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痕长远跟着赵宾和回了马车。

    糟了!鱼儿还在马车里!

    “唉,等等我!”鱼儿不知道车队已经换了。他们是不是连她也要杀。要是早知道还有这出血腥版的狸猫换太子,我绝不会带她一起。

    我快步跟上赵宾和,“赵宾……那个,公子。”

    “改嘴倒是挺快。”赵宾和在马车前站定,回头等着我的后文。

    “鱼儿,鱼儿她还是个孩子,才跟我们走了一天,她是无辜的。”

    “谁!”我的话还没说完,长痕长远同时警惕起来。

    长痕护住赵宾和,周围的侍卫也一下子警备起来,手迅速握住武器。长远把我推开,一把掀开车帘。车厢里并没有人,但是我知道,鱼儿还在那里。

    “别紧张,是鱼儿,刚才我让她藏在这里的。”我跟长痕解释道,从长远的胳膊下钻过,爬上马车,想把鱼儿从被薄毯遮住的座位底下叫出来。估计小姑娘吓得不轻。

    “鱼儿,出来吧,没事儿了。”我喊了喊,底下没动静,“鱼儿?土匪……土匪已经走了,出来吧。”还是没有回音。

    我扯开薄毯,发现鱼儿躺在那里不省人事。

    “鱼儿,鱼儿,你怎么了。”

    长远见状,上了马车,掏出一颗透亮的珠子,按进车顶一个小孔内,车里才有了一些光线。他把手放在鱼儿的人中出,说了句“还活着。”接着又为鱼儿把了一下脉,皱了一下眉,拿起掉落的毯子放在鼻尖闻了闻,转头对赵宾和说:“是百蝶香。”

    赵宾和眼睛看向别处,抿了抿嘴,对长远说:“是我的。”

    长远一听这话,回头看看我,挑了挑眉,不解地下了马车。

    长痕放松了戒备,问赵宾和:“那孩子怎么办?”

    “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能杀她!”鱼儿是被我带上那个这条贼船的,我不能让她出事儿。

    赵宾和看着我,又看看我怀里的鱼儿,末了对长痕说:“出发。”说完便上了马车。

    “是,少爷。”长痕有力地回道,随即跨上一匹马,准备继续前行。

    赵宾和上了马车,越过我,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理了理长袍:“你打算一晚都这样抱着她?”

    马车开始颠簸,我把鱼儿扶到白日里长痕坐的位置上,捡起地上的毯子,给她披上。“她到底怎么了,什么是百蝶香?”我一边给鱼儿盖毯子,一边问已经闭上眼睛的赵宾和,鼻尖好像隐隐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催眠香,睡一觉就醒了。”赵宾和揉揉鼻梁,算是给了我回答。

    “催眠香?”我想起来了,下午赵宾和给我戴斗篷的时候也是这股香味。

    “你给我下,,药了。”

    “你觉得你醒着不会拖我后腿?”赵宾和睁开眼,在夜明珠微微的亮光中显得有点疲惫。

    “我……”我竟无言以对。

    鱼儿沉睡着,可能是下午我睡着得时候把赵宾和下在我身上的百蝶香粘在了毛毯上,所以鱼儿才被迷晕了。

    “现在去哪儿?”

    躺在软榻上再次闭上了眼:“羌城。”

    鱼儿一直安静地睡着,赵宾和的呼吸也渐渐均匀。马车一直在快速前进,直到月亮西落,天际露出鱼肚白之时,队伍才停下来。我一夜没睡,因为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见一片血红。赵宾和计划的绝不是一件小事,那么多人的命,他能眼都不眨地就夺走。看着窗外渐渐浓厚的雾,我突然想快点离开这里。

    侍卫在外面休息,三五成群地考在一起睡着,长痕长远离马车最近,但也是睡着的样子。毕竟都不是铁人,昨晚一场厮杀之后又赶了一夜的路,现在肯定很累。对,就现在,只有现在才是逃跑的最好时机。

    我看了一下赵宾和,想起昨天他装睡的事又不敢轻举妄动。对了,百蝶香。昨天那个药应该是在赵宾和身上。现在不能犹豫了,如果继续跟着他走,不知道一路上会遇到什么麻烦,死上几回。

    我偷偷挪到赵宾和身旁,摇了摇他的手臂,不见他有什么动静。“公子?”我试探着喊,用手拍了拍他的脸,嗯,皮肤很好很光滑。赵宾和皱了皱眉,翻了个身,继续睡。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赵宾和一翻身,从他的长袍里滚出一个小瓶子。我轻轻拿起那个瓶子,在并不亮的光线中看到瓶子上刻着“百蝶香”三个字。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对不起,我不跟着你了,谢谢。”我小声的说,也许赵宾和能听得见。我屏住呼吸,打开小瓶子,用小指沾了一点里面的白色粉末,抹在赵宾和的鼻子上。现在应该算给他下药了吧。

    “哥哥,你在做什么啊?”清脆的声音突然想起,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嘘!”看着旁边刚醒过来的鱼儿,我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鱼儿本来就机灵,看我如此,便不再有大动作。

    “哥哥,殿下他……”鱼儿见赵宾和睡在那儿,又看看我的动作,瞪着大眼睛用唇语问。

    “我们走。”我拉起鱼儿,猫着身子下了马车。周围的侍卫都在睡觉,长远还在打鼾。我拉着鱼儿,绕过熟睡的侍卫,进了路旁的草丛。现在雾正浓,正好可以打掩护。我带着鱼儿,往车队前进的方向跑起来。

    我们跑了很久,早已看不见车队,我们才停下来喘气。本来背上就有伤,现在又来了一次剧烈运动,我的身体已经很吃不消了。干脆瘫坐在地上。

    “姐姐,我们是在逃跑吗?”

    “对。”鱼儿轻声地问,我想也没想就回答她。

    “不对,你叫我什么?”我突然反应过来,鱼儿不是一直叫我哥哥吗?她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一路上你都拉着我跑,你的手可不像男人。而且你不掩饰的时候声音也正常多了。”鱼儿明媚地笑着。

    我看看自己的手,知道瞒着她也没什么意义,反正鱼儿迟早会知道我是女的。

    “姐姐,昨晚那些土匪怎么样了?”鱼儿应该是很快就被迷晕了,所以不知道后面赵宾和将车队大清洗的事儿。

    “昨晚的土匪被殿下他们打跑了,你惊吓过度昏了过去。”

    “哦,我就说嘛,宫里的侍卫怎么可能连土匪都打不过呢。昨晚我们正在准备晚饭,突然就从树林里跑出一群土匪。”

    想起昨夜的事,心里还是有点瘆得慌。

    “那姐姐,我们为什么要逃跑?跟着殿下不好吗?我们逃跑为什么不往回跑呢?”

    “不往回跑是怕他们追回去,我们往这边跑,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等看到他们超过我们,我们再往回走。”我跟鱼儿解释道。

    “至于为什么要逃,”实情当让不能告诉她,我只能编瞎话:“鱼儿,其实姐姐我命也不好,从小被卖到宫里给娘娘作丫头,那次打碎了殿下一只碗,就一直被殿下奴役着,你看殿下那样就知道他的厉害了。我经常挨打挨骂,这次跟出来,就是为了找个机会逃跑。”对不起了赵宾和,这黑锅你就暂时背着吧。

    “娘娘的丫头?什么娘娘啊?”鱼儿盘着腿,托着下巴,眼巴巴地望着我。

    “你不知道吗?”鱼儿不知道娘娘,皇帝后宫佳丽三千,那么多的娘娘,难道这里不这么称呼她们。

    “娘娘倒是知道,但是我们现在的巫皇没有妃子呢。”鱼儿疑惑地看着我。

    巫皇没有妃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个宫里……宫里它……”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圆谎。我正纠结着,鱼儿突然不服气地说:“我知道、我知道,姐姐一定是被我们辅君大人买进宫的,你服侍的一定是辅君夫人。”

    辅君大人,这又是何方神圣。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赶紧说:“就是嘛,就是辅君夫人。”

    “那姐姐一定见过那个天下第一美的公子了?是不是比殿下长得还好看?”鱼儿两眼放光,兴奋地拽住我的袖子。

    我的天哪,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我到底还有多少常识不知道啊。“好了鱼儿,我一个小丫嬛去哪儿看天下第一的美公子啊。”

    “可是,他是辅君大人的儿子啊,你是他家的人,怎么会没见过他呢?”

    原来是这样啊,“那是因为……嘘,鱼儿趴下。”我正想继续把谎圆下去,却见原处一队人马渐渐逼近,于是赶紧趴在草丛中,不敢动弹。

    车队从我们面前不远处走过,扬起一路灰尘,像我最初看见的一样。长远骑马走在最前面,长痕骑马在马车旁走着。清晨的风凉凉的,吹起了车帘的一角,赵宾和正身坐在那儿,闭着眼睛,眉眼依旧,好像从一开始我就不曾参与他的人生。他发现我不见了,派人去找了吗?

    算了,想什么呢,这才认识几天啊。他差点杀了我,我可是很记仇的。他那么多面,我怎么知道那个才是真正的他。说不定他骨子里就是那样唯唯诺诺的人,不要再想他了,赵宾和,只是我在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而已。

    马车渐行渐远,最后只留下一骑绝尘。

    “鱼儿。”我拍拍身旁的鱼儿。

    “姐姐。”

    “我们走吧。”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杂草,朝着和车队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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