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行走,异常艰难,走了一天,两人除了碰到一些僵死的动物,竟没遇上一户人家。

    夜幕降临之前,两人搭好了帐篷,并生火烤了一只冻死的小动物,倒也吃得痛快。

    睡到半夜时分,无痕突然被一阵异声惊醒,支起耳朵一听,身上猛然出了一层冷汗,粗重的呼吸,一听便知是野兽的声音。

    忙把雪妩推醒“快穿衣服,好象有狼在咬帐篷。”

    雪妩惊得一下睡意全无,两人匆忙穿好衣服,只见厚实的帐篷已被咬开了一角,无痕随手拿起防身的木棍,一棒打在伸进来的狼嘴上。

    无痕虽然被封了神穴,但天生的神力并不受限制,这一棍打下,登时传来一声骨裂声,随之便是凄惨的嚎叫。

    那声嚎叫之后,一下引出长长短短远远近近无数声狼嚎。

    二人无不脸色大变,这种冰天雪地的情况下,遇到狼群,人断然没有生还的道理。

    无痕反手握住雪妩“听着,无论怎样都不要怕,一定贴在我身后,千万不可离我半分,我绝不会让你伤到半根毫毛的。”他是在安慰雪妩,也是在给自己鼓劲。

    “相公……你若还是神仙该多好啊,都怪我连累了你。”雪妩依言贴在无痕背后,这一刻心中只觉万分内疚。

    无痕握着她的手一紧,“傻瓜,既然唤我相公,还说那些废话干什么?走,我们站在帐篷外面,以帐篷为屏障。”

    说着,无痕拿棍子挑开棉帘,看外面静悄悄的空无一物,方牵着雪妩,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还未站多久,急促的奔跑声已从四面八方传来。看着雪地上那些黑呼呼急速而至的身影,雪妩全身冰凉,暗叫,完了。

    无痕松开雪妩,双手牢牢握紧木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奔在最前面的几头狼,当第一只一跃而起时,他准确果断的狠狠挥出,只一下,便将狼击得脑浆崩裂。

    他的凶悍似乎将狼群吓了一跳,个个蹲在不远处,吞吐着血红的长舌,没再轻举妄动。

    但这种局面只僵持了很短的时间,狼群便有了波动。一只身体庞大,鼻尖雪白的狼慢慢走到狼群面前,盯着二人,忽然仰头,嘶声怒嚎,那凄厉的嚎叫,让雪妩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哼,媳妇,看来这家伙是狼群的头呢,看我一会儿怎么敲开它的脑壳。”无痕轻轻淬了一口。

    “它……是不是……在催那些狼来攻击我们啊?”雪妩嘴唇不听指挥的有点哆嗦。

    “怕了?媳妇?没事,我有神力护体,你吃过蟠桃,体质已异于常人,说不定,你一棍下去,也能将它们的脑袋敲开花呢,要不要试一下?”无痕口吻轻松的跟雪妩开玩笑。

    “别……我不行,我光看着它们就已经手脚发软了。”说着,雪妩紧紧揪着无痕的衣角,生怕无痕当真叫她上前。

    两人说话之际,突然,那些狼竟兵分三路,从三面一下同时跃起六只扑过来。

    雪妩吓得一缩脖子,闭上了眼睛。

    只听无痕一声暴喝,随之便是一连串的惨叫,当她战战兢兢撩开眼皮时,只见六只狼已被无痕全部击毙,个个都是脑袋开花。

    “哇,相公,你好厉害啊。”雪妩登时信心倍增,一激动,捧着无痕的脸狠狠亲了一口。

    意外就在这瞬间,突然发生。

    不知什么时候,几只狼悄悄撕开帐篷的另一面,钻入帐篷,然后在雪妩亲吻无痕那一刻,一只狼突然从帐篷里扑出来,狠狠咬在她脖子上。

    “啊……”无痕听到动静,吓得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厉喝一声,一棒挥出,狼尸顿时飞出几丈,但雪妩脖子上已被撕开好大一个洞。

    紧跟着,不容无痕查看,又一只狼从帐篷跃出。

    无痕一手搂着雪妩,单手用力击出,但他顾得了这头,又怎能顾得上那四面八方的狼群,随着一声长长的狼嚎,无数只狼腾空跃起。

    无痕眼看雪妩气息渐弱,心痛得心都要碎裂了,看一眼远处冷眸盯着自己二人的头狼,举起木棍,拼命搜集体内的神力,看准头狼双眼中间的位置,大喝一声,猛地掷了过去,就是死,也要让它先死在自己眼前。

    那头狼何等机敏,棍子刚飞出,它就腾身向一旁闪躲,却不知,无痕在极度伤痛下,迸发了体内的潜能,棍子带着他所有的意念就象长了眼睛一般,飞速跟踪着它,只至一棍狠狠打击在它头顶,才泄了力摔落地面。

    头狼虽死,狼群并不散去,先前纵起的狼,依然以不变的速度狠狠扑下。

    无痕按着雪妩流血的伤口,忍不住仰天长啸“师尊……你若有知,就现出身来。”

    他不要死,也不要雪妩死,即使两人永远天人相隔,他也不想她死啊。

    奇迹在异想不到之际,忽然峰回路转。

    无痕刚刚喊出那句话,那些将要扑到他身上的狼,以及四面八方的狼,突然之间,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是死去的也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就象从未出现过那般干净。

    随之,在狼群消失的地方,凭空显出一个人形,从虚到实,然后慢慢转过脸,竟是美丽出尘的挽月仙女。

    “怎么是你?”无痕有些诧异,从那次丰国境外分手,他们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师兄,是月老吩咐我来的,他现正在疗伤,不能行动,你有什么事跟师妹我说就是。”挽月风清云淡的望着他,一眼也没看濒临死亡的雪妩,在她眼中,凡人永远没有资格跟他们平起平坐。

    “师父受了伤?算了,你先替我救治雪妩,一切等救醒她再说。”

    “师兄,以我们神仙之力救一名凡人那不是再简单不过?这样的事,以前对你来说,向来不费吹灰之力,我救她不难,但是我不能救她一辈子吧?你何不自己保护她?”挽月对着雪妩血流如注的伤口随手一点,那伤口瞬间便止了血,拳头大的伤口也开始一点一点向里缩。

    无痕提着的心这才慢慢放下,他忽然发现,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女人不知何时,竟已占据了他全部心田。

    “唉请问,师父被谁人所伤?”无痕长叹一声,挽月的提议让他心情异常沉重,那即是他所想,又让他害怕。

    挽月举起右手,缓缓展开,露出掌心一个雪白的小包,淡声说“何人能伤得了月老?真要细细追究,还要算到师兄你的头上来,当初,他为了不让凡界传出师兄出现在凡间的消息,不惜违犯天条,抽了这个女人的记忆,但他一回到天庭,便四处找寻医治她脑伤之药,很快一切俱备,只欠一味最主要的稀有仙草,最快也要等到百年后才可采摘,这女子四十岁便会犯病,岂能等得到?

    月老急得走访了无数上仙,后来,听太上老君说出一个办法,每天用十二成的仙力催逼这种草药生长,半年即可采摘,不过,施功之人却会因大耗仙力,需闭关一年,这就是月老替这女人练好的药,等她醒了,你让她服下,损伤的大脑即可复原,记忆……却是永远不能恢复了,月老让我跟你说,凡界无论如何不能传出神仙下凡的消息,那会乱了三界,乱了乾坤,因为事关重大,你就是恨他千年万年,他也依然不会对当初的决定有任何愧疚。”

    无痕木然接过药包,挽月这番话让他很震惊,对月老的恨瞬间瓦解,师父没变,变的是自己,是他以小人之心想错了师父啊。

    “师兄,月老还让我给你带来一样东西。”挽月说着,再次伸出右手,展开来,露出一根又细又尖非金非木的细针。

    “这是什么东西?”无痕不解的望着,记忆中好象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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