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少年愣了一下,明白后,脸色就变了几个色号,他黑着脸瞪着林安,一副欲除之而后快的凶狠表情,“你胡说!”

    林安老神在在的托着下巴,并不反驳。

    这时,楚萧白走了进来,笑道:“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顾珏瞪了一眼林安,后者眨眨眼一脸无辜看着他,道:“没什么?顾郎再问我路上的所见所闻。”

    楚萧白笑了笑,吩咐侍女上早膳,道:“用完早膳,我带你们两个去昌安周边看看,繁秋湖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顾珏终于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笑道:“清方,你要什么我一会儿去准备。”

    “这些让侍女去做就行了,你就歇着吧。”楚萧白应道。

    林安端着一碗白粥,清咳一声,无视顾珏的怒视,道:“可以吃了吗?”

    一顿早饭就在两人的心照不宣和楚萧白的放松欢喜中结束了。

    等一行人都吃好喝好,一行侍女已经捧着收拾好踏青的东西,园外的马车也准备停当。

    上车的时候又发生了一点小插曲,楚萧白顾着林安是个刚好不久的重伤患,转身想扶她上车,林安看到他身后顾珏那愤怒的表情,立即表示自己很好,不用扶!

    然后,林安极其利落的蹬着马凳爬上了马车。顾珏在后面轻哼一声表示这女人还算是识相。

    繁秋湖在昌安城的西北角,昌安城不同于东唐昭城的整齐规划,而是像宋朝的市坊合一的样子,一路上林安透过车窗看见沿街道两旁的临街小贩吆喝叫卖,端的是热闹非凡。

    楚萧白看着她看的那么有趣,问道:“东唐和这比如何?”

    林安收回目光,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没出去过。”

    “咦?”楚萧白奇道:“难道你从未出过昭明宫?”

    女孩歪歪脑袋,想了想,因为自己一穿过来就是皇宫中,然后就是急急忙忙做训练,急急忙忙嫁人进宫,还真没见过东唐的城貌,所以就再次摇摇头,表示自己真的没有看过。

    楚萧白和顾珏相视一眼,眼中掠过无数情绪,楚萧白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顾珏皱着眉看着一脸无辜的林安,一时间车厢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全大陆都知道,因为东唐出了一个行事古怪的圣肃皇后,她先是废了昭明宫中的太监制度,又是给宫中侍者安排什么退休金和什么周末,所以东唐对侍女侍者的待遇很好,每七天侍者们还能轮休,出来采办东西或是看望家人。

    而是什么原因让林安从未出来过?看着她的身份另有蹊跷。

    就在三人各怀心事的时候,马车倒是停下了,降香道:“大郎,到地方了。”

    林安一下车便只见,湖光山色,岸芷汀兰,熏风如醉,游人如织。

    楚萧白带着他们找了一个山脚处的凉亭,满山的樱花半开,临着湖,好不安逸,侍女们快速安静的洒扫摆案。

    楚萧白半靠着栏杆,露出一个轻松无忧的笑容,他语气轻快的对着顾珏道:“阿珏,如此良宵美景不如演奏一曲?”

    顾珏半眯着眼,丹凤眼中也含着分慵懒,他接过降香奉来的一螺钿紫檀五弦琵琶,横抱在怀,正想着曲子,一旁传来“啪啪”的鼓掌声。

    林安有点尴尬的回望着两道同时向自己看来的目光,摸摸鼻子解释道:“我一见有人表演就习惯鼓掌……”

    接受了大天,朝那么多年的集体班级生活,因为平时里一有什么晚会啦活动啦,林安就是在下面鼓掌炒动气氛的,所以一见顾珏那琵琶就下意识鼓掌。

    顾珏暗自白了她一眼,整了整姿势,细长的手指轻拨琴弦,灵凌之声响起,手指飞弹,若彩蝶点花,若利箭疾驰,若清泉潺潺,倏而转为柔和,渐若无声。几瓣落樱飞旋静静地从琴面上滑落。

    楚萧白赞赏道:“阿珏的琴艺又有进步了。”

    说完,两人眼中皆是对往事的怀念之情。

    可惜,美好的踏青还没开始,一个小厮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跑来,停在亭外,喘着粗气道:“楚大、大郎!相国去池园了,您、您快回去吧!”

    “父亲?”楚萧白皱了下眉,问道:“到底何事?”

    “相国让人将您的东西搬到楚府,现在园中乱成一团了!”小厮喘匀了气,禀道。

    楚萧白猛地站起身,咬着牙道:“岂有此理!”

    说罢转身歉意的对顾珏和林安说:“阿珏带着林安先游玩,我先回去看看。”

    “不行!”顾珏想都没想的拒绝,他看了眼林安道:“家中的事比较要紧,我跟你一块回去。”

    林安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一行人又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快马加鞭的赶回池园。

    等到了园门口,楚萧白黑着脸看着家仆进进出出的搬东西,怒吼道:“都给我滚回去!”

    那些家仆听到此话都战战兢兢地放下手中的活计,面面相觑。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园内传来,“你让谁滚回去?”

    楚萧白压住眼中的愤懑之情,冷声道:“不敢,只是父亲在池园何事?”

    说着,园内走出一个年过四十高大男人,他一身紫红官袍,金冠齐束,长须美髯,威严凛然。

    看来小白更像妈妈一点,林安缩在后面,暗自嘀咕道。

    楚父眉间隆起沟壑,扫了楚萧白一眼,道:“回来也不知道禀告一声,不务正业!”

    他一摆手命令家仆继续搬,“从今日起,你搬回楚府,为父亲自看着你读书。”

    “凭什么!”楚萧白终于按捺不住,怒道:“这是我自己置办的家业,与你何干?!”

    楚父闻言冷笑一身,“若不是那府中银钱,你哪来的本钱做生意、置办家业?”

    “平日里老夫忙于朝政,对你疏于管教,这段时间陛下寿辰,老夫得以清闲亲自来教你!”

    楚萧白:“要你管!”

    “还有……”楚父看着自己亲子气得通红的脸,冷声道:“把你那三教九流的东西统统给老夫关门!”

    楚萧白怒极反笑,眼是烧的通红,“你还有空管我三教九流的东西?!反正我也是没娘管的东西!回去陪你的六夫人吧!”

    “孽子!放肆!”

    楚父听到楚萧白这话,气的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像是即将暴走的野兽,快步上前,给他狠狠地一耳光!

    楚萧白的脸被扇歪在一旁,顾珏神色猛变,挡在他身前,咬着牙直直的盯着楚父。

    这一耳光好像把楚萧白的浑身力气都打没了,他未抬头,只是语气冷淡平静的道:“父亲请回吧,池园庙小,容不下您这座大佛。”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向院内。

    池园中仍是繁华似锦,春景醉人,只是好像什么东西已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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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凉如水,遍地清辉。

    不得不说楚萧白骨子里还是一个很会享受的公子哥,池园被他建的甚是安逸舒适,三步一廊,五步一阁,园中浓缩了江南美景的精巧醉人。

    园中有一方小湖,也可以说是一方小池,池中碧叶粉荷,锦鳞游泳。

    楚萧白躺在轻舟中,慢慢漂浮在荷间,身侧满是空坛,醇香的酒香浮在池面。

    林安蹲在湖边,努力抑制住身体中不断上涌的睡意,盯着楚萧白,生怕一个转眼他掉进湖中。

    要问她为什么在这儿?那就去问林安没吃饱的肚子吧,毕竟厨房的路不是那么好找……

    然后,林安在迷路的过程中看见楚萧白像一个幽灵般躺在船上,因为今天下午他与楚父的一场争吵,所以林安并不感打扰他思考人世。

    在看到楚萧白喝干第三个酒坛,林安在考虑要不要喊人的时候,船上传来一个颇为清醒的声音:“别躲在那儿看了,上来陪我喝会儿酒吧。”

    林安一抬头就见楚萧白不知何时已经划着舟来到岸边,她犹豫了一会儿,就跳上了轻舟。

    轻舟摇晃,楚萧白撑着竹竿晃晃悠悠的将小舟划向湖心,随手将撑杆一扔,盘腿坐在船的一头,拍开酒封,仰头喝了一大口。

    林安刚想提醒他一句,转念一想还是说道:“那个顾珏呢?”

    “阿珏?”楚萧白答道:“我让他先回去睡了,小孩子缺觉会长不高的。”

    林安闻着四周漂浮的甘冽酒香,仿佛自己也有些醉了,虽然最近的事情太多她很想喝一口,但是身上的伤还未好全,也就作罢。

    一抬头,就看见楚萧白那张典雅秀丽的脸庞凑了过来,几缕发丝从他的耳边滑落,衬着月光,林安的心差点停跳,只听见他说——

    “呐,你到底是谁啊?”

    林安低头,静默一会儿,道:“啊,曾经是东唐皇后。”

    男人也没问她为何沦落至此,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两人就这么相对而坐,月光肆意,安宁美好。

    又懒懒的喝了一口酒,楚萧白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林安点点头,心里暗道,你小时候的事?

    “从前有一个小孩……”

    林安:“……”还真是啊?!

    “他出生于书香世家,他的父亲更是一国相国,但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因此他备受族中的冷嘲热讽。男孩也曾经找过父亲问母亲的事,可是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就这样男孩直到长大,母亲的事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小男孩没有听从他父亲的安排走仕途,而是自学成才,学医,学做生意,他与父亲的关系日渐恶化,时至今日。”

    楚萧白迎着月光看向林安,轻声道:“你说这个男孩是不是很可怜?”

    林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这个故事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可以给你讲一个女孩的故事。”

    ”从前有个女孩,她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女孩很普通,平安的长到二十岁,从来没谈过恋爱,突然间她到了一个她从未知道的时代……“

    说到这儿的时候,女孩突然半躺在舟上,一只手臂覆在脸上,”然后,她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是终究只是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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