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挽挽用眼神示意沐雪棠,沐雪棠上前,轻声道:“你们现只能且必须相信我和哥哥,否则将无人替品桑小姐还一个清白。”
    两丫鬟低下头,惠白轻喃:“不是我……我不知道……不是我……”
    沐雪棠道:“我且问你们,品桑小姐可有意中人?”
    惠白仍是一个人自言自语,神智已疯。
    莲心茫然摇头。
    沐雪棠直视莲心双眼,说:“不,品桑小姐有意中人,这个意中人,身份特殊,他背后的势力足以让你们封口不谈。莲心姑娘,我说的可对?”
    莲心错开她灼灼眼神,将目光投向地面。
    沐雪棠继续说:“是什么人,让你宁愿背着罪名,又让品桑小姐背着污名,仍替他保守秘密?”
    莲心摇头说:“我不知道。”
    “那我大胆作个猜测,这个人,一定与你有关。”
    莲心不作声。
    “你不说,没有关系。我就猜到你不会说。这更加肯定我的猜测,品桑小姐的死,与你脱离不了干系。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不管凶手是人是鬼,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沐雪棠冷冷地说:“你说,如果抓到凶手,会施以什么极刑?你见过人彘吗,就是将手脚砍断,挖下双目,割掉耳朵,浸泡在酒坛子里。真希望你有生之年可以亲眼看一次。”
    莲心脸色苍白,依旧不说话。
    沐雪棠在她耳边轻声道:“现在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是谁,可惜,那人不会感激你做的一切。”
    ……
    两人走出提审室,沐晋问:“可问出什么了?”
    沐挽挽说:“两丫鬟罪硬得很,什么也没有说。不过……”
    沐挽挽招来沐晋,在他耳边细语,沐晋眼里闪过惊愕,将信交疑地点头。
    沐晋两手抱拳,道:“下官遵命。”
    沐晋命人送这两人回沐府,又命人将两犯人带回牢房,加派人手里外看管。
    沐挽挽的计策听得起匪夷所思,但,他还是想押这个宝,如果押对了……
    正如她所说的,富贵险中求,这个险,他冒。
    ……
    马车上,沐雪棠好奇地看着沐挽挽,刚刚那几句话是他教她说的,她觉得很新鲜。
    “哥哥,我刚刚表现得如何?有破绽吗?”
    沐挽挽摇头,说:“雪儿表现得太棒了,简直就是当女捕快的料。”
    沐雪棠两眼亮晶晶地,开心地说:“真的吗?那哥哥以后会带我出去吗?我也想为爹爹和哥哥出谋策划呢。”
    沐挽挽笑说:“接下来,就是你的场子,你可要超常发挥哦。”
    “哈?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嗯……做你自己,别怕,我在旁边,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谁会欺负……”
    这话被马车突然的撞击打断,沐挽挽眼明手快,一把揽过妹妹,就势一滚,妹妹整个人就跌在他怀里,他就没有那么幸运,被撞得眼冒金星,疼得龇牙咧嘴。
    外面有个高音贝的女声:“哪家的马车这么不长眼,这大街多的是空地,偏来撞左相家的马车?”
    烧鱼亦气愤地说:“这大街多的是空地,左相家的马车怎得也没有瞧清这是沐府的马车?”
    沐挽挽揉揉脑袋,轻按之下都疼得他倒吸冷气,铁定撞狠起包了。他轻轻撩一下帘子,想起这正是花鼓街,心里了然。
    在大胥,街道商行楼肆林立、行人马车摩肩擦踵,为了不让行人和商贩受伤,有明令规定,不可在最繁华的街道策马及疾行马车,依烧鱼谨慎的性子,远远见到马车正面行来,必定会放慢速度或者停立让对方先行。能撞上别人的马车,也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马车从拐弯处或者巷子里横穿而行,才导致相撞上。
    “妹妹可摔着哪里?”沐挽挽拉着妹妹左看看右看看。妹妹是他的心头肉,别说摔了,就是气着她,他也定饶不了气她的人。
    沐雪棠摇头,就是刚才摔得狼狈。
    “哥哥,这是左相家的马车,咱们赔个礼就算了吧?”沐雪棠有些担忧地说。
    左相家在京都是出了名的嚣张,听闻左相家的大儿子每月必纳一个妾,还喜欢将妾送给门客把玩;左相家的五个女儿个个都不是善辈,二女儿出嫁后,看不惯丫鬟爬床,竟赖丫鬟偷窃当着众人面前罚丫鬟吞金而导致丫鬟活活虐死;三女儿更是离谱,竟然与姑母争一个男宠而大打出手,连扇姑母几个大耳光,姑母不堪受辱而寻短见,幸得下人发现得早救回一条性命,此事坊间编排成故事,但三女儿全不当是一回事,依然我行我素;四女儿是个人精,颇有经商头脑,绸缎庄、银楼、酒肆开了十几家,还引来西域舞女,引得男子纷纷往砸重金只为求西域舞女陪酒寻欢作乐;五女儿是个花痴,听闻最近缠着许之乔不放。
    不知道,今日撞的是左相府哪一位小姐呢?
    不管是哪一位,差点就撞伤了妹妹,又怎么就此了算呢?
    沐挽挽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是左相家啊,来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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