个市警察局的正式编制。”丘文容说到这里,感到口渴,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

    高思媛听的入迷,催促说:“快接着说,后来怎么样?警察局的正式编制很难弄的,你爸对马女婿很费心呀!”

    “气人的事情就在这里。马长远根本不领这份情,他一口回绝了,说喜欢在肆壹制药工作。给我爸气的呀,简直无法形容。我更是生气,与他大吵了一架。可是,他依然没有悔改之意,我实在是失望透顶,这种丈夫,没有更好,于是,我们俩离了。”

    高思媛听的津津有味,伸出大拇指,道:“文容,你牛掰,我服你!不过,我更服马长远!他真是神人!他为何喜欢肆壹制药呢?在平洲市,肆壹制药一直不愠不火。两年前,据说差点破产。近些日子,好像有些起色。特别是,肆壹制药的高层似乎对股票上市不感兴趣,不上市的股票能值几个钱?马长远手中的那十万股,现在能收回本就不错了。”

    “思媛,你不愧为做咨询业务的,你说的和我爸的看法是一样的。我爸也认为肆壹制药没有多少前途。哎,那个傻子还真认死理,谁说的都听不进去,最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文容,你这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表示你对他还有感情,你不后悔离婚吗?”

    “后悔离婚?我后悔结婚!哎,关键是我爸很生气,他已经都答应别人,说马长远一定会感恩戴德地到警察局上班,结果呢?姓马的这个混蛋却让我爸在别人面前坐蜡,让老爸丢尽脸。我怎能再和这种人生活在一起?”

    “嗯,得罪老丈人的后果很可怕。”高思媛轻声笑道,心里却想:

    “因为马长远的家境一般,丘世博本来就不大同意这桩婚事,现在两人离了,丘老板算是如意了。

    哎,当年丘文容迷上马长远,那个爱情真是海枯石烂、地久天长,打死都不分开。可是这才一年多的光景,丘家就把女婿赶出家门。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

    马长远真可怜!他好像真有点问题,老丈人给他找了份好工作,又不是害他,他为啥不接受呢?

    再者说,丘世博只有丘文容一个女儿,只要听老丈人的话,丘家的丝绸公司迟早也是女婿的。看来,马长远并不是传闻中的傍岳父之流的人。”

    丘文容拿起酒瓶,给自己的杯中倒了大半杯,仰头喝了一口,说道:

    “思媛,三个月前的同学聚会,我说工作忙,没去。其实,我是没脸去。以前,马长远在销售部的时候,一年至少拿上十几万,并且名头也响亮:销售代表,在同学面前,也算不丢面子;可是,他调到运输部之后,一年只拿六七万,名头也变成:司机!这让我在同学面前怎么能抬起头?如果他调到警察局,挣多挣少是次要的,可是名头气派:警察!吃公家饭的人!这多有面子呀!

    思媛,谈恋爱,可能只关注身材、脸蛋就可;可是,结婚呢,需要的是内在的东西,不是光鲜的外表,你可要看仔细了,不要被男的给*迷*惑了。”

    高思媛见丘文容的话越来越多,说的内容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捶的,没个把门的,她按住丘文容的酒杯,道:

    “文容,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哦,今晚的手机真安静,这么长时间都没人骚扰。”

    说到这里,高思媛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突然,她惊道:“我的电话怎么是飞行模式,怪不得没有动静。”

    丘文容把手伸进包中摸索,拿出手机,发现屏幕啥也没有,关机了。

    “咦,我的手机为什么会关机?难道没电了吗?”

    高思媛去掉手机的飞行模式之后,短信的收件箱中嘀嘀地响了几声,她打开一条短信,脸色微变,然后瞥了一眼丘文容,犹豫片刻,说道:“文容,马长远正在找你。”

    丘文容吃了一惊,酒意醒了一些,摆了摆手,道:“这么快就后悔了吗?晚了!不理他!”

    突然,高思媛手中的手机响了。

    高思媛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道:“是马长远的电话,文容,你的手机为什么打不通呢?”

    “思媛,我的手机关机了。你接吧,听听他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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