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临渊宫内,慕容夜歆神色怔楞地望着眼前那个高高在上却又让人不可捉摸的俊逸男子,眸中掠过一丝疑惑:他今日在下朝之后就被刘公公将自己召来此地,却实在是不知皇帝究竟是所为何事。

    只见他唇角微微一掀,旋即又抿了去,终究是伫立一旁,沉默不语。

    他知道自己作为一个臣子的身份没有质问皇帝行为的权力,所以只能保持缄默,等着皇帝亲开金口主动为其解惑。

    上座的赫连易政一脸似笑非笑地随意觑了他一眼,嘴角噙着一抹神秘的笑意,在那般绝美的容颜却是显得诡异莫测,甚至带有几分寒意。

    赫连易政仍旧是散漫地笑着,忽地敛了神色,目光掠过下首的慕容夜歆,然后收回视线,低了嗓音:“慕容爱卿可知今日朕特意召你前来可是为何?”

    慕容夜歆望向那个邪肆的帝王,见他一改以往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心下更是不解,遂低垂了眼睑,向皇帝如实答道:“回陛下!微臣不知!”

    慕容夜歆的回答好似早在赫连易政的预料之中,只见他微微眯起邪魅的黑眸,眼光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慕容夜歆,一脸慵懒地用手指轻扣身前几案,时有时无,却是足以乱人心神。

    赫连易政见慕容夜歆那副疏离谨慎的模样,但笑不语,只是微微低垂的眸中闪过一道异色,嘴角更是不自觉地勾起,心下倒是对接下去发生的事情有几分期待呢!

    沉默许久,赫连易政一眼瞥见殿门口刘国忠的熟悉身影,不动声色地向自己的心腹使了一个眼色,嘴角的弧度愈加明显。

    刘国忠立马会意,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子倏然转身,退了下去。

    “呵呵呵!不知爱卿在家时可有什么相交甚笃的挚友?”慕容夜歆被皇帝这句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惊愕地抬头望着皇帝。

    见慕容夜歆没有出声答话,赫连易政敛了笑容,继续正色问道:“怎么?难道堂堂的慕容山庄二少庄主竟然也是与朕一般的孤家寡人?”

    慕容夜歆早已听出皇帝语气有些不善,遂上前一步,俯身恭声道:“陛下!微臣自小不爱与陌生人有过多的接触,不过,说到朋友倒是也有几个,只是他们都是江湖上一些来无影去无踪的人,微臣与他们也往往只有一面之缘,倒也谈不上什么交情匪浅之类,充其量也只能说是有几分熟识。”

    慕容夜歆说到此处,眸色要几分微不可察的黯淡,这半月来挚友二字一直是他心中的痛,千方百计地试着将其淡忘,谁知今日竟然又让皇帝生生地将这个疮疤揭开,心中也只剩下阵阵钝痛。

    “哦?是吗?那么爱卿也算是与朕同是天涯沦落人啊!不过!爱卿此番说法真是让朕匪夷所思啊!看来朕今日有必要让爱卿见上一人,不知爱卿见过之后会是如何感受?”赫连易政语气中带有几分恶质的戏谑,低垂的眸子更是划过一道冷色,寒意尽显。

    “来人!传门外之人觐见!”赫连易政视线掠过满脸疑色的慕容夜歆,向殿外扬声道,字字铿锵。

    “陛下!不知。。。。”慕容夜歆闻言有几分怔楞,刚要出声询问,便听得殿外有沉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近,顺着皇帝的视线向外看去,不禁怔在原地。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也来了?

    带着满满的疑惑将视线投注到那个正一步步向他这个方向走来的俊朗少年,试想从他的身上得到答案。

    可是却是惊愕地发现那个他一直以来视为挚友的少年竟然目不斜视地与他擦肩而过,径直向上首的明黄男子走去,缓缓地下跪行礼道:“草民端木凌风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少年的声音一如记忆中的那般明朗清澈,高峻挺拔的身躯即使是下跪于地仍旧不损半分他与生俱来的高贵,脊梁仍旧是那般地笔挺,一言一行,不卑不亢。

    只是他却敏感地察觉出眼前那个少年身上已经有什么在开始悄然改变,明明那般熟悉的面容却是让他感到有些陌生。

    “呵呵!端木公子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赫连易政习惯性地眯了眯眸子,眼角余光正好瞥见慕容夜歆眸中的震惊与不解,不动声色地敛去眸中的一抹得意。

    只见他面带笑意地朝端木凌风抬手示意,遂又朝外扬声吩咐:“来人!给慕容大人与端木公子看座上茶!”

    下一刻便有太监几人搬着檀木椅子匆匆而入,将其各安放于皇帝的下首两侧,躬身阖门而退。

    “两位!请!”赫连易政见他二人怔立不动,遂向其随意摆手,示意其入座,不必过于拘礼,俊脸上仍旧是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谢陛下隆恩!”两人异口同声地朝皇帝谢恩之后,只见端木凌风已然毫无顾忌地领命入座,而慕容夜歆仍旧有些出神地望着皇帝,满面疑色。

    赫连易政剑眉轻挑,唇畔亦浮起似有若无的淡笑,颇有几分看好戏的味道。

    不过,瞬间他便又再度恢复帝王的威严与从容,轻轻咳声,淡淡的目光落在仍旧保持着站姿的慕容夜歆身上,抿唇一笑:

    “呵呵!慕容爱卿可是因为见了故人太过欣喜,以至于将朕的话都当成了耳边风?”

    明明带着戏言与玩笑意味的话语却是让人冷汗津津,不寒而栗,更加别说帝王隐含在背后的弦外之音。

    “微臣不敢!谢过陛下!”慕容夜歆出声自行请罪后,也不去看皇帝微变的脸色,遂十分识相地落座于下首,微微低垂着眼睑,一副洗耳拱听的模样。

    赫连易政见此在心中轻轻冷哼,淡淡地朝他应了一声,俊脸上面色稍缓,阴霾不再。

    随即别开眼,目含笑意地随意问道:“朕的意思想必端木公子已然明了,不知端木公子今日可是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草民今日既然来拜见陛下,自然是应承了陛下之言,端木世家今日能够蒙得陛下如此看重,是祖上积福!日后我端木世家必将唯陛下之命是从,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以报陛下此番恩德!”

    端木凌风蓦地坐直身子,眸色渐锐,直视着皇帝赫连易政,一字一顿地铮铮利落道,锐利的眸光中满是真诚与臣服,让人不禁动容。

    “哈哈哈!好!端木公子果然是人中翘楚!朕自然是相信端木公子的诚意!端木公子大可放心,日后端木世家与慕容世家一道效忠于我赫连王朝,朕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的家族!”

    闻言,赫连易政竟朗声大笑,眸中笑意更深,随即又轻瞥了一眼漠然不语的慕容夜歆,意味深长地问道:“不知慕容爱卿意下如何?”

    慕容夜歆不知皇帝为何又将矛头指向自己,但是皇帝已然开口,他自然是不好再行缄默,在心中轻叹一声,遂抬首朝皇帝温顺附和,低垂的眸中却是嘲讽一纵即逝:“圣上英明,此乃我赫连王朝之福,社稷之幸!”

    心下却是咯噔一声:看来皇帝是要扶持另一个武林势力来削弱甚至取代他慕容家在江湖上的地位,而端木家无疑是他最为看好的合适人选。

    慕容夜歆在心中苦笑:皇帝这招‘取而代之’可真是高!他竟然想到要完全架空武林的极端势力!甚至于不惜一切!

    慕容夜歆的目光不由得投向面前那个一脸淡然的俊秀少年,眸光微闪,眸中更是不禁带有几分复杂难言:

    凌风!你真的要如此吗?完全不顾你我兄弟情谊?

    “爱卿不愧是朕的知音!慕容世家与端木世家历代交好,朕听说端木公子的母亲还是慕容爱卿的姑母?不知是否属实啊?若真是如此,那更是一桩妙事啊!两位说是与不是?呵呵呵!”

    皇帝低沉的笑声不断地从喉间溢出,仿佛真的是那般地乐见其成,可幽深如潭的眼底毫无笑意。

    视线游走于下方静默不语的两人,帝王幽蓝至黑的眸子一闪,渐渐地收敛了笑意。

    “回禀陛下!正是如此!凌风的母亲乃是微臣的姑母!”慕容夜歆首先起身俯身向皇帝如实承认,

    赫连易政闻言,薄唇慢慢勾起,似笑非笑:“但愿日后慕容爱卿与端木公子要更加齐心协力为我朝效力,以慰朕心!两位皆是人中龙凤,可千万别让朕失望!”

    话及此地,皇帝俊容一凛,眼神深沉了几分,不待两人附声应答,嗓音低了下去,凭添几分厉色:“朕对你们两大世家皆是寄以厚望!可不希望日后两家任何一方怪朕厚此薄彼!这一点还请两位牢记于心!”

    慕容夜歆闻言剑眉微不可见地一紧,敛去眸中的那丝讥讽,温声利落地应道:“微臣必将谨记今日圣言,定永世不忘!”

    听出皇帝言辞间的意有所指,下首的端木凌风眉心亦是忍不住蹙起。原本清澈的眸中泛起同样嘲讽的光芒,却是转瞬即逝,随即朝皇帝淡声道:“草民亦是!”

    赫连易政见两人此刻的恭顺,遂敛去眸中的严厉之色,轻轻一叹,黑眸中却状似染上一丝无奈:“两位也知道如今我赫连王朝自古以来就是世家与皇室分而共治,互不干涉!今日朕已然是打破了这层祖宗规矩!可是也是迫不得已啊!两位亦是明眼聪慧之人,想必定是能够深察朕的此番苦心!”

    不得不说,赫连易政是个绝对合格的演员,此时的他又不复刚才的凌厉与强势,眉宇间反而带有几分淡淡的忧色与惆怅,让人不禁恍然。

    “呵呵呵!端木公子既然诚心归附于朕,那么朕又怎可亏待于你!端木凌风听旨!”一番声情并茂的嗟叹之后,视线一一扫过两人,皇帝黑眸一闪,薄唇一闪缓缓弯起,朝端木凌风忽然扬声道:

    “端木公子精通天文历法,奇门五行之术亦是独步天下,你端木凌风倏的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那今日朕就封你端木凌风为我赫连王朝的国师!不知端木公子可是满意?”话落。下座的两人均是神色一怔,举眸望着上首一脸正色的明黄男子,久久地不得回神。

    赫连易政将眸光落于呆愣的两人身上,微微一笑,目光轻飘飘地掠过两人,随即就收了回来,低垂眼睑,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男子微挑的嘴角却是那般地邪恶与戏谑!各位亲们~呜呜呜!空灵的电脑坏了!呜呜呜呜!哭死!安装的闪讯出故障了!害的空灵没有办法上网更文!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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