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士回来的当天,我白天满课。

    早晨上c语言之前我问候了一声早安,估计他还在睡觉也没等他的回复。微积分上课的时候他才回复我,刚醒,开始收拾行李了。我一边奋笔疾书记录知识点一边回复:“嗯嗯。”

    下课后我骑车飞驰电闪地冲向食堂打饭,吃完饭又以最快速度冲向教室准备上马原。开车锁的间隙瞄一眼手机,再次收到他的消息:“我已经出发了。”于是飞向教室前赶紧回复他:“注意安全。”

    马原课上我正在一边听老师有的没的瞎bb一边昏昏欲睡,他说:“上车了。”赶紧抖擞了精神回复:“嗯嗯,等你回来。”

    马原一下课我又骑车飞去上大英,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偷瞄手机,一条新消息:“济南站连灯都不开……”卧槽?这都多久了你才到济南?郁闷的我看到老师走过来,赶紧投入课堂不敢再看手机了。

    明明一天都是忙碌的,却牵挂着他每时每刻的动向。

    晚上上完课回到寝室等他回来。高铁上没信号,他只有列车停站时偶尔发来一两句话,我心不在焉地看着小说,等他的回复,看着右下角的时间过得无比缓慢。

    “我下车了。”

    消息弹出来的时候我的内心非常平静,反正他从高铁站回寝室还要好久好久,收拾好东西来找我就更久了,不到半夜我就该庆幸了。

    索性也不急了,反正早晚会到的。接着看小说,刚找到了一篇题材文笔都很合胃口的,看得津津有味,时间过的快了很多。

    我晚上没有课,但是室友们或是社团活动或是有晚课都不在寝室。我看小说恍恍惚惚不注意,已经下课,室友回来看到我吃了一惊:“你还在啊?”

    我……我也想早点出去啊。我收拾好背包,接着看小说。给他发的消息,他没回复,估计还忙着顾不上。

    “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啦。”再次收到他的消息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嗯,你快回来了,我还在等你。

    心情轻松了很多,继续和室友说说笑笑,看小说,估计一个小时,差不多了,我背上包出门,下楼,开车锁,入夜凉风习习。我再次打开窗口输入:“你到哪儿了?”

    “我在学校门口的全家吃东西,饿的不行了。”

    我是不是应该郁闷一下,这货好不容易回到了不第一时间来找我,自己跑去吃东西了?可是,我应该是想埋怨的,心情却平静到没有一丝波动,骑上车去找他,路上人很少了,蹬车飞快,马上就要见到他了啊。

    在学校正门停车落锁,背着书包往外走。已经不早了,路上行人不多,只有门卫亭里穿着制服的大叔给了我一点安全感。我有点害怕,老老实实地等着红灯,看到骑摩托车的男人下意识地绕开,到了人行道上,小步快跑。

    全家越来越近了。

    距离还有几百米的时候,有人走出来,个子很高,头发有点长,卷曲凌乱,穿的是一件我不认识的衣服。我不敢叫出声,愣愣地看着他。

    李博士看着我一脸呆滞的样子,含笑走过来。他抬起头的时候我看到他的五官,竟然有点陌生了,但是那丝笑意还很熟悉。他越走越近,我自然地一头扎进他的怀抱。

    我心里觉得有点凄凉。一个多月没见,我都快认不得自己男票了。

    外面的空气的冰冷的,他的怀抱是温暖的,我的镜片表面瞬间凝结了水雾。他又笑出了声,径直牵住我的手,过马路。

    这感觉真的很陌生,只有牵手的瞬间找回来一点熟悉感。我心里百味杂陈,喜悦,悲伤,也许还有点胆怯。

    不知道该说什么,语无伦次地讲些前几天大家聚会的趣事,他微笑着听,间或评论两句,熟悉的语气和调侃,让陌生感一点点消失。

    关上门又是一个紧紧的拥抱,和附上的唇。

    有一种把男票找回来了的感觉。

    李博士回来了当然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然而没到周末,我依然有一堆课要去上。他则仗着研究生课不多而且翘课成了习惯,一直赖在这边不肯回去。

    导师给他打电话,balabala说了半天,他说:“我还没回去……嗯,刚来两天想在这边陪陪女票。”导师没听清,他又口齿清晰重复一遍。“我想先陪陪我女朋友。”我在心里吐槽:你对这导师这么直截了当真的好吗?

    我疲于应付各种课程,忙罢了去看他,他懒散地趴在床上对着电脑忙活,看到我就把脑袋埋过来蹭蹭。

    等他终于肯回去上课了,午睡醒来回我的消息:“我睡过头了……”我慌慌张张催着他去上课,他慢条斯理地回答:“这节课不打算去了。”

    两个三观不同的人思想发生的碰撞。

    他再次回来我们去吃烧烤,鸡腿羊肉串鱿鱼须金针菇土豆一溜摆开,大快朵颐之前我谨慎地问:“课本你带了没?”

    上学期一起复习,我大量的课本资料都落在了他那里。而他的记性欠佳,每次嘱咐他带点什么都能忘记。

    “带啦。”他笑眯眯,似已料到。

    “签名带了没?”我心心念念的胡渐彪的签名他回来那么久居然还没给我。

    “带啦。”准备充分的他继续笑眯眯脸,“我还带了一样东西。”

    哦?我开始努力盘算自己还有什么东西落在他那儿了。

    “戒指到了。”他没打算卖关子,直接宣布了答案。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拿出了一个深蓝色的小盒子,打开给我看。

    “戴上?”

    “嗯嗯。”

    我跟他就真的各自取了一枚戒指戴上了中指,各自欣赏了一番,再看看对方的戒指,想笑又忍住了。

    居然不是给对方戴上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我想起自己牺牲的那块玉佩,开始催着他陪我去买玉佩。他先查了差价位,然后说:“不如去河坊街吧?”

    去就去,正好怕你忘了。

    坐车坐了半天,他拉着我走进一条古色古香的街道。“这是南宋御街。”

    “嗯……嗯?”我是个路痴,记不住地名,当然也记不住街名,就随着他牵我走。走了过街天桥顺着路走到头,是一组南宋名人雕像。我们就像两个小朋友对着雕像指指点点。“这是岳飞……这是?”

    “这个我知道!这是……”我懵逼了一会。

    “旁边有名字嘛。”我们挨个看过来。“xx是谁你知道不?”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对视傻笑。

    走到头之后他又牵着我沿着过街天桥走回去,我好奇地问他:“所以我们到底过去干嘛?”

    “就逛逛啊。”

    杭州的天气神一般的随机播放。还没出正月最高温度已经一路飙到了二十五度以上。晒得晕晕乎乎,等红灯的时候,他自然地挡在我身前。“帮你遮太阳。”

    我想脱口而出:“这能有,”什么用。说到一半停了,好,你高你有理。

    我不禁想起在公交车上,他拉我坐在最后一排,抬头时小心翼翼。据说他曾经有过坐在最后最高的一排在公交车颠簸时一头撞上天花板,最后脑震荡的经历。

    走自动扶梯时他先一步上,然后转过身把我抱到怀里。我愤愤地看着他高过我一个头,“本来就那么高了,还要站我前面。”他立马就让出前一阶,“来啊。”我大步跨上,电梯完全升起时正好和他一样高,他从后面环住我。

    于是接下来每次走扶梯他都会让我先上。

    哎。身高的痛。

    路过dq时我想起我撒娇要他请我吃哈根达斯时他掷地有声的:“哈根达斯?至少得dq吧。”虽然我一直很费解,哈根达斯难道不是比dq贵吗?不过这当然不妨碍我提醒他兑现承诺。

    半小时后我们从dq店里走出,神清气爽。

    溜达了很久,终于到了河坊街,他拉着我走进一条巷子,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两边全是卖零食的铺子。我一时看花了眼。

    “想吃什么?”

    一脸懵逼,二脸懵逼,三脸懵逼。

    他体贴地说:“那就全看一遍再决定吃什么吧。”

    一路看过去,各种烤串、水产、饮料和点心,眼花缭乱,他拉我进了最后一家店。“这家的叫花鸡最正宗。”

    他轻车熟路地端了两只沾满泥块的纸包着的叫花鸡过来,纸扯开是荷叶,荷叶一开,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已经人生圆满了。

    所以一路逛完依旧没买到玉佩的我一点都不遗憾。

    周日傍晚,午觉醒来我打算回寝室拿课本了。李博士还在昏睡,惊醒后迷迷糊糊地说:“等会再去吧。我头疼,想多睡一会。”

    我睡不着盯着他看,他脸上的皮肤不是很好。眉毛不浓不淡,双眼皮,丹凤眼,眼皮阖的不紧,忽闪忽闪。感受到视线了,睁开看我,我还盯着他看。“宝宝我有点头疼,再睡会。”“嗯。”再阖上,再睁开,“宝宝……”

    “我自己回去吧。”我主动建议。

    他头疼地皱紧眉,不情不愿地妥协:“那好吧,我再睡会,宝宝你注意安全。”

    我起来收拾东西,他又皱紧眉,“宝宝,能把窗户开一下吗?通风透气。”

    “稍等。”我整理了东西,走到窗边,他突然从被窝里蹦出来抱住我。“宝宝我还是陪你去吧。”

    “嗯,出去透个气?”

    “不,就是想陪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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