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有正好,本王还打算在今夜宠幸爱妃,好补偿本王因公事繁忙而错过的那场洞房之夜,免得下人们闲言闲语,说得本王连苏丞相的女儿都冷落,这要再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本王……可是有理也说不清。”

    凌夕心头一跳,似是预见接下去会发生的事,如狂风暴雨……

    果真……

    不待凌夕从赫连宸的怀里挣扎出来,他便一挥手,将凌夕身上的衣物撕裂成两半,她洁净的身子展露无疑,很单薄很纤细,细的腰不盈一握,肩膀单薄而小巧,裹着胸部的肚兜更是惹人眼球。

    凌夕脑袋一片空白,条件反射的推开赫连宸,双手捂住胸部,惊道:“你,你想干什么!”

    一个脚步没站稳,扑通摔倒在地,步步往后挪,狼狈万分。

    她在洞房之夜曾被无痕碰触过一次,那时候的她对爱情绝望,对亲情失望,对任何事都再无所谓。可是几日过去,她的心被苏博夫妇的疼爱感染,不知不觉中,又在为南宫憬无意的拥抱而慢慢复苏。

    她有了人的知觉,她再不可能对自己说没所谓……

    赫连宸狭长的冰眸如同猎豹狩食猎物时一样缓缓收缩,冰冷的声线比平日低沉,“苏暖暖,本王是你的夫君,夫君想同自己的妃子圆房,这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这般躲避本王,莫不成……心里真的有了他人?”

    他在试探她,一步一步的试探,又或许说,他在部署着某种阴谋,想要窥视她内心的阴谋…

    凌夕似是察觉到赫连宸的试探,尽量让自己镇静,稳了稳语气,她傲然抬头,眸光中砰射出幽冷而倔强的光芒,神色平静漠然的迎上赫连宸的目光,假装淡笑道:“王爷娶臣妾不过是为了应付臣妾的阿玛跟皇上,如今只有你我在此,王爷又何必再演戏,况且……王爷也该清楚,臣妾生得如此丑陋,即使心里装着他人,也并无那个资本去承欢,何况臣妾的心里并无他人,只是生怕臣妾丑陋的模样惹得王爷厌恶,招来冷落罢了。”

    她能感觉心脏在急剧跳动,她拿自己仅有的勇气在赌,赌赫连宸不会再靠近,如果赫连宸只是为了警告她别妄想与别的男人谈爱的话……

    赫连宸挑眉,冷哼一声,依旧阴柔邪美的一张脸,温淡如月,殊不知那柔和完美的轮廓下却隐藏着暴戾的因子,“苏暖暖,你倒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只不过……假若是这样,本王倒不介意你生得如此丑陋。”

    又是在瞬间,赫连宸来到凌夕的周边,遽然捏住她光滑圆润的下颚,冷声道:“这样爱妃可还担心?”

    凌夕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而后传来幽幽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朵:“苏暖暖,给本王记住,既然选择了做本王的女人,日后就该知道何为廉耻,何为妇道,倘若再有下次,后果……你该知道……”

    语毕,赫连宸一张阴柔俊美的脸,有着如月一样柔和的狭长黑眸幽深的看了一眼摊在冰冷地面的凌夕,嘴角微微上扬,即便身体还残存着欲—火,他却用意志强压下来。

    对苏暖暖,他不能碰,因为……还不是时候!然后,赫连宸走了……

    屋内又安静一片,微风拂过窗檐,吹在凌夕的身上,她的身子不由自主一颤,原来时间安静下来可以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还有……眼泪低落下来的声音,而她也终于能把心里的恐惧释怀出来。

    伸出五指,依旧能看到它们在颤抖,她内心的恐惧即使释放出来,她还是在害怕……因为这个书房?

    不管是或不是,凌夕都决定离开这个让她不堪的屋子……

    透着月色,凌夕顽强的站了起来,地面晃荡着她颠簸不稳的影子,是那样的脆弱,那样的楚楚可怜。

    她撑着沉重的身子,顺手扯过地上的一件残破的衣服裹住,然后离开了。

    夜暗了,王爷府内几乎看不到人影,只有凌夕这个人影在府内游荡,就像是一具死尸,漫无目的的走着……便到了湖泊中央的亭子,这里很幽静,如她此刻的心情……

    凌夕爬上围栏,坐上去,低头看着一点波纹都没有的湖面,只有那一轮明月倒影,她痴迷的想着,能否与明月做伴结束自己?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解脱!

    闭上眼睛,身子朝湖面倾去……

    凌夕无法坠下去,她能感觉手臂被什么强而有力的东西绊住,让她根本无法抵过这样的牵绊,身体往后倒,她稳稳的倒入一个厚实的胸膛,惊的在心里呐喊,“是谁!”电流窜过的从厚实的胸膛挣扎而起,终是看清楚……“是你?”

    那一具面具,她很熟悉!

    目睹凌夕轻生全过程的无痕,轻挑的语气道:“哟,宸王妃还记得本尊?”

    凌夕往后退了几步,低下头,嘴不言语,小手却不由自主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似是要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些。

    无痕忍不住嗤笑出来,“哈哈……”

    凌夕被这样的笑声迷惑,缓缓抬起头,不解的看着无痕,看着面具下的那个男人在无止尽的大笑。

    无痕感觉到凌夕在注视他,他便知趣的停住笑声,箭步上前细细看凌夕,闭上眼睛嗅着清香的味道。

    凌夕一惊的想躲闪,无痕立马屈臂搂住凌夕的腰,“你很香……”

    “放开我。”凌夕像水蛇那样挣扎。

    无痕却突然说:“你很喜欢月亮?”

    “……”凌夕顿时愕然,她的思绪无法接受这样的突然跳跃。

    无痕咧嘴笑,他喜欢捉弄凌夕,然后欣赏她愕然的表情,“方才本尊见你一直注视着湖面的月亮,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它才想到湖里去摘取它……嗯?”

    凌夕的神色顿时暗下,无痕这个男人勾起了她内心的挣扎,或许该说,无痕这个男人赤—裸—裸的窥视着她的内心……

    见凌夕不语,无痕邪恶一笑,收紧臂力,“既然如此……那本尊就带你去摘星望月,如何?”

    在凌夕猛然惊醒的时候,无痕纵身一跃,搂着凌夕跃上半空,踩踏着湖面,蹬着屋瓦,来到王府最高的地方。

    凌夕能感觉心在做急剧跳动,直至她有个落脚点,她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可是当她觉悟的时候,她已经站在很高的地方,低头朝下看的时候,眼皮底下的事物突然变得很渺小,渺小好像只要她伸出一只手便能把它们全部握住。

    “躺下来。”

    听到声音,凌夕扭头看,只见无痕就着屋瓦躺着,银色的面具显得格外耀眼。

    “躺下来,相信本尊。”无痕再次说。

    就似被魔力操控那样,凌夕情不自禁的躺了下去。屋瓦冰冷,寒风透骨,这让她不惊打了个寒颤,轻轻的打了个喷嚏,“哈欠,哈欠……”

    北国本就是个冰天雪地大国,尽管还未入冬,也还未见雪,但是夜晚的气温却也足矣让人喊冷。

    凌夕忍不住用小手搓着皮肤,企图给自己制造一点温暖,就在这时,她的身上被披上了一件披风,虽然不保暖却能挡风,身上的颤抖慢慢平稳。

    这是无痕身上的披风,他盖在了凌夕的身上。

    凌夕不解的看无痕,无痕毫不在意,将手垫在头下面,仰头看天空,说:“看,月亮离我们很近。”

    一股暖意窜上心头!

    凌夕慌张的将视线从无痕的身上挪开,仰头也看起了繁星璀璨的天空,高挂的月亮犹如咫尺间,好似伸手便能碰到,方才的心虚顿时烟消云散,换来的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这是她来到古代第一次如此安心,竟然是因为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一个连容颜也不曾见过,连他的身份都不知的男人,可他却可以清楚的知道她需要什么……就好似她肚子里的蛔虫。

    凌夕深深被夜色吸引,她忍不住伸出五指,喃喃着:“就这么死去……好吗?”

    无痕很清楚的听到了凌夕的话,他并没有回应,感受着躺在身边的那个女人的气息,心里却忍不住在想,这个女人并没有漂亮的容颜,但是她的眼睛却总能吸引他的眼球,她的身上散发着其他女人没有的气质,是一种可以吸引任何男人的气质。

    而他就是被吸引的其中一个男人!

    无痕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很好笑,他是遵从命令来毁灭凌夕的清白,他是为了报仇而接近凌夕,但是……他却一次次停手,他却一次次不忍……

    他是否太心慈手软?

    闭上眼睛,嗅着清新的味道……就让他再手软一次吧,或许以后再没这个机会,又或许……他还会再继续纠纠缠缠,这在往后的日子里都是未知的。

    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的是,他对苏博的仇恨永远不会忘记!

    清晨,花香飘舞,微风轻抚,熟睡中的凌夕翻个身,扯了扯身上的被子继续酣睡,直至……“小姐,该起床了。”

    凌夕撑起眼皮,惺忪的睡眼朝四周扫视一圈,见到香茹忙碌的身影,顿时差异……她是何时回来屋子的,昨夜不是……

    香茹边拧干手帕边说:“小姐,昨晚是王爷抱您回来的吧,大早见王爷出了去,还以为小姐在王爷的书房,去书房却不见小姐,担心死奴婢了。”

    凌夕起了身,套上鞋子,然后接过香茹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脸,脑袋却一直在回想昨夜的事,她明明跟无痕在屋顶看着星星月亮,可为何睁眼她便在自己的床上了?

    努力的回想……

    她记得昨夜看着天上的月亮,困意席卷而来,她便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睡着了,然后……她感觉身体被抱了起来,耳边隐约听到一句话,那句话是……好好爱惜自己……

    是无痕,是无痕抱她回来的!

    凌夕似是又记起了什么,脸顿时有些火辣辣,手不由自主的抚着唇。

    “小姐,小姐……”香茹见凌夕在发呆,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凌夕惊醒过来,愕然看着香茹,差异道:“怎么?”

    “小姐,为何您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什么事是香茹可以帮得上您的吗?”香茹担心的问道。

    凌夕淡淡一笑,道:“无事,别担心,一会吃过早膳陪我四处走走。”尽量隐藏内心的惶恐,只因……无痕的吻,虽然睡得迷迷糊糊,她依旧能感觉到那一吻,竟让她的心跳动得如此快。

    第一次见面,无痕强吻上她,她心淡如水。第二次见面,她在他面前睡着,他吻了她,似虚似实的吻却让她心跳不止。

    人与人的相处,竟会如此微妙……

    “是的,小姐。”香茹回答。

    就这样,凌夕梳洗过完,吃过早膳便让香茹陪着她在王府四处走了走,她有的时候会想,是不是王府太小了,不然为何她总会走着走着就到了悦庭苑呢。

    她很怀念里边的景色,幽静清雅,她总忍不住想进去看看,里面好像充满了故事那样,总是吸引着她。

    “小姐……”香茹似看出了凌夕的心思,以为她忘记了赫连宸上次的警告,冒着冷汗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好去。

    凌夕当然记得赫连宸的警告,只是她总会情不自禁的来到悦庭苑罢了,未免她又被冲昏头,若有所思的站了一会便对香茹说:“我们往那边去。”

    主仆二人就这么离开了。

    走没过久,主仆二人来到另外一个清雅之地,只是这里有些让人毛骨悚然,香茹都打起了寒颤,道:“小姐,这里怪阴森的,我们还是去别处逛逛吧。”

    凌夕思忖间,园子后方传来一阵责骂声,凌夕忍不住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双手叉腰、趾高气昂,看似倒是略有几分姿色,她对着跪在地上嘤嘤啼哭的女孩呵斥道:“你这小贱人,才进王府没几天,就敢跟明月姐姐我作对,你活腻了?而且还敢在王爷面前卖弄风骚,你以为你是那个不得宠又丑的新王妃吗?哼!就算是她,不得宠,长得又没姐姐我漂亮,她也照样奈何不了我,早晚那里头的祠堂也会奉上她的牌位!”

    经那个明月这么一说,凌夕倒是更加好奇的回头去看里边的祠堂,果真是摆放着五个牌位,只是每个牌位都布满了尘,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

    凌夕似是想起什么,质问的看着香茹,眼神似在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香茹心里一惊,偷偷瞄了一眼神色不变的凌夕,咽了咽口水,说:“小姐,这个……”

    就在这时,啪啪啪——很响的几声传进凌夕的耳朵,她看去的时候,方才被明月欺负的女孩,此刻发丝散乱,脸颊高高肿起,忙不迭的给明月磕着头,哽咽道:“若颜知错了,若颜不知府里的规矩,冲撞了明月姐姐,求明月姐姐饶了我这一回吧!”

    凌夕见到如此可怜的若颜,心底一震,明月到底是何人,按说这宸王府应是规矩颇多,且管教森严才是,又怎会有如此狂妄张扬之人?而且还不把她这个王妃放在眼里,嚣张拔萃,趾高气扬……

    只见明月对若颜的磕头求饶置之不理,狠声道:“要是这回饶了你,下回还有谁把明月姐姐我放在眼里!”说着对立在两旁的青衣小侍吩咐道:“你们俩,给我狠狠的打,打到她不能说话了为止,要是敢手下留情,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

    青衣小侍立刻走过去抓住地上已瑟瑟发抖的若颜,对着她肿起的脸颊高高的扬起手掌,若颜惊恐的睁大水汪汪的清灵大眼,泛着晶莹的泪花,哀求的看着明月。

    “住手!”凌夕清冷淡漠的嗓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明月和青衣小侍连忙转头看她,皆是一愣,一身素白纱衣,如墨发丝轻挽,发鬃上一枚银色发簪内敛朴实又不失高贵之气,只是面容那道明显的伤疤,将她的气质大打折扣。

    香茹见他们发愣,忙道:“明月,王妃在此,还不快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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