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蹭了午膳后,车子一路驶出了皇城,无事时,我拿过请柬,古雅的封笺有些与众不同,折页很大,颇为大气,我翻开一看,里面竟书有今日将莅临棋社的名单。我微微浏览,果然各地的俊杰之士此次来了不少,这棋社还真是热闹。

    我看到在“方陵毓”下面写着“林方燃”,微有一愣,不过想想他姿容风采,心思情趣,这华京的热闹他怎会错场,平时他就是这草龛棋社常客中的常客吧,只是未见其上有慕容的姓氏,否则这华京最出名的三公子可就齐聚了。

    我想想顿笑,幸亏我没有先回府里,若是佰璃隆月忽然生了什么兴致与我同去,我还要想出个理由推却他呢,想那林方燃最识‘美人’之妙,对东侯凤笙起意在先,如果对相公也不由生出什么念想来,我抽筋是其次,佰璃隆月的性子再闹出什么动静来,这才子们的悠悠众口可是更不好堵的!

    到了草龛棋社,果如南织悦姚所讲,那读过万卷书册的社主与诸位先生也不是不明‘事理’,不通‘情趣’的啊。

    我心情大好,‘钦点’方陵毓为我抚琴,我于园中随性剑舞,父皇所留剑谱中各式剑法我随手拈来,佰璃隆月曾赞我于剑道中很有天赋,而今我内力深醇,身形飘忽,方陵毓的琴声最激荡处仍有一种感怀天地的大度,我沉浸其中,不自觉运气于剑上,光线般明亮的恢宏剑气于空中园里尽情挥洒开来,一时间,那光景如旭日露出地平线再也藏不住的耀眼光芒…。

    我痛快地‘抒情’完毕后,手挽长剑,见众人兀自沉然无语,竟是一点掌声也没有,我不禁些微抽筋,这帮人也太不会欣赏了!

    忽然林方燃轻轻开口:

    “殿下今日剑舞气势恢宏已有明丽山河,于那日间的朦胧已然不同,心中有,剑中才有吧。”

    我悠然一笑,林方燃对舞艺的感受力堪比南织悦姚对境况的洞察啊,我那时是失忆的逍遥侠士,而今,随记忆而来的何止一片河山。

    众人恢复过来,很是动容地言尽其辞地感叹,公主的朗厉,公主的武道,公主的气度,让人意外更让人臣服啊!

    我抚剑轻叹着,早该来此啊,这些人的口才与手笔能将欣赏的一片云描成壮观的漫天霞呢!

    在棋院又欣赏了众人的绝技,也算是很好地交流了一番,在我有离退之意时,林方燃上前来,倍有诚意地说恰逢喜日良机,有缘再领公主风采,定要请客以示殷殷心意。

    其语气之诚恳谦恭,今日本就是与众同乐,拒绝不合氛围,而且也告知了隆月今日会晚归,我随即应允,拉着晚到的南织悦姚和她的卫公子,林方燃又扯上方陵毓,一众车队在热闹极致的街头艰难而过----

    在沉香居前下车,我心道,林方燃定是早已订下这里最好的地方了吧,不然这几日就是我这个公主冒然前来也腾不出空间与我的,他还真是钟情东侯府的地盘啊。

    我抬抬眉,忽听身后一道很熟的声音传来:

    “公子,怎么了。”

    我立刻转身,见苍极与柔白宽袍的身影并行而来,苍极见那人悠雅的行姿忽地微怔停住,回头轻语。

    我也一怔,师叔竟然来此,现在华京人物纷繁,他轻纱罩面竟是不觉诡异,他只顿了下,走上前来。

    我上前几步,轻道了声:“师叔。”

    他默然。

    我轻笑:“师叔到了华京,侄女应该款待,如此仓促遇上,请恕礼数不周!”

    我心中暗想,师叔这些日在华京布置些什么,现在还没动静,在等待什么时机?

    苍极新奇地看我,忽然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红晕,那夜焰色绮丽,现在近距离看清我,定是回忆更加清晰了吧,我眼神一动,只是,不经意的偶遇他竟是没有一丝意外之色啊。

    师叔忽然空漠地开口:

    “勿需多礼,我还有事,以后再会吧。”

    师叔要转身而去,我心道,再会也许就是驰骋疆场了吧。

    苍极忽然道:“公子,我好不容易缠着你出来看热闹,刚说好让我选地方用膳呢,现在就走?”

    我心中轻笑,师叔对我避讳,对皇权用心,却一直未对我出手,还是顾念着一些师门情谊的。

    “师叔既然来了,就让侄女聊表心意吧~”我客气有礼地开口,话音刚落,见一匹神骏的白马嘶鸣着疾速来到身前。

    林曼姿红衣明媚地跃下马来,林方燃正自打量公主殿下偶遇的不知何方神圣的师叔,见了她有些意外,随口道:

    “你怎么来了,没有陪你的师门姐妹们走走?”

    林曼姿一愣。

    林方燃轻皱了下眉头:

    “小妹,你身上怎会有如此劣质香粉的味道?”

    林曼姿略有薄怒地道:

    “三哥哥,不是你让人叫我快些过来吗,我就隔着两条街,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呢,还一路撞翻了好几个小贩,我从不用那些东西的,还不是为你,竟没躲开那卖粉的小贩!”

    我双目一敛,顿觉不妙,是谁让林曼姿过来的?她身上的香味其实颇是甜美,只是林方燃妙于此道,大概看不上眼,可其他人都会觉得这是林曼姿的刻意装扮吧,我也未曾多心,可是现在明显不对。

    我头脑有些发热,见那边林方燃面有红潮仿佛觉察出来了什么不对似地敏感地惊诧道:“不会吧?”

    我感觉身体里有热潮袭来,呼吸有些急促,我抚上发烫的额头,师叔顿有担心地轻道:

    “花辰?”

    我听他气息也有些不稳,不会也是---

    师叔一把抱起我,飞掠上了檐顶,我想不如赶快找个地方运功,只是不知什么毒,我摸出两颗解毒灵药,一颗放入口中,一颗从轻纱下塞入师叔的口中,我忽然想起绯儿,她应该没事吧,她站得颇远呢。

    我开始全身发烫,头脑也开始迷蒙,师叔的气息已经纷乱,好在到了房中,我上床运气,师叔坚持在我背后助我运功,为我压制毒素。

    我诡异地发现,越是运气,燥热之气却是沸腾,烧得身体要燃起,师叔的莲月真气也似冰露化水,更助火势,可我竟不舍那双掌离开,好似那连接之处有丝丝慰籍袭来。

    师叔也感觉不对,连忙收回手去,在我身后压抑不住地低低喘息,我身体太过燥热,一把扯开了衣襟,心中迫切想让那双手慰籍我的全身。

    抚慰我的全身?我躁动的心跳忽地一沉,立刻下床来,不敢擅自回头,一边恍惚地拉拢衣襟,一边头晕脑胀中喘息地低语:

    “师叔,没用的,应该是……春药!”

    “我,我回了。”

    空漠的声音在身后微颤地传来:

    “花辰,我,很难受……”

    一丝熟悉的感觉?我赶快摇摇头,控制身体更加的饥渴躁动的冲动,轻喃:“不行啊,师叔……花辰心有爱郎,不能让他生气。”

    我忍受要焚身的热潮,要夺门而出。

    “我只要你。”

    我抚上雕花门棱的手指停住。

    这声音?

    我募然回头,师叔低吟:

    “我只要你……”

    我急步走上前去,一把揭去了纱帽。

    “你,”我轻喘一声,提不上气来,头都要裂开!

    “花辰,我好难受……”他双眸间情潮涌动,似水泽弥漫。

    我闭上眼睛,低喘:

    “就让你难受好了。”

    他未及出声,我一把推倒他,撕开他的衣物,朝他身体吻去。

    他忽然坐起,一手搂上我的脖颈亲上我的唇,一手急切地扯开我的衣物,我情潮肆涌,连衣物也顾不得脱下,与他激荡亲吻,迫切地彼此抚慰交缠,他从未如此深溺情欲,轻闭双目尽情低吟与我全情放纵---

    我有些头晕地趴在东侯凤笙绝致性感的胸膛,鼻间是他全然的气息,我舒服地素手在他腰线间摩挲,渐渐停了下来。

    我目色已见清明,看向面前修眉凤目华贵到极致的姿容。

    他悠然一笑:“还头晕吗?”

    我愣住,他,怎能如此自若?

    我沉静地目光一抬,清淡地开口: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微有一愣,忽又轻笑一下:

    “有。”

    我眉头有些黑线,难道是好笑的话题吗,我开口道:

    “你可从没和我说过,”

    “我很想你”,他轻轻接口。

    我顿时无语,我要说的好像并不是这个啊,他怎会有这种让人无语的接话方式----

    他轻道:“花辰,我每天好想你……”

    我心头一柔。

    “你有没有在想我?”

    他双眸轻幽地看我。我心头一震,稍稍偏移了视线,募然间心中很是纷乱。我眼神转过,心头一静,双目却募地一睁,神思无比清明,已知大事不妙……!

    我顾不得言语,飞快地下床捡起了件件衣物,将东侯凤笙的递于他,急急道:

    “笙郎,快穿衣服!我们被那人设计了!”

    东侯凤笙未动,眸色却是一沉。

    “笙郎?”我催促他。他神色清沉地与我焦灼的视线静静对视,稍舜他眸色一转,拿过了一件单袍。

    我见他再未有动作,我难以置信地轻摇下头,张口结舌,忽又纷乱难控,抱头“啊!”地大叫了一声,匆匆先将自己的衣物一件件套上,我仓惶的厉害,衣服总也理不好,东侯凤笙忽地淡淡开口:

    “……你外衫穿反了。”

    我双目一瞠,立刻低头,果然,反了,我扯下外衣,立刻心中烦躁到了极点。

    不行了,来不及……如此清晰的感觉……他,来了……

    门“嘭”地一声被真气震开。

    “花辰?”

    佰璃隆月担心的声音随峻极的身形闪入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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