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告捷皇嗣有继英宗双喜临门,偶遇靖波闻其悲苦季杰忧心难释

    天气已经渐渐入冬,寒风让孙廷敬的咳嗽更加厉害了。孙伯英端着大夫暂时开的清肺止咳的药给父亲喝。推开门,只见父亲正披着一件外衣在灯火下看着地形图。

    “爹,喝药了。”伯英将药端给父亲,道:“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吗?”

    孙廷敬将药端过来趁热喝了下去。“睡不着,所以看看地形图。”他将碗放在桌上,说道:“这药好象没有什么用。”

    “可是我还没有收到家里送来的药。要不我明天再换个大夫给您瞧瞧?”伯英说道。

    孙廷敬摇了摇头道:“别这么麻烦了,我的身体不要紧。”他指了指地形图上西夏军的位置说道:“这几天他们有没有什么动静?”

    “这几日敌军前来叫阵的次数增多,依孩儿之见他们是有些不耐烦了。”伯英回答道。

    孙廷敬点了点头道:“嗯,我看再拖上几日他们的主将就坐不住了。”

    “爹,可是朝廷催促速战的意思越来越明显了,皇上好像很急切。”伯英说道:“我们每次出战不是平手就是先撤退,好像皇上很不高兴。”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西夏人骁勇善战,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如果仓猝应战一定会吃亏。”孙廷敬说道:“我已经写了奏疏给皇上,解释这件事。”

    伯英从父亲营帐里出来,将碗放回厨房。在回去的时候经过篝火,看到楚剑熙正坐在那里。“剑熙,你怎么坐在这里?”

    剑熙抬头一看,道:“今晚的星星很亮,很漂亮。”

    伯英挨着剑熙坐下,看到他手里捏着那道平安符,便笑道:“怎么?在想想容啊?”

    剑熙淡淡的一笑道:“想容最喜欢看星星了。今晚她一定会坐在花园里看这漫天的繁星。”

    “你真的很了解想容。有没有想过跟她说清楚呢?”伯英看着剑熙问道。

    “在出征前我已经向她告白了......”

    “哦?想容怎么说?有没有接受你啊?”伯英追问道。

    只见剑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她没有明确的回答我......”

    伯英拍了拍剑熙的肩膀,道:“想容对仲雄的感情投入太深,突然发生的事情谁都没有预料到。虽然事后她表现得很坚强,但是我们都知道她伤得最深,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心里的痛苦,所以一直掩饰自己抑制自己。给她一点时间,我相信你的真诚一定可以打动她。”

    剑熙微微一笑道:“谢谢你。不过我只要看到想容开心,我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她会不会接受我,我并不强求。”说着便将手中的平安符小心的收了起来。

    千里之外的京城,赵顼也在灯火下看着前方送来的军情。经过这些日子来的军报,赵顼已经知道孙廷敬用的是什么计策。但是光他自己知道没有用,英宗这几日看到前线的军报,脸色都不好看。赵顼想向英宗解释,但是在他看来英宗根本就不懂得行军打仗,再加上旁人的进言,他势单力孤只能尽量劝英宗多给孙廷敬一些时日。

    “王爷,我让厨房炖了些参茸汤,你趁热喝了吧。”颍王王妃雏鸾端着汤盅进来。她将汤放在书桌上,回头问道:“王爷,在担心孙将军吗?”

    赵顼叹了口气道:“爹和大哥都在前线奋战,而我却一点也帮不上忙。”

    “王爷,现在您的身份不同了,皇上也是顾及到您的安全。”雏鸾将参汤端给赵顼道:“王爷在朝中不也是帮了孙将军很多忙吗?孙将军虽然在前线,但他也会知道的。”

    赵顼笑了笑道:“你真会安慰人。”他将参汤喝了后道:“时候也不早了,早点睡吧。”说着就准备和雏鸾回房休息。突然雏鸾脚下一软,一个不稳倒在了赵顼怀里。“夫人,怎么了?”

    雏鸾揉了揉太阳穴,道:“哦,没什么。突然有点头晕,没事的。”

    “怎么会头晕呢?”赵顼看着雏鸾道:“你看你脸色都有些苍白。我去请个大夫来吧。”

    “这么晚了,不用了。”雏鸾笑道:“明天我会让大夫来看的。王爷放心吧。”

    “那我明天去太医院请个太医回来。”赵顼扶着妻子回房去了。

    西夏国君李谅祚在军帐里走来走去。“宋军还是不肯应战?”

    “陛下,末将已经多次叫阵,但是宋军还是不肯出兵。”将领回答道。

    “陛下,我们的将士已经有些懈怠了。如果再不出战,恐怕会影响到军心。”

    李谅祚也知道再拖下去不是办法。他考虑了一下后,说道:“你们传令下去,朕明日亲自带兵前去叫阵!如果他们还是不肯应战,朕就下令强行攻城!”

    第二日,李谅祚带领三万大军逼近晋州。孙廷敬得到消息后,立刻传令三军整装待发,准备迎战。他刚披上盔甲,伯英就劝道:“爹,您的身体不好,不如让儿子带兵应战吧。”

    孙廷敬咳了几声道:“我没事。这次战役事关重大,主帅不应战怎能鼓舞士气?”

    李谅祚在城下叫阵,孙廷敬见时机成熟便下令开城门应战。两军交战,杀得不可开交。西夏士兵因为皇帝亲自应战士气大振,而宋军也是毫不示弱。伯英和剑熙冲锋陷阵杀敌无数,满身的血迹。

    孙廷敬站在战车之上,看着战场上的局势。而他的目光丝毫没有离开过李谅祚,当他看到李谅祚靠近之后,便大声说道:“来人,将我的弓箭拿来。”侍从将孙廷敬用的弓箭递上。这弓箭是孙廷敬私人使用,分量极重。孙廷敬拿起弓箭放上羽箭,气沉丹田用力拉开弓。但是突然咳了起来,手一沉弓箭滑落。

    “将军,您没事吧?”侍从忙扶着孙廷敬问道。

    孙廷敬咳了几声,摆了摆手道:“没事。”他抬头看李谅祚,只见他骑在马上正带兵朝这里杀来。他深深吸了口气,再次拉开弓,屏住呼吸瞄准李谅祚......就在发箭的一霎那,孙廷敬忍不住还是咳了出来。只听见那支羽箭“嗖”的一声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射中李谅祚的右手手臂。

    李谅祚“啊”的一声摔下马来。西夏兵见了忙跑来护主,顿时军心大乱,主将见状忙下令撤兵。宋军见西夏军撤退,追出五里后便得到孙廷敬的命令撤回。此次孙廷敬射伤了李谅祚,使得西夏军士气大落,不出几日便撤回了所有兵马,孙廷敬命人趁西夏军溃不成军的时候夺回了失守的大顺城和庆州。不久之西夏就派来使节议和。

    捷报传回京城,英宗大喜,下令犒赏三军。孙廷敬的部队也开始陆续回京。

    这一日,英宗正在与众臣商议西夏议和的事情,突然太监前来禀报,说太医院太医有事禀奏。英宗不知是什么事,太医求见可能是宫里有要紧的人不舒服,便马上宣了上来。太医进来后,英宗就问道:“有什么事吗?”

    太医奏道:“启禀陛下,适才臣去颍王府为王妃请脉......”

    “哦,对啊。雏鸾前几日就说不舒服了,她怎么样?”赵顼听了记起前几日雏鸾不舒服,便关切地问道。

    太医笑着对颍王说道:“颍王殿下请放心,王妃没有病,而是有喜了。所以臣特来禀报。”

    “什么?你说颍王王妃有了身孕?”英宗的反应好像比颍王还要激动。

    “是的,陛下。王妃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太好了!太好了!”英宗大喜过望,笑道:“哈哈,朕就要有皇孙了!太医,你们一定好好照看好王妃,确保胎儿的安稳。”英宗笑着对赵顼说道:“顼儿,朕就要当皇爷爷了,你就要当父亲了。”

    赵顼还在发愣,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见到父皇这么高兴,他便笑着点了点头。在场的群臣也纷纷恭喜英宗,这一天英宗都特别的高兴。

    颍王王妃有身孕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后宫,皇后听了之后如坐针毡,马上命人叫来吴王。皇后一见到吴王就问道:“颢儿,你知不知道颍王王妃已经有了身孕啦?”

    吴王满不在乎的说道;“知道啊,太医禀奏的时候儿臣也在场。”

    “儿子,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看到赵颢一点也不上心,皇后也只有干着急的份。

    “母后,人家都已经有了,我就算担心有用吗?”吴王说道:“更何况看雏鸾那瘦弱的样子,孩子保不保的住还是个问题呢。就算保住了,也不一定是个男丁啊。”

    “唉~~现在也只好希望她生个女儿了。”皇后摇了摇头道:“话说回来,你和靖波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呢?你是不是天天在面不理你妻子啊?”

    “我哪儿有不理她?”赵颢忙辩解道:“是她不争气,到现在还没有身孕!”

    皇后叹了口气道:“总之你们要赶快生个皇孙,这样才能和那个颍王争啊!”

    “知道了,母后。”吴王不耐烦地回答道。

    孙季杰来到首饰店帮公主拿定做的首饰,刚坐了一会儿便看到一顶轿子停在了铺子门口。轿帘一掀开,竟然看见靖波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当靖波走进铺子的时候看见了坐在一旁的季杰。

    “啊呀!王妃娘娘大家光临,请里面坐。”铺子老板马上笑脸相迎。

    “王妃娘娘想看看珍珠首饰,你快将最好的首饰拿出来。”靖波的五儿吩咐完老板后便对身后的侍从道:“王妃娘娘要在此挑选首饰,你们去外面等候吧。”

    侍从和老板都离开了,厅堂里就只剩下了靖波和季杰。季杰走过来,看着面无表情的靖波,问道:“靖波,你......你......瘦多了。他对你不好吗?”

    靖波没有看季杰,冷淡的说道:“不劳驸马爷关心,我过得很好。”说着她便伸手挑选柜台上的首饰。丝绸的衣袖顺着她的光滑的手臂滑落,微微露出了她手臂上的伤痕。

    季杰一眼就看到了靖波手上的红印,激动的他忙握着靖波的手道:“怎么?他打你吗?”

    靖波忙把手收了回来,匆忙的将衣袖掩盖住伤痕。“不是,是我不小心弄伤的。”

    靖波眼神慌张,季杰一看就知道她在骗自己。心痛的他此刻真想狠狠地揍赵颢一顿。“这个畜牲!简直不是人!靖波,为什么不告诉皇后?”

    “驸马,这是我的家事,不劳你操心。”靖波说道:“五儿,我们改日再来。”

    这个时候,老板拿着很多首饰盒出来了。他将珍珠首饰放在柜台上,道:“王妃娘娘,这些都是上好的珍珠首饰,请您挑选。”然后他又将一个首饰盒打开递给季杰道:“驸马爷,这是公主殿下定做的发簪,您看这对鸳鸯做的多精致!”

    靖波一看到老板手中那只金灿灿的鸳鸯发簪,心里就酸酸的。季杰也有些尴尬的接过首饰盒,马上将盒盖盖上。靖波见了,苦涩的笑道:“看来驸马和公主的感情不错。五儿,我们不要耽误驸马爷了,走吧。”说着就带着五儿离开了。季杰看着她离去,兀自心痛。他的脑海里面还留着靖波手上的那道鲜红的伤痕,难以想象她在吴王府里过得是什么日子。回到家里,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很快就让公主看了出来。还好他敷衍了过去。

    第二日,心里忐忑不安的季杰等候在吴王府附近,等了一个晌午才等到了五儿从王府里出来。他立刻跟着五儿,离吴王府有些距离后,他才上前叫住了五儿。

    两人来到一间茶楼,还没有坐下来,季杰就急切的问道:“五儿,靖波到底在吴王府过得怎么样?为什么身上有伤痕?”

    五儿听了,不由得哭了起来。“孙少爷,我们小姐过得真的很苦很苦。吴王他经常在外沾花惹草,回到王府一有什么不顺心就对小姐又打又骂。还......”

    “还怎么样?”季杰听了已经愤怒的将拳头紧紧握住。

    “还每晚都折磨小姐,小姐身上的伤就是他干的。”五儿哭诉道。

    “畜牲!”季杰“咚”的一声重重的打在桌上,木头做的桌子立刻凹陷了下去。季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五儿,我很担心靖波,想见见她。你回去告诉她,就说我明日午后在我们过去的树林里等她,希望她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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