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桃花树下,抽出腰间早已备好的一管玉箫。赤翊闭上眼,将玉箫置于唇边,随着悠悠箫声响起,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

    赤翊的母妃死得早,赤天霖对他也不怎么关心,长久以来赤翊便养成了淡漠的性子,对什么都不在意,因此对于那个据说比太子还得宠的四皇子,他虽听说过,却未作多想。直到,看见那惊艳了他一生的画面。

    南黎并未如东辰那般规定皇袍的颜色除帝王和储君外概不能穿,正如那时的赤炎烈,便是一身鲜艳如火的衣衫,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那样静静地伫立在桃花树下,似乎陷入回忆之中。纷纷扬扬的桃花花瓣在赤炎烈周身飘落,艳红的衣衫似要燃烧,衬出少年的绝代风华,场景像是静止了般,那,是任何笔墨都描绘不出的美。

    赤翊不觉停住脚步,痴痴地望着桃花树下的少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那一眼,注定沦陷。

    赤翊曾侥幸地想他对赤炎烈不是那种感情,但他却骗不了自己。爱上一个男人,这实在太过荒谬!赤翊为了让自己忘却,主动向赤天霖请求去了边关抗敌,此后只有新年和重要的日子才会回到皇城。但每次回去自然避免不了见到赤炎烈,看着他愈发出色,少年时的那份青涩渐渐消失,赤翊感觉那份被他深藏心中的情感似要喷涌而出。

    如果可以,赤翊多想对赤炎烈一诉衷肠。但,他们同为男子,这样的感情只会被世人所唾弃,何况他们还是兄弟,乱伦逆德,又叫他如何说得出口!就算这些都可以不在意,他又如何能不顾及赤炎烈的看法?若赤炎烈知道他竟对他怀有那般龌龊的心思,怕是会厌恶他,对他避之唯恐不及了吧。

    赤炎烈的眉眼,赤炎烈的笑,赤炎烈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留在赤翊脑中的并不多,却如此清晰。

    烈,你听到了么?这是我为你而奏的曲子。

    一曲完罢,众人还沉浸在这首曲子带来的震撼中。即便是不懂音律之人,也不免被其中所包含的感情所撼动。赤翊想看看赤炎烈此时是何表情,却又怕看到的是那如常的邪笑,终究未再对上那抹红色。

    ☆、004收买人心

    一场晚宴,无论众人心思如何,总是要落幕收场的。月上中天,热闹的御花园又恢复了寂静,冷冷的月光洒下,更衬出一片寂廖。

    赤翊回去后并未休息,方才他喝了许多酒,本想一醉解千愁,如今却依旧清明。第一次,赤翊这般反感自己有太过好的酒量。赤翊望着帝华宫的方向出神,那是历代帝王居住的寝宫,赤翊并未喝醉,但为了有理由留宿宫中,他故意在人前装醉。终究只想再多看那人一眼,哪怕……看到的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方向。

    情为何物?赤翊总算尝够了它的苦。

    翌日,赤翊策马于皇宫大门处静立,视线放空般对着远处,就那样端坐马背之上沉默不语,甚至连身形都未动过半分。

    陈曦扬在不远处看着赤翊的背影,眉头微皱,安陵王已经望着同一个地方太久,久到他不得不上前提醒:“王爷,该启程了。”

    不知赤翊是否听进陈曦扬的话,他的视线依旧对着一个方向,良久才见他收回目光道:“走吧。”终究,还是没有等到那个人,烈,你我之间终究竟是连兄弟情分都没有么?

    陈曦扬见了赤翊微微失落的脸色,有些疑惑,却什么都没有问,只道了声“是”,便随着赤翊出发。作为亲信,陈曦扬一直跟在赤翊身边,对他的性子自然清楚得很,但有些事,不是作为属下的他能过问的。

    赤翊动身出发之事赤炎烈自然知道,但对于这个王兄,他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又怎么可能多此一举前去相送?上完早朝后,赤炎烈便把自己关在御书房中,无人知晓他在里面做些什么。

    今日朝堂之上有人提出立后之事,却被赤炎烈冷笑一声掩了过去。

    赤炎烈还是四皇子时并未娶皇妃,只纳了两个侧妃和几个侍妾,赤炎烈一登基,那两个侧妃都封了妃,侍妾也封了嫔,只是这皇后之位尚且空缺。皇后之名尚未落实,无论是出于何种心态,对此事关注的人自然不会少。

    那些被送上来的佳人画像,赤炎烈看都未看便随意地扔在一旁,让新上任的总管林言选几个顺眼的出来充入后宫。一心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千金”们,却未想到自己的命运不是掌握在赤炎烈而是一个总管手上。赤炎烈所说的“顺眼”含义很广泛,林言也合得个机灵的性子,当下便从其中选了十几幅美人图出来,而这些人的背后正好成势力平衡的局面。赤炎烈只看了那些选出来的画像一眼,便将事情悉数交给林言去办,而他自己便在御书房中,且吩咐了看守之人不得让人前来打扰。

    林言领了命,便一一前去选中的佳人府中,让她们的家人将她们送到宫中。送到宫中的十几名女子被安排在不同的住处,林言前去向赤炎烈回话时,赤炎烈已不在御书房,而是在帝华宫中。

    听了林言的回禀,赤炎烈令人将早准备好的一份圣旨给林言,林言打开圣旨,却发现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只有一个鲜红的帝印。林言收好圣旨,迟疑道:“皇上这是……”

    赤炎烈道:“册封圣旨,你照上面的内容宣读便是。”

    只有一份空白圣旨,皇上却说是用来册封的圣旨……林言思忖片刻,神色如常道:“臣明白了,臣是否现在就去各位佳人处宣读圣旨?”

    对于林言如此会察言观色赤炎烈似乎很满意,知晓林言已明他话中意思,便道:“读完圣旨后再将侍寝的名单列出来。”

    “是。”

    夜里赤炎烈挑了一名新封的妃子侍寝,在帝华宫一番云雨之后,赤炎烈便将人遣了回去,离去之前又让人看着她饮下避孕汤药。赤炎烈沐浴完后,床上的被褥已经换过,赤炎烈去了外袍躺上去,对于刚经历的一场□,他并无太多感觉,那些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泄欲的工具,对于她们背后的势力他也不怎么在意,他不会让工具拥有他的孩子,有资格孕育他的孩子的,只能是他真心所爱之人。赤炎烈嗤笑一声,闭上了眼,真心?爱?赤炎烈没有那种东西,炎帝更不会有,无论从前,现在,抑或是将来。

    翌日早朝,待众臣禀奏完事后,赤炎烈却宣布了一个引起争议的决定——减税。

    其中一位大臣表现最为激动,甚至对赤炎烈的惧怕都忘了,听到他做出此决定便走出来大声反对:“皇上不可!国库来源大多是这些赋税,一旦减税,极可能造成国库空虚,对国不利!”

    赤炎烈朝那人看去一眼,“赵卿家的意思是减了小小一点赋税,国库就无法充实了?你这是在怀疑本国的能力还是在怀疑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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