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莼目光淡然渐至绝望,最后只余空洞,眼神飘忽地望着门外北风呼啸,全然不理司马媵貊的要胁,在听到儿子死讯那一刻,她的心业已死去。

    司马媵貊痛恨之下,手上加大了力度,小女孩眼睛暴突,脸色发青,眼看就要命在旦夕,她父亲忽然开了口“王爷,你放开我女儿,我告诉你”

    司马媵貊这才用力将小女孩丢开。

    听完燕凌莼丈夫讲诉,司马媵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叶饶竟然是当着他的面带走了那孩子,她来时有意穿得很厚,见到燕凌莼之后,立即脱掉棉衣,只着内衣和外面的大氅,将只着一件内衣的小孩子用布缠在胸前,小孩子本就瘦弱,再加上外面的大氅宽松,所以司马媵貊根本一点都没看出异常。

    司马媵貊脚步踉跄地离开,与武烈在蝶香园呆了一晚,整晚,他都跟几名女子在床上折腾,武烈看出异常,但怎么问,也问不出结果,他这晚倒是清清爽爽什么事也没做,只顾着猜测乱想。

    清晨,一见司马媵貊开门,他就又不厌其烦地迎上去,问东问西,司马媵貊将他一推,顶着呼呼的北风疾步离开。

    他径直来到铁头军统领陈梓厚的府门前,敲开门,命令他立即调集精兵强将,跟自己去把叶饶抓回。

    “王爷,是什么罪犯啊?这么冷的天,卑职去就行了”陈子厚自认为自己很体贴,却没成想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披头盖脸挨了司马媵貊一通不客气地斥责“是什么罪犯了什么罪不用你操心,速去调兵,本王就在此等着,另外,将威远郡王一同带来,他在蝶香园”

    武烈虽喜寻花问柳,但心思却是一等一的细密,司马媵貊本不想让他知道,他在武烈面前从没有这样丢脸过,这件事让他自认是奇耻大辱。

    他时常取笑武烈不尊重女人,不懂感情,现在他霍然醒悟,自己原来才不什么都不懂,因为女人根本不值得尊重,因为这世间根本没有真正的感情。

    武烈得到通报立即赶到,司马媵貊依然没跟他说明什么事,只是说叶饶姐妹离开,他要找到她们,他还是不能容忍自己在他人心中的形象崩塌,这是他有生以来,最丢人的一件事。

    他不明说,武烈聪明的也不多问,与陈子厚带兵顺着叶饶她们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

    沿途,他们查询客栈饭馆,并画了叶饶与小桃的图像让人辩认,却始终没有任何线索。

    司马媵貊脸色比恶劣的天气还要难看,他不相信,她们会象空气一样蒸发,叶饶善于伪装,一定又化了装。他努力将思绪静下来,认真思考,武烈也在一旁拧眉沉思,不时喃喃自语“她们会去向哪里呢?难道会重回大燕?”

    司马媵貊听到,脑子猛然一亮,对呀,她们是从流云城南门出来的,那是去燕国的必经之门,看来,叶饶救走那小孩子,一定是想送给燕无羁,只要堵在通往燕国的要道处,她一定插翅难飞,而南面通向燕国的有一条唯一的峡谷通道。

    想明白了,他立即命令人马快马加鞭昼夜不息赶往那处要道,这次,他一定要亲手将叶饶五花大绑捉回大牢。

    司马媵貊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叶饶钻进来,而叶饶与小桃、燕无羁却不知情。

    一出城,三人就弃了马车,马车太招眼,引人注目,换了两匹马,燕无羁与小孩子合乘,叶饶与小桃合乘,叶饶与小桃又换回了男装,而且将脸上也做了改装,贴了胡子,描粗了眉毛,所以任司马媵貊再怎么查也是查不出来的。

    三人心急如焚,恨不能一下飞入燕国,虽然猜不透司马媵貊发现她们离开以后是什么反映,是否会发现事情的真相,但因为有燕无羁在内,叶饶行事就格外的小心,千方百计地赶路,想在时间上获胜。

    但有时看小孩子实在可怜,在马上困得“不醒人事”,也只能入客栈稍做休息调整。

    天气越来越冷,北风刮在脸上象刀割一样的疼,几人虽然围得严严实实,却依然耐不住严寒的侵袭。小孩子的冻伤很快加重,小桃手脚和脸上也开始出现冻疮迹相,燕无羁不时关注着叶饶,看她始终没有一句怨色,心头又酸又疼,背着小桃,轻声自责“小饶,早知如此,还不如就让你们呆在那春阳府呢”。

    叶饶啧了他一眼“你觉得很苦么?”

    “我无所谓,只是看到你们这个样子……。”燕无羁难受地说不下去。

    “只要跟你在一起,苦,也是甜的”叶饶露在外面的眼眸象新月一样弯弯,满是笑意。看得燕无羁心头一热,顺手将她抱在怀中。

    “唉”叶饶忽然无故叹息,燕无羁低头吻一下她冰凉的眼睑“怎么了?你一向可是最坚强的”

    叶饶闭着眼,将脸埋入他的胸口“就要到山岚峡谷了,那是唯一通往燕国的交通要道,如果春阳王守在那里,我们必栽无疑”

    燕无羁揽着她僵了一下,随即不在意的说“别担心,我会处理”

    叶饶知他把赌押在了两国协议之上,但司马媵貊万一知道了真相,恨了她呢?恨怒会让人失去理智的,她可不想燕无羁有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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