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濛沛和孙端就这样加入了这个联合国乐队,大家互相自我介绍的时候,凌濛沛才知道两个美国男生一个叫chris,一个叫samuel,分别是第一贝斯手和第二贝斯手,日本男生叫高桥直人,是键盘手。

    高桥直人的英语充满了日本风味,中文又一句不会,实在没法和同学沟通,据他自己说,自从来了五中,一共就和别人说了三句话,一句是问厕所在哪儿,一句是我是日本人,最后一句,就是偶尔被老师提问的时候,回答的no。遇上了会说日语的孙端和凌濛沛,高桥直人激动的热泪盈眶,拉着两个人就摆出打算一诉衷肠的架势,吓得凌濛沛和孙端纷纷表示自己都是初学者,并不能完全听懂他说的话,可是高桥直人兴奋的完全听不进去,热情高涨的说个不停,两个人只好一个劲儿的说“ゆっくりしてください}”,以求让他稍微冷静下来。samuel听见凌濛沛孙端和高桥直人说日语,还感慨听说五中有天才班,果然这个班里都是天才好神奇。amazing啊amazing。

    排练起来,想让这首歌的互动性更强一点,大家打算加入和声,首先排除高桥直人,接着嗓音不过关的chris也惨遭淘汰,最后决定由samuel和孙端两个人在副歌部分加入和声,试了几遍,旁边看着的chris就嚷嚷着太high了,到时候一定会让全场的人跟着一起high。

    到了演出前一天,凌濛沛提出来既然是乐队,就应该有个名字,几个人在排练间隙商量了一阵,最后决定把乐队命名为evolution;。有了名字,高桥直人又提议大家应该打扮的像个摇滚乐手,几个人一拍即合,都嚷嚷着这个idea大好。

    男生们商量了一阵决定大家都穿皮夹克,然后孙端有两件,可以借凌濛沛一件穿。敲定了细节,只等第二天上台演出了。

    凌濛沛和宋之玦一起回家的路上,一直兴奋的叽叽喳喳说着明天的事,宋之玦问她到时候会唱什么歌,她撒娇的回答“不告诉你,这样你印象才会深刻呀。”本来宋之玦觉得凌濛沛和孙端走得太近,让他有点不爽,但是凌濛沛眨着眼睛嘴唇嘟嘟撒娇的样子实在太可爱,这样的凌濛沛是专属于自己一个人的,这么一想,他又觉得心里雀跃的欢喜着。

    到了家,凌濛沛翻出自己的紧身黑t恤和紧身黑牛仔裤,她记得妈妈冬天的时候都会买部队的“军勾鞋”来穿,过去她一直嫌土气不爱穿,直到长大了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大热的切尔西军靴吗!借来妈妈的军勾鞋,记得夏天的时候,她和利菁原因为暑假无聊,买了一堆各式各样的金属钉回来装饰衣服,这种钉的四个角都是尖尖的软质材料,扎进衣服里再从反面把顶尖折好就大功告成,翻出装饰钉,她在t恤的领口打了满满的一圈,套上试试,自觉摇滚范儿十足。

    艺术节在市里的文化活动中心举行,早上,凌濛沛跟着班里的队伍坐大巴到了门口,和刘帆紧紧抱了一把就跑去后台候场,觉得自己的刘海儿不够rock,干脆编起来藏在侧面的头发下,本来打算画个烟熏,怕吓死班主任,只好简单描了描眼线,后台没有暖气,她捂着羽绒服和围巾缩在角落边看身边的人化妆换衣服,边等男生们都到齐,不一会儿,孙端、高桥直人和chris、samuel一起走了进来,四个人都穿着一身黑,外面套着皮夹克,惹得候场的女生们纷纷回过头把视线紧紧贴在四个人身上。

    高桥直人把头发抓成凌乱的鸡窝头,还特意新修了眉毛,凌濛沛笑眯眯拍了一下他“hydy!”,又称赞chris和samuel的马丁靴“niceshoes”,孙端也笑着把手里的皮夹克递给凌濛沛,还不忘记嘱咐她“等会儿再换,后台冷。”孙端也穿着黑色的马丁靴,皮夹克里是贴身的黑衬衫,依稀能看见脖子上银色链子挂着的十字架装饰,凌濛沛看到孙端手上的手套,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卧槽,太帅了吧!”孙端脱下左手的扔给她“接着。”凌濛沛接过来,调整了一下搭扣戴在手上,伸出来问他“帅气吗?”“帅气。”“我一直承担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帅气!”

    这时候,凌濛沛听见前面的主持人已经念出了他们前面民族舞的报幕词,连忙站起来,脱掉羽绒服穿上孙端的皮夹克,把袖子卷高露出小半截手臂,方便等会儿拿话筒,又对着镜子涂上唇膏,整了整脖子上的黑皮绳项链,就开始活动手脚热身,调试着键盘的高桥直人一抬头,就看见装扮停当的凌濛沛正练习着等会儿打算做的动作,他使劲儿一拍手感慨道“nana”!凌濛沛得意的挑眉笑了笑,这时候前面的报幕声又想起“下面欢迎由来自美国的贝斯手chris、samuel,来自日本的键盘手高桥直人和来自高一三班的鼓手孙端,主唱凌濛沛组成的evolution;乐队带来歌曲《》!

    凌濛沛深吸一口气,跟在男生后面,最后一个走了出去,她其实是第一次沾上舞台唱歌,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忽然想起后来常听说的“台下一片黑,看不到别人,就不会紧张。“她仰起头,果然,台下黑黢黢的看不出谁是谁,但知道这片黑暗里也坐着宋之玦,她忽然就觉得坚定了许多。再转过头,看见孙端已经在架子鼓前坐定,其他人也都比出ok的手势,她向他们点点头,吉他前奏响起,她双手放上话筒,跟着唱了起来:

    &yfiveyearsaryigreatbighillofhope.foradestination.irealizedquiiknewishould.thattheofthisbrotherhoodofmameans.”

    他不知道的是,当舞台灯亮起来,下面的人看到他们五个人的一瞬间,就爆发出一阵虽然细微,却连绵不绝的潮水般的议论声,架子鼓后面的孙端沉稳冷静,可一旦开始挥动鼓棒,整个人像是被热情点燃,每个动作都充满了坚定的美感,高桥直人站在光线的明暗交界处,像是要诱惑什么人一样微微眯着眼睛,chris和samuel则是典型的美式热情,慵懒随意却有着轻松掌控一切的魅力,而看起来最平凡的凌濛沛,开始唱歌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她的眼神并没有落在谁的身上,而是看向远方,和其他女生的甜美娇柔不同,穿着一身古怪却帅气黑衣的凌濛沛看起来像是比同龄人更成熟,带着一点神秘的艳光和绝对的自信。

    唱着唱着,她逐渐放松了起来,仿佛下面坐着的人都不存在,她完全投入到这首歌里,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新中年,她对这首歌的歌词有太多共鸣,那些经历过的骄傲、失望、自我膨胀又极度怀疑都在无数次听这首歌时得到过解释。

    唱到“andisayheyheyhey”这一句时,她伸出右手取下话筒,走到架子鼓旁,伸出左手指向孙端,和和声的孙端一起唱了起来“isaidhey,what'sgoingonandisay,heyyeahyeah,heyyeahyeah.isaidhey,what'sgoingon”然后又走回舞台中央,继续唱下去,到了下一个“andisayheyheyhey“,她走到同样在和声的samuel身边,投入的弯下腰和他对唱着“isaidhey,what'sgoingonandisay,heyyeahyeah,heyyeahyeah.isaidhey,what'sgoingon”

    第三个“andisayheyheyhey”开始,她伸出右手伸向台下,自己唱出了andisay之后,调转话筒伸向观众,音乐声太强,她也不肯定是不是有人跟着唱。

    第四个“andisayheyheyhey”,孙端的鼓声开始变得强劲,到了第三句,只剩下她和孙端的鼓声,紧接着键盘和贝斯也加了进来,整首歌爆发了□□,随着孙端的鼓声和键盘solo,又回归到chris的贝斯和她的歌声,她走到chris身边,“twentyfiveyearsaryigreatbighillofhope……foradestination”最后一句唱完,鼓声、贝斯和键盘依次响起又结束。她才放下话筒,和小伙伴们站到一起,对着台下深深鞠躬。再起身,听见一片掌声,其中还夹杂着几声欢呼。退回后台,被负责拍照的老师拉住咔嚓了几张,几个人才互相叫喊着兴奋起来,凌濛沛挨个拍着男生们的肩膀,除了“awesome”和“wicked”,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趁着另外几个人收拾乐器,凌濛沛又跳到孙端身边“机长你也太帅了吧啊啊啊,看你打鼓的样子老夫一颗少女心简直要炸裂了好吗!”她说着还用力拍了拍孙端的肩膀,孙端也笑着把手里的鼓棒塞回包里“你唱的也不错啊!对歌曲的理解和把握很到位啊,这位选手,你为什么来参加比赛,你的梦想是什么?”

    凌濛沛笑着,一边脱下手套和皮夹克还给孙端,抹掉了口红,又套上自己的羽绒服“走吧,回去看节目啦。”

    孙端也脱下皮夹克,穿上外套和凌濛沛一起转出后台,绕了一圈,从后面的观众入口走到自己班的座位区,看见魏老师冲着自己招手,两个人赶紧悄悄走到魏老师旁边坐下,魏老师拉住凌濛沛,又拍了拍孙端的肩膀“唱得不错,不错!去后面坐着看节目吧。”“好的。谢谢老师。”

    又悄悄走到后排,刘帆已经帮她留好了座位,她坐下,接过刘帆递过来的水美美喝了一大口,还没等放下瓶子,就听见刘帆兴奋的小声说“柠檬你们太棒了,刚才全场都被感染了,好多人跟着唱啊,跟演唱会一样一样的!”“真的假的?我刚才一伸话筒就老后悔了,要是没人吱声我就傻了啊。”“必须有人吱声!好多人都跟着唱了,我也唱了!”凌濛沛刚想回答,却感觉兜里的手机连着震动了好几下,刘帆也听见了,她笑着推了推凌濛沛“肯定是你家宋之玦,赶紧看吧。“

    掏出手机,居然有十几条新短信,她打开收件箱,先挑宋之玦发来的看“沛沛唱得太好了!你没有刘海儿的样子也好漂亮,喜欢!”“沛沛你怎么和孙端戴了一样的手套!还站在孙端旁边唱,然后又站在外国人旁边唱!”“我吃醋了!”,凌濛沛笑着噼里啪啦按着按键回复,握着手机的宋之玦感觉到手里传来的震动,迫不及待的点开新短信“可是我只想着台下是你一个人,这样就不紧张了,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唱得再烂,你肯定觉得我还是最棒的。”

    艺术节之后,紧跟着是联欢会,凌濛沛灵机一动,把几个外国人拉到自己班级,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唱了一首《heyjude》,因为气氛太热烈,还吸引了好几个年轻老师进来一起听。而魏莹月精心准备的《一千零一个愿望》,则因为走音走得太厉害,唱完只收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凌濛沛憋住笑,转向孙端举起一根虾条发誓,自己绝对看见魏莹月在唱“我许下第一起零一个愿望,有一天幸福总会听我的话。”这一句时,百分之百是含情脉脉的盯着孙端唱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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