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焦急上火,现在只是昏倒,再不去医院真的会死人呐,“少爷,我们送她去医院,她……她昏倒了,我们要送她去医院治疗,不然……”李浩努力地向白尘表达着自己的意图,但他似乎根本没有听进耳里,只是紧搂着杨惜诺喃喃自语。

    无奈之下小李拨通了凌宣呈的电话,“喂,凌少,杨惜诺她昏倒了,现在少爷抱着她不肯去医院。”

    “杨惜诺?”想起来了,“她怎么会昏倒?赶紧送医院啊。”

    “少爷死死地抱着不让送医院,怎么办呐?”

    白霄申听出了在电话外隐约听出了事情的原委,“快,宣呈我们回去。”

    凌宣呈点点头,“想办法把她弄去医院,我现在马上开回来。”

    凌宣呈打死方向盘,宝马x6转了一个三百六十度飞速前进。

    萧舒闵在后视镜里望见跟在后面的车反方向驶去,速度之快,他心里一咯噔,不好,“啊”一个急转弯他紧跟着x6驶去。

    后座的沈仕薰与穆弋被甩了一个翻身,幸好张罂子抱着孩子系着安全带,“草,谋杀啊?”

    张罂子惊魂未定便望见面前的x6飞驰着,“出什么事了?宣呈怎么回去了?”

    “什么?”穆弋支起身子从挡风玻璃里望去。

    “肯定是尘那边出什么事了,穆弋快打电话给小李,问他人死哪里去了?”萧舒闵余光撇过沈仕薰,“仕熏打给宣呈。”

    “嗯。”

    两辆宝马飞速驶回墓地,李浩大汗淋漓地站在白尘身旁,见他们回来急忙迎上去,“这怎么办呐?少爷他就是不肯去医院。”

    凌宣呈大步上前从白尘怀里扯过杨惜诺纤细的身体,“你做什么?你放开她,放开……”白尘发疯似得与凌宣呈争抢。

    “去医院,不然她会死的,”凌宣呈暴虐的脾气显露无疑,他最讨厌跟别人解释他的行为,再说现在是他解释的时候吗?

    “不,不去医院,”白尘紧绷着神经不住的摇头,凌宣呈左手拖住杨惜诺的身体,右手扯过白尘的衬衫领子,将他拖到墓碑前,“不送医院,她就会跟安娜一样躺在这里边,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睁大眼睛看看,她不是安娜,不是。”

    “宣呈你别这样,”白霄申抱着白尘的身体,“哥,你看清楚啊,她不是安娜姐。”

    白尘目光空洞地望着墓碑,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她好像看见安娜朝着他缓缓走来,慢慢地白尘闭上眼睛,“哥,哥,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哥,呜呜……”

    “小李,快,去医院,”几人将白尘与杨惜诺塞进汽车后座,“霄申,你坐前面看着。”

    罗秀君接到电话匆忙跑来医院,“霄申,你哥他怎么样了?”

    “妈你别担心,没什么大事,”

    “是啊阿姨,就是天气太热中暑了。”穆弋也在一旁安慰着。

    王院长推开病房门进来,向罗秀君点了个头,“罗总。”

    “王院长,白尘他怎么样啊?有没什么大碍啊?”罗秀君爱子心切,曾经也因为白尘一病不起过。

    王院长无奈地叹口气,“事到没什么大事,他只是受了某种强大的刺激,再加上天气炎热就晕倒了,白尘已经很久没来我这里拿药了。”

    两年前白尘被确诊为心理障碍患者,他一直都靠药物来维持自己的情绪,但是他已经停药一年多了。

    “这我知道,”罗秀君望着病床上的儿子,缓缓坐到床沿,伸手抚向白尘的脸庞,满眼地心疼,“是药三分毒,我也不想让他一直吃下去,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了。”

    “王院长,尘尘他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到头啊?都两年多了,也该醒了。”罗秀君眼眶泛红,只有白尘的事才能让这个强大的女人如此痛心。

    王院长看着白尘手背上的输液管,好好的一个大好青年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心病还需心药医啊,不要再让他受什么刺激,让他保持心情愉悦,多出去走走旅旅游,或许对他的病情有些帮助,”王院长视线扫过杨惜诺,这个刚刚跟白尘一起被送进医院的女子长得颇像宋安娜,王院长不禁发出疑问,“罗总,这个女孩跟宋小姐是……?”

    王院长认为这么相像的两个人一定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他未曾听说过宋安娜有姐妹。

    罗秀君仔细看了一眼杨惜诺,比照片上的更像,脸型有点差异,但这眼睛和嘴巴真像是同一个人,她视线扫过周边,也都不是什么外人,“她跟安娜没有任何关系,她是迪亚市庆辉集团董事长杨庆安的独女,王院长,你刚才也说了心病还需心药医,你看这心药怎么样?”

    王院长是聪明人,一听就领会了,“可以尝试一下,但是也可能会适得其反,没想到还有这么相像的两个毫无关系的人。”

    罗秀君握着白尘的手,“是啊,这是上天在眷顾我们家尘尘,”她摇摇头,“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我让梁姨天天盯着,她说尘尘现在开朗多了,跟这个女孩相处的很好,王院长这是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王院长点点头,“听您这样讲的确是好的征兆,等白尘醒来我带他去心理治疗室,希望今天的事只是个意外,那罗总我先去忙了。”

    罗秀君点点头,待王院长走后她才想起来,“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今天是安娜姐的忌日,你忘了?”

    罗秀君沉下脸,白尘变成这样就是宋安娜害的,“我没忘,往年都不会出这种事怎么今天就弄进了医院了?”

    “罗姨,这事吧……小李你来说。”萧舒闵想向罗秀君解释一下却发现他根本就不清楚当时的情况。

    罗秀君看向李浩,“太太,少爷和杨惜诺在宋小姐的墓前站了很久,刚准备走的时候杨惜诺就晕倒了,然后我就跑过去跟少爷说把她送去医院,但是少爷紧紧抱着她,死活都不肯送医院,无奈之下我只能打电话给凌少爷,他们赶回来的时候将杨惜诺和少爷拉开,少爷就昏倒了……事情就是这样。”

    罗秀君眯起眼睛,“你说白尘跟她在安娜的墓前站了很久?”转头看着杨惜诺,“尘尘带她去安娜的墓前了?”

    李浩点点头,穆弋立马插话进来,“罗姨,我们是先去的落樱湖畔再折回墓地,出发前我问过杨惜诺,她并不知道尘要带她去哪里,我想安娜的事她也应该不知道。”

    罗秀君皱着眉头,她不知道白尘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到了哪一步,“你们几个要帮阿姨好好盯着他们俩,我知道尘尘一直都不想见到我,尘尘的事就拜托你们了。”

    “罗姨你放心,您先回去吧,我们都是能为白尘两肋插刀的。”

    罗秀君点点头,“真是一帮好孩子,阿姨没白疼你们,”看了白尘一眼,病床上的白尘依然紧锁着眉头,罗秀君缓缓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们打电话给我。”

    沈仕薰拍了拍萧舒闵的肩膀,“带罂子和孩子先回吧,这有我们呢。”

    萧舒闵点点头,带着张罂子离开。

    沈仕薰坐在沙发上,搭起一条腿,“爱情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幸亏我这辈子不奢望跟它有什么交际。”

    “得了吧你,苦僧怎知情滋味?你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穆弋右手勾住沈仕薰的脖子,与他并排而坐。

    凌宣呈指着两张病床上的男女,“事实已经证明一切了,穆弋,我们这样挺好的,难不成非要把自己搞得跟白尘一样才心甘呐?”凌宣呈眯起桃花眼打量着穆弋,“不对,有情况啊穆弋。”

    沈仕薰伸手扣住穆弋的下巴摇晃,“就是,我们穆少现在都知道情为何物了,敢问是哪家的姑娘渡的你啊?”

    穆弋拍掉沈仕薰的手,“去死,别动手动脚地揩我油,小爷我的皮肤嫩着嘞。”

    “切~”

    “哎呀,你们别吵得这么大声啦。”白霄申坐在白尘的病床边,他们几个的声音真是惹人心烦。

    凌宣呈站起身走到白霄申旁边,“走吧,我送你回学校,这里有他们两个没问题的。”

    白霄申看了白尘几眼,医生也只是说中暑而已没有什么大问题,“好吧,我只请了一上午假呢,”白霄申跟着凌宣呈出了病房门,身后响起穆弋的声音,“呦,我看是你们俩有情况啊,天天粘一起干嘛呢?”

    见人家不搭理他便又对着沈仕薰问“是不是啊?”

    “是你个头,你看合适吗?脑子里装浆糊。”

    杨惜诺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头很重,手臂一阵酸麻,眯起眼睛看见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那两个讨厌鬼,“我怎么在医院啊?”

    穆弋起身走到杨惜诺与白尘的病床中间,“杨小姐你还真是弱不禁风啊,就被太阳晒那么两下就倒下了,”穆弋指了指边上的白尘,“看看,白尘都为你殉情了,你可真伟大。”

    杨惜诺没好气地瞪着穆弋,“神经病,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去晒晒看啊,说我为他英勇就义还差不多。”视线望向旁边的白尘,“我们这是怎么了?”

    “中暑了呗,”穆弋坐到杨惜诺的床沿,“我说你是不是红楼梦看多了?”穆弋一脸嫌弃地抓起杨惜诺的手腕,“看看这爪子,果然就只是爪子,比林黛玉还林黛玉。”

    “滚蛋,”杨惜诺甩开穆弋的手,将手掌摊在自己眼前,“姐可是跆拳道黑带,小心扁死你。”

    穆弋看向沈仕薰,“你信吗?她说她……”

    “不,不去医院,不去……”白尘摇晃着头,手臂剧烈挣扎起来,穆弋连忙上前按住他,以防针管错位,“老白,老白,醒醒……”

    白尘猛地睁开双眼看向四周,雪白的墙壁,床头还挂着吊瓶,他躺在医院里,“安娜呢?安娜在哪?”

    沈仕薰帮着穆弋按住白尘,“白尘你冷静点,你现在在医院,这里没有安娜。”

    “没有安娜,没有安娜,安娜去哪了?她在哪?”白尘惊慌恐惧的眼神是杨惜诺所陌生的,她支起身子看着白尘接近崩溃的模样。

    “安娜已经死了白尘,你想清楚,现在是二零一一年。”

    白尘似乎一下子安静下来,他推开穆弋的手,嘴里喃喃自语着,“死了,二零一一年,”双眼望着天花板,环顾着四周,他突然腾起身子,将杨惜诺紧紧抱在怀里。

    “快去叫医生,针管错位了。”穆弋惊慌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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