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咳咳,水,给我水,咳。”床上的人发出微弱的声音,将站在门口思绪神游的慕容洛唤了回来,极奔到床前“怎么了,怎么了?”

    “我要水,好好渴。”他半睁着眼睛。

    “哦,水,好,你等我马上给你倒去。”她急匆匆的奔到桌子前,提起茶壶,倒了杯水快跑到舞恒面前,可是当看到杯子里的水因为她的动作而晃动的时候,刚想喂舞恒喝水的手却突然顿住了。

    ‘记住不要给他水喝。’邪骅的话语传进脑子,不能给他喝水。

    “怎,怎么了?”舞恒不解的看着她。

    “不能,不能给你水喝。”她退后一步。

    “为什么?”

    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哥哥没有说:“因为,因为……”

    “因为你要,要报复我,折,折磨我对不对。”他的声音嘶哑的问。

    “你,你……”

    “有必要做,做的那么绝吗?我都,都是个快,快死的人了,连杯水,水都舍不得。”他真的好渴,喉咙干燥的跟有把火在烧似的。

    “是,我就是要折磨你。死,你想得容易,我是想要你生不如死明白吗?”她逼自己说出恶毒的话,有谁知道她的心在哭泣?

    “你就这么,么恨我?”他问出自己最想知道也是最不想知道的问题。

    “恨你?你以为自己有资格让我恨吗?是你欺骗我,是你害了我,是你是你啊,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她将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却像是摔在了她的心上。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没有欺骗你。”她痛苦的表情扯动着他的心。

    “那你告诉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我给你机会你解释、解释啊。”慕容洛靠近他,降低了音调,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般。

    “其实是……”不,他不能说,他都是将死之人了,如果将真相告诉她。那么他死了的时候她一定会伤心的,不能告诉她,宁愿她一辈子恨自己,怨自己也不能告诉她。

    “其实是什么……你说啊。”

    “其实、其实是因为我……”

    “什么事情这么吵啊?”紫惜瞪着大眼,奇怪的看着这一室。嘿,真是奇怪了,好不容易她出房门一趟,居然还遇上吵架了。好好好,她最喜欢看热闹了。

    不过好奇怪哦,这个男的好象在哪里见过哎,在哪里呢,啊:“你是那个什么恒的?是那个什么冷盟来的人。你是来抓我的吗?不要啦,那个谣言我会尽快查清楚的,你再给我点时间嘛。”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床上虚弱的男人。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此?”慕容洛看着紫惜,这个女人怎么跟哥哥安置在后面小山洞里的嫂嫂这么像?不会是嫂嫂醒了吧?不过,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哪里呢?

    “我?”她的食指指着自己的鼻翼,嘴巴张成‘o’字:“我呢?我是来……”等一下,我该怎么说呢?难不成光明正大的说自己是来杀这神居殿殿下的,这可使不得,万一这个女人也是神居殿的人,而且又是个武功高强的人,自己不就死定了,怎么办类?

    “你是来什么?”慕容洛打量着她那双一直在转悠个不停的眼珠子,真的很像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是来,是来……”

    “紫惜姑娘,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轻悦从门口小步跑进责怪的对紫惜说道,然后侧身,对慕容洛福了福身:“小姐。”

    “小姐?你是小姐啊?”还好还好,自己没有说出目的,不然现在大概已经被大卸八块,五马分尸了。

    “恩。轻悦她是谁?”对紫惜的大叫,显然印象不怎么好。

    “回小姐,她是殿下前几天在寒水湖救下的一位姑娘,殿下吩咐奴婢要好生伺候。”轻悦道来,还不忘加上‘殿下要奴婢好生伺候’,深怕这主子会惩罚这紫惜姑娘,然后她也遭殃。

    “哦,那好吧,你带她下去吧。”她又转向舞恒,舞恒眸微闭。

    “紫惜小姐,我们走吧。”轻悦搀着紫惜的手。

    “走,去哪里?哎,那个什么恒的,你不是来抓我的啊?嘿,不早点说,害我紧张死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啊。后会无期。”她一溜烟跑出了慕容洛的房间。不行,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这个什么恒的来了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马上杀了神居殿的殿下然后回去禀告姥姥,接着就‘告老还乡’;二不杀神居殿的殿下,自己回家被姥姥‘喀嚓’。聪明人都会选择第一项,她刚好就是个聪明人,所以不能再守株待兔了。实在是太不现实了,看来要主动出击,才是明智的选择。

    可是,可是自己连神居殿的殿下在哪里都不知道哎,要怎么出击啊?啊,笨呢,不知道可以问嘛,嘿嘿。紫惜亮起狐狸式的笑容对着轻悦:“我说美丽大方的小悦悦啊,你可否告之你的殿下现在身在何处啊?”

    “噗嗤。”轻悦笑了一声:“紫惜姑娘找我家殿下有什么事情吗?”对她滑稽的表情忍俊不禁。

    紫惜转动了下眼珠子:“这个,这个事情嘛,哦,我只是想当面谢谢他救了我。”

    “这个啊,我家殿下现在不在府里,等我家殿下回来了,我会禀报他的。”

    “哦,那先谢谢你了,我先回去休息了。”天杀的,居然不在家,什么意思嘛?讨厌,她重重的跺脚回房间。身后的轻悦又是一笑:这个女孩子真是太有趣了。

    “你的话还没讲完。”慕容洛冷淡的讲,可是她的心已经不再那么的冷淡了。

    “其实那都是过去了,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既然早,早就结束了,心里就不该再有任何希望。没有什么过不去,只是再也回不去。”舞恒狠着心将自己刚才苦想好的话握拳说出。

    “是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再痛苦我们都走过来了。可是却再也回不到幸福开心的过去了。为什么只有我在留恋过去,心中有希望的可能也只有我吧。从今以后我们再也没有牵连,你要喝水是吧,给你。”她将一茶壶拿到他面前。

    舞恒想都没想,一把接过,狂饮。

    “还有这个,也还给你,还给你,都还给你。”她将匕首重重的扔在地上。慕容洛转身:恒,再见了我们的爱。知不知道你说会娶我的一句话,是我现在永远的伤口,永远都弥补不了的伤口。

    慕容洛缓步走着,每走一步是锥心的疼痛。

    “哗,啊。”一阵陶瓷摔碎的声音伴随着痛苦的叫声响起,慕容洛担忧的回过头。

    舞恒痛苦的卷缩着,茶壶摔碎在地上,七凌八落甚是凄楚:“你,你怎么了?”慕容洛问的小心翼翼。

    “啊,痛好痛啊。”舞恒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头,整个人颤抖的不成样子。

    慕容洛一个箭步来到舞恒身旁:“恒,你怎么了,怎么了?你说话,说话啊。”她摇着他。

    “你,啊走啊,走啊,你快走啊。啊。”他的惨叫声几乎能把屋顶掀翻。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控制不住了。他推开慕容洛,想下床,可是因为颤抖而摔到在地上。

    “恒,你怎么了?告诉我,告诉我啊。”慕容洛抚上他的脸轻声的问。

    “我啊,啊痛。”他颤抖的伸出手,拿起地上的匕首:“洛,杀,杀了我,啊。”他的头往后面仰,青筋爆出,所有的血液都恨不得从他的身上爆出。

    “不,不恒,你告诉我怎么了?怎么了?你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慕容洛没有接过匕首,只是颤抖的问舞恒,似乎她的颤抖比舞恒还要厉害。

    “我,我,啊杀,杀了我,不然你唔,还有,有全部的,的唔人都要死。杀了,唔,我啊,我,不不想伤,伤害你。”他费了好大的力气让自己把话讲完。

    “什么,什么意思?为什么你会杀了我,杀了全部的人。”

    “快,快点,我,我快要控制不,不住了。”舞恒痛苦的握进拳头。

    慕容洛摇着头,一直摇着头:“不要,我不要,我不会杀你的,不要。”她后退着,离他远一步,再远一步,可是他的痛苦的表情在她的心上却远离不了。

    冷盟:“咚咚咯。”一阵震动的声音响彻。

    “什么声音?”邪骅看着冷颜,眼里是不解。

    “糟糕!”冷颜脸色一变。

    邪骅皱了皱眉头:“什么……”

    “亲爱的,完了。”夜斯大叫的闯进来打断了邪骅的话,其他两位护法和白眼狼快速均到。

    “发作了。”凌风。

    “控制不住了。”妖瞳。

    “糟糕了。”白眼狼

    “怎么了?”邪骅还是一头雾水。

    “神居殿在哪里,快点带我去。”冷颜一改之前的所有冷静形象,慌张而无措的。

    “到底怎么了?”邪骅纳闷。这种大家都知道,惟独满一个的感觉真不舒服。

    “先带我们过去,边走边说。”冷颜拽起邪骅的衣袖,没有时间说这么多了。

    “好。”

    “先,先把我绑唔,绑起来。”带着血丝的眼睛看向慕容洛。

    慕容洛一愣:“你等,等。”她奔到外面找了条绳子将舞恒绑到柱子上,却舍不得绑的太紧。

    “你究竟是怎么了?”绑好之后,舞恒也冷静了些。

    “不,不想再瞒你了,听我,听我说。”

    六年前舞恒进了冷盟,条件是放了慕容洛。慕容洛走了之后的不久,姥姥就偷偷的找了舞恒。

    “好你个舞恒,我千辛万苦把你养到这么大,你非但不知恩图报,反而去投靠别的门派。”姥姥非常生气的大声训斥。

    “姥姥,对不起,是舞恒不孝。但是,洛被抓了,不这么做就救不了她。”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心虚。

    “你还想着那个女人。你认为之前你对那个女人说了那些话之后,她还会领你的情吗?乖乖的跟我回去,不要在自做多情了,不值得。”姥姥看着他,想个给他机会。

    “姥姥,值不值得不是您说了算,您对我的养育之恩,我一定会报答的,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舞恒,只要舞恒做的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转身要走。

    “你是铁了心要进那个冷盟了是不是?”姥姥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

    “是。”他坚定的点头应到。

    “好,很好,别忘了你下山之前发的誓。一个已经实现了,还有一个你也该去做了吧,如果你不死,我到可以放过,任你去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哼。

    “好。”就这样舞恒跳进了血池,不过他没死,反而因为血池的浸泡,他的身上多了种本该不属于他的——兽性。后来知道,之所以没有死的原因是因为体内的绝情蛊救了他。

    他回到冷盟之后,兽性大发杀了许多人,后来冷颜用银针扎了他的‘脑后穴’。他醒来之后便好了,但从此之后绝情蛊也就‘沉睡’了,如果绝情蛊一旦被唤醒,他的兽性便会大发。而这绝情蛊只有冷颜能唤醒。

    “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是绝情蛊为什么只有你能唤醒?”邪骅疑惑的开口。

    “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是那蛊有灵性吧。舞恒是为了证明给我看把蛊注入体内的,我也只是猜测。”

    “所以你不愿意把绝情蛊唤醒?”

    “恩。”

    “洛,事情,就,就是这样。”舞恒闭眸,忍着某处的疼痛。

    “对不起,对不起,我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原来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是我却一直在怨恨你。”慕容洛泣不成声,紧紧的抱着舞恒。

    “没,没啊,唔,洛杀了我,杀了我。”实在,实在是控制不住了。

    “不,我下不了手,我不会杀你。”尤其是知道了真相之后就更不可能。

    他咬了咬牙:“洛,你,你不杀我。我唔哦,会杀了你的。”

    “我不怕,被杀了也好,我就不会在被仇恨缠身了。”

    “啊。”舞恒闭上了眼睛,头高高的后仰,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是满满的冰冷,是慕容洛不熟悉的冰冷。

    “恒,你怎么了?”慕容洛的说摸上他的脸。

    “呵。”他发出奇怪的声音,让慕容洛为之一惊。

    “怎么了?”

    “呵。”舞恒使劲捏动着身子,几下的工夫绳子便碎成一段一段的飞向四周。舞恒走近慕容洛,慕容落频频后退着:“恒,你怎么了?我是洛,洛啊。”

    “死,都要死。”舞恒突然一把掐住了慕容洛的脖子。

    “扼,扼。”慕容洛挣扎,呼吸开始不顺畅。舞恒慢慢的将她抬起,她的脚缓缓离开地面,痛苦的晃动着。手紧抓着舞恒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

    也许死在他的手,真的会是自己最好的解脱。不用再午夜梦回的时候,使劲的哭。不用再连累其他人,不用在担心任何事情,就这样安心的去。她相信爹娘会原谅她的,一定会的。恒,好好保重。想此,她垂下了,放弃了挣扎。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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