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陈鼎常这边,陈鼎常气急败坏的回到了黄门县衙。王李二人在旁边不住的劝着,依旧平息不了他心中的怒火。想起今日在上官府中的遭遇,陈鼎常火冒三丈。

    “去把知县唤来。”

    待知县来后,陈鼎常暂时压抑住心中怒火,客气问道:“尚书大人那边可有消息?”

    知县亦是客气回道:“目前尚无消息。”

    陈鼎常拂手一挥,将桌子上的茶杯砸碎在地,“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知县答道:“陈堂主,我劝你还是歇歇吧。在我这里发这么大的怒火有什么用。”

    陈鼎常没有办法,拂手道:“你走吧。”

    知县刚走到门口,止步回转道:“本官听闻京城华王即日到达。希望陈堂主在楼上还是安分些好啊。”

    陈鼎常听闻此话,拍案而起,立即被李雪峰止住。

    知县瞟了他一眼,不屑的转身出门。

    站在一旁的王霜见此,紧张不已。知县大人不待见他,眼下陈鼎常又这么大的火气,一不留心火就会烧到自己这里来。想了想还是回去为好,便躬身道:“陈堂主好生安歇吧,在下还有要务在身,急去办理,就先告辞了。”

    陈鼎常看出他的心意,止道:“王捕头今日给在下让座,使在下不至于颜面扫地。我等还没有好好地谢过你。又何必这么匆忙。”

    李雪峰在一旁推波助澜道:“我看今日上官止早已起杀人之意,说不定会暗地里派人来刺杀我们。这路上危险得很,王捕头还是好生考虑。”

    王霜左思右想,觉得他的话未尝没有道理。和他们在一起还要安全些,便谢道:“多谢陈堂主关心。现在想起那公务倒也不是要紧得很。那王某就先暂居一晚,明日再上路吧。”

    陈李二人暗笑起来,陈鼎常答道:“那王捕头先去歇息吧。”

    待王霜出门,二人才笑出声来。

    “这王霜还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随随便便就吓到他了。”李雪峰笑道。

    陈鼎常道:“你可别笑,还真有这可能。上官止可不比他师傅上官断那样有耐心。他就是个急性子。”

    李雪峰停止了笑,问道:“那怎么办?”

    陈鼎常悠然道:“若是上官止一人,我倒不怕。只是此时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要不我们现在就走?”李雪峰脸上逐渐恐慌起来。

    陈鼎常好奇道:“平日里你足智多谋,今日怎比我还要紧张?”

    李雪峰道:“我担心的不是上官止。还是上官断,以及他的那些帮手们杨天行和秦不悟。”

    陈鼎常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若是他们四人同来,你我及整个黄门县衙皆死无葬生之地。但是你放心,他们肯定不会四个同时出现。”

    “堂主,这是何话?”李雪峰好奇道。

    陈鼎常悠然道:“你不了解他们。秦不悟这个人向来是个中间派,从来不明确支持任一帮派。杨天行虽是与上官断私交甚好,可是向来吹嘘自己行侠仗义。最关键的是,上官断极好面子。今日放我们回来,断然不会暗地刺杀我们。”

    “那我就放心了。”李雪峰舒心道。

    “他上官止若是前来袭击,就教他有去无回。”陈鼎常顾自说着,脸上甚是得意。

    李雪峰道:“上官断今天放我们回来,今天应该就不会来赶尽杀绝了吧。你瞧我这杞人忧天。”语罢,嘿嘿笑着。

    陈鼎常冷静道:“还是要提防些吧。你去安排下,多叫些兄弟前来防守。”

    “是,堂主。我这去安排。”

    “等下。”

    李雪峰刚转身,便被陈鼎常唤住。

    “今日在上官府中,那两个人你可注意?”

    “我只知道那个拍案而起的少年,另一个是?”李雪峰想了想,还是没有答案。

    “就是我们刚进门看到的那个,眉心一颗痣的少年。”

    “哦,我想起来了。”李雪峰拍了拍脑袋,随后问道:“堂主,怎么了?”

    ”你不觉得那两个人可疑么?”陈鼎常问道。

    “堂主是说,他们和赫连行以及海生帮有关?”李雪峰转问道。

    “如今知道十五年前事的少年并不多,况且能拍案而起辩驳者,肯定是与赫连行有很大的干系。莫非他就是赫连行的儿子,看看年龄也差不多。”陈鼎常分析道。

    “照堂主这么分析,就相貌特征来看,另外一个很有可能就是闵海生的儿子。只是,按理来讲,同路之人为何不在同一桌?”李雪峰质疑道。

    陈鼎常答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去安排下,这两个人要密切关注。”

    “是,堂主。”李雪峰诡秘笑道,然后转身出屋。

    入夜时分,月光朗照,屋外安静得很。

    李雪峰进门道:“我看今晚月亮这么亮,应该是没什么事吧。”

    陈鼎常答道:“还是不要放松警惕。你也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黄门县衙外。

    “公子,整个县衙都有人把守,警戒严明。”一黑衣人靠近,对为首的黑衣头领讲道。十几个黑衣人靠在墙上,等待着命令。

    黑衣头领答道:“帮主有令,刺杀陈鼎常。依计划行事。”黑衣人眉宇间疑惑闪过,无可奈何,还是听从了命令。

    黑衣头领想起了今日陈李二人风凉话说尽,上官帮主却不为所动,容他们而去。想及此,心中恼火至极。

    县衙门口灯火通明,且有一队人马巡逻。

    在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头领纵身一跃,跳上围墙,见四处无人,便用手一挥。整队黑衣人在互相帮忙下,很快都爬过高墙,轻轻的落在了地面上。

    巡逻队伍朝这边走来,那队黑衣人立即躲在墙边树林中。

    巡逻队几次从旁边经过,都没有发现。见这样等也不是办法,待巡逻队再次靠近时,黑衣首领拾起地上一枚石子,抛到巡逻队伍的前面。

    只见此时巡逻队停了下来,场面静了下来。巡逻队最前面的人一脸恐慌,望向后面,向同伴们征询意见。后面的人努努嘴,示意他去看看。最前面的那人蹑手蹑脚便靠上来。

    见此,黑衣首领与几名黑衣人闪出。利剑一横,只一瞬间,整队人马应声倒地。

    其余黑衣人轻声闪出,整队人马朝正堂走去。穿过正堂,便是一排居室。这会儿,黑衣人都来到了门口,等待命令。

    月光照了下来,地面如积水般空明。门外安静极了,要不然门内的鼾声也不会如此清晰真切。

    黑衣首领万万没想到整个过程如此顺畅,大为欣喜。刚欲挥手,刚才那名黑衣凑过来,疑惑问道:“会不会有诈?”黑衣首领没有回答他,而是示意他带几个人去旁边房间看看。自己则准备进眼前这个房间。

    轻推房门,走进去,走向床,靠近,利剑一刺,并没有那种一贯而入的感觉,反是感觉硬邦邦的。黑衣首领揭开被子,摸上去,却见一个枕头裹在其中。正迟疑间,只见门外灯火大作,打斗声大作。黑衣首领一惊,此时房间内跑来刚才那个黑衣人,只见他高喊道:“公子,我们中埋伏了。”语罢,便被后面的人刺倒。

    此时房间灯火瞬间通明,只见二人走入,望上去皆是陌生的脸孔,脸上还带着不屑一顾的笑。

    黑衣首领见已无退路,无可奈何冲了上去。还未靠近,便被一人一脚踢倒,另外一人寒剑刺入。黑衣首领立即毙命。

    陈李王及黄门知县闻声赶来。

    陈李王三人诧异不已,知县大人却是一脸得意。

    只见眼前二人身形魁梧,却表情各异。稍壮的那人脸上时常挂着得意之情。偏瘦的那人则面无表情,一脸冷意。

    陈鼎常向知县躬身作揖道:“知县大人,他们是?”

    知县依旧得意答道:“他们便是尚书大人派来的帮手。”然后他指向偏瘦的那人道:“这位是浮云宗寒霸堂堂主独孤寒,江湖人称‘鬼脸人’。”指向稍壮那人道:“这位是浮云宗烈焰堂堂主苏魔定。江湖人称‘火煞王’。”

    李雪峰躬身作揖道:“不愧是尚书大人派来的,高深莫测实属难料。”

    二人甚是高傲,并未还礼。

    陈鼎常上前一步,俯身揭开黑衣人的面纱。一张熟悉的面孔闯入眼帘,正是上官止。

    陈鼎常惊叹不已,起身走到二人面前谢道:“二位堂主真是安排周到,要不是你们,我陈鼎常今日就没命了。”

    李雪峰低声嘀咕道:“我们安排的人呢?”

    独孤寒阴冷回道:“就你们那些人,真是不堪一击。”

    苏魔定笑着答道:“陈堂主客气了,宗主神机妙算。早就料到会有变故发生,故命我兄弟二人前来,助陈堂主一臂之力。”

    陈鼎常躬身作揖道:“宗主之恩泽,陈鼎常感激不尽。愿为宗主驱策。”

    独孤寒一脸阴寒未有理会。苏魔定脸上浅笑着问道:“陈堂主今日可有何收获?”

    陈鼎常心里尴尬的很,脸上却是一脸和悦回道:“上官断太过执拗,陈某以死相争,仍是无果。如今上官止前来相刺,想必青帮已经是上官断的天下了,且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了。”

    苏魔定轻声道:“宗主果然没有猜错。”

    “陈鼎常愿率堂中之人,为宗主效力。”陈鼎常躬身道。

    “陈堂主之忠心,宗主早已知晓。陈堂主大可放心。”苏魔定答道。

    听了此话,陈鼎常心里轻松了很多。想了想,他又回道:“今日上官之行。陈某倒是留意上了两个人年轻人。”

    苏魔定问道:“陈堂主请讲。”

    陈鼎常道:“闵海生之子和赫连行之子。”

    苏魔定笑了起来,可并没有陈鼎常想象中的那般兴奋。他回道:“赫连行处处与我浮云宗抗衡,若他的儿子和闵海生的儿子在我们手中,不失为一粒好棋子。”

    一旁的独孤寒冷冷问道:“陈堂主可知他们的行迹?”

    陈鼎常哈腰答道:“那二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下早就派人跟踪了他们。”

    苏魔定回道:“若抓住了那二人,陈堂主功不可没。”

    陈鼎常答道:“能为宗主出力,实乃荣幸之至。”

    独孤寒道:“那我们就去罢。”

    “且慢。”李雪峰唤住。

    “你有何事?”独孤寒冷冷问着。

    李雪峰躬身作揖,满脸微笑答道:“在下听说杨门之人杨天行,与上官断交善,且与赫连行亦有牵连。将来必为宗主宏图霸业之阻碍。”

    苏魔定哈哈笑道:“杨天行早晚必诛,又何须担心?”

    二人转身,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王霜。

    “这是何人?”独孤寒问道。

    王霜哈腰答道:“在下王霜,靖节县捕头。”

    语罢,利剑一横,王霜应声倒地。二人转身消失,却留下一语:“非吾之人,留之何用。”

    陈李及知县三人瞠目结舌,大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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