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北斗星移,沧桑巨变。
    云穹国和紫阳皇朝交壤处,巍峨耸立一座雪山,以此为界,齐齐将领土一分为二,而仗着这座山,紫阳皇朝也南疆也享得百年太平。
    高耸入云霄,终年化不开的积雪,在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照耀之时,泛出奇异的光点,一簇比雪还要白,还要耀眼的光芒伫立在寒风暴雪中。
    俊逸的身子丝毫不被风雪所阻碍,胜雪白衣在暴风雪中猎猎作响,谪仙般的俊逸脸庞沐浴着风雪,仿佛是从冰雪中走出来的妖精,黑色的瞳仁,还有那妖冶异常的性感红唇是唯一的点缀,为这苍茫百里的雪色增添了一点儿生机。
    深邃的目光远远望向北方,带着某种痴恋,和化不开的浓情。
    “喝!”一声娇喝,一道火红的身影飘然而至,如血般的耀眼,一双美目扫了眼伫立在风雪中的宫焰天,冷哼一声。
    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她在山上追了半天,气都快断了,再看看这小子,脸不红,心不跳,仿佛没有运动过,不过依他脸上的冰雪来看,似乎在这里等了有段时间了,看来这小子的轻功已经是登峰造极了。
    “真慢!”轻语逸出红唇,斜眼睨了眼呼吸不稳的女人。
    双手叉腰,脖子都伸得老长,“耶,看看你那是什么态度,这是应该对待亲娘的态度吗,也不想想我怀胎十月,容易嘛我,你没良心也就算了,竟然还讽刺我,你真当我是绣花枕头啊,看招!”一声招呼,凌厉的掌风和着暴风雪袭向宫焰天,招招杀机毕露,未留一丝余地。
    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丝毫没被眼前的阵势吓到,未带一丝犹豫,脚下一点,飘逸的身形一闪,单手附背,迎接那自称是她老娘的攻势,嘴里还有闲情逸致的喃喃自语,只不过这自语声也太了。
    “怎么,就这点本事还想教我,你是困不住我的,今天我势必要下山!”带着不容质疑的信心,简直张狂的让人发狂。
    “下山!”反手顺势一劈,“等你赢了我再说!哼!”娇喝一声,攻势更加凌厉,双手一闪,两月弯刀握在手里,仿佛那刀身自己有意识一般,刀刀砍向男人要害。
    宫焰天也不急,在刀身碰到衣角的刹那,内力一运,那雪衣仿佛铜墙铁壁,‘哐啷’弯月到应声而裂,成了四片。
    “臭小子,你竟然毁了我的刀!”呜呜呜,要不是这鬼地方流泪都能冻成冰渣渣,她绝对拿泪水淹死他,那可是她行走江湖的征徽啊,看来这小子今天是铁了心了。
    袖口又一震,如蛇般狂舞的红色缎带缠住宫焰天的周身,末端如剑般指向宫焰天的咽喉要地,“破烂绸子也被你拿来当武器,你男人就这么点本事,不能给你多配几把武器嘛?”嘲讽笑容噙在嘴边,人被绑着,还能谈笑风生,不得不说,他是真不怕死。
    “啊!”完了,完了,冰蚕丝制成的无坚不摧的缎带就这么成了红色粉末,暴风雪一卷,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你,你,你是要活生生气死你老娘啊!”身形一变,陡然欺近宫焰天,来了个近身攻击。
    愤怒的双眸猛然被宫焰天的一笑给勾走了魂儿,掌风气势不减,可早忘了初衷了,猛然,眼前的俊彦唇角弧度上扬,暗叫一声中计,为时已晚,“你耍诈!”女人的双臂被宫焰天反剪的困在身后,眉心的一点朱红越见妖冶,红得几乎发紫。
    两指在女人身上几处大穴一拍,“你可别忘了,我是商人出身!”放开困着女人的手,态度自若,信步往山下走。
    一跺脚,双手为刀就朝宫焰天的后腰攻去,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早忘了自己被儿子封住内力,“心儿不要!”一道身影掠过,抱着心儿在冰面上一滚。
    “你干嘛要阻止我!”忿忿的盯着宫焰天,那张狂的眼神,还有那戏谑的微笑,她恨不得上去抽他两巴掌,心里那个恨呀!
    瞪了宫焰天一眼,才安抚怀里的女人,“现今你我二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可才三年啊,太快了,他的内功修为根本就不够!要真遇上厉害的主儿,他根本就不行!”一反方才的凌厉,忽而温柔,眼神中也充满了对宫焰天的担忧。
    这三年来,宫焰天被关在这座雪山上,没有和外界有一丝牵绊,每日除了练功,还是练功,愣是把别人需要十年才能学完的工夫缩短成了三年,可就算他是武学奇才,这内功修炼也来不得半点马虎啊!
    天山雪莲,北极熊胆,深海雪燕,还有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奇珍异果,都被这臭小子吃了,一头乌黑秀发愣是给补成了银发,内力大增,可那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我不是三岁毛孩子,早些年也没见你们担心!”嘴角依旧是那玩味的笑容,那是他惯常有的,根本不把他亲娘的话放在心上。
    内功,慢慢修炼不就好了,干嘛非得要在冷冰冰的雪山上。
    “心儿,鸟儿大了,总要飞!”语重心长的感慨,强悍的五官充满柔情。“你还不滚下山!”可对宫焰天的态度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稀罕!”冷淬了下,毫无所恋,御风而走。
    “天哥,真的没事吗?”窝在男人怀里,汲取他的温暖,望着远去的背影,依旧是睥睨天下,目中无人,就连他的一对父母他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那些杂七杂八的人。
    “该来的逃不掉!”历经沧桑的眸光深慧难懂,只是望着远方的白影有片刻的失神。
    “那个预言是真的吗?”声音有些沙哑。
    “天机还未失算过!”
    “朱颜尽毁朝堂忧,物是人非事事休,这也是天儿的劫啊!”说着,明眸中溢出两行泪,紧握着男人衣襟,心底默默为他祈祷。
    这方两人担忧,那方宫焰天早已到了山脚下,并没有立即起程,反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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